姜址正很快便被獠牙的打手们捆了个结实,这些人还不忘把他身上的财物和其他物品搜了个干净,按照规定是要保证让姜址正进入角斗场时身上不能有任何武器,但除了明显的甲胄以外,一些零星的财物如何处置,就随他们的意了。
姜址正没有反抗,他就是想要被他们直接“送”到角斗场里去。他身上的财物其实也只有几两银子而已,武器也只带了把普普通通的短剑。
当然,甲胄肯定都是要被卸下来的,这点他倒是失算了,但谁让事情这么不顺利呢?如果拿不回来的话只能想办法再回总坛弄一套了。
獠牙的打手们派了其中两人负责把被捆住双手的姜址正带到角斗场,姜址正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他也不怕这些人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受过诡面训练的他挣脱这种程度束缚简直轻而易举。
姜址正被两名“左右护法”架住,那名磕了药的守卫打开了大门,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幸灾乐祸。
“嘿嘿,这套甲胄我就跟弟兄们笑纳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但这些东西你是肯定用不上了。在你死之后我们会好好享受你给我们带来的酒钱!”
面对这些话,姜址正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他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里就有现成的小型黑市,卖掉一套非常不错的合身软甲不要太快。
姜址正不可能会死,他一个血鬼众的千面,要是死在区区一个地下角斗场里,那也太丢人了。
角斗场的大门后有一堵可以升降的巨大木质栏杆,每当需要的时候,角斗场外特殊观众台上的人便会打开大门,把角斗者,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放进去,给观众提供生死搏斗的场面。
这个角斗场没有规则一说,上场的人只需要杀死看到的所有东西,就算是结束一场。
下一个上场的角斗者则是完全随机的,但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如果有人因为无视獠牙的规则成了阶下囚,那他就会立刻加入到下一场角斗中。
就相当于是要立刻对他实施“处刑”。
而在一场角斗中活下来的那个角斗者,可以自行选择暂时离开角斗场,或是连续接着打下一场。
而连胜五次的人,便可以选择挑战獠牙的首领,而无论是否选择挑战首领,这个人都可以获得一大笔钱,以及,自由。
没人觉得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挑战獠牙的首领,连胜五场的人已经获得了钱和自由,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打一场十死无生的角斗。
姜址正确实足够“幸运”,因为按照这种不成文的惯例,他前脚刚到,后脚便要踏上这角斗场进行生死搏杀了。
姜址正对准了木栏的缝隙,伸出头去,这角斗场并不算大,大概有个二百平米左右。正中心的顶板上明晃晃的插着一块巨大的玥石,整个空间中虽然也有不少小型的光源,但由于这玥石太过于巨大,一块便能照亮几乎整个空间。
观众台上的声音十分嘈杂,大多数观众都在自顾自的喊叫着,姜址正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不过也大概可以猜得出来,无非是些叫骂而已。
毕竟他们是来下注的,不是来看演唱会的。
姜址正把视野看向正在厮杀的两人,一人身材矮胖面容凶悍,光着膀子,胸口前长满了毛发,持一根金属长棍朝另一人发起攻击。
另一人五短身材,身形与那胖子相比就像一个侏儒,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乾神人种,就只是患了侏儒症的一个普通黄道氏人。
他的行动非常迅速,在矮胖子那打开大合的棍法下如游龙般得势,且经常能够抽出身来,用所持的短刀在胖子身上划开一道口子。
姜址正看着场上的厮杀,语气轻松:“这侏儒要赢了,那胖子空有一身力气,再不放弃就要被那侏儒放血致死了。”
就好像上天在应验这一句话那般,那矮胖子在侏儒的攻势下破绽百出,纵使自己皮糙肉厚,但对方已经在自己身上割开了非常多道刀口,不少有效的攻击已经让他开始失血,如果他再这般鲁莽,那不过一分钟,他就只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但他却是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依然在凭空挥舞着蛮力,试图击中眼前的侏儒。
“蠢。”
姜址正嘲笑。
果不其然,矮胖子在不断挥动武器的过程中将自己的体力消耗殆尽,失血过多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眩晕感,侏儒乘胜追击,一记扫腿轻易将胖子击倒,再迅速的上前,照着喉咙补上一刀,胖子倒在地上挣扎了几秒后便没了动静。
姜址正仔细听着台上的一举一动,有嘲笑的,有暗自兴奋的,有因为输光赌注破口大骂的。
但就是没有同情场上那具尸体的。
很快便有人将那具尸体拖出了角斗场,下落不明。
姜址正在木栏的缝隙中朝场内张望,倒是没有找到像是獠牙首领的人,不过倒也不急,毕竟等到自己入场一段时间后,他肯定会亲自上场的。
姜址正刚这么想,结果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姜址正身前的木栏开始慢慢的向上拉起,身后那俩打手起身上前,将他慢慢朝前推进角斗场去。
姜址正心道运气还不错,他倒也不抗拒,便被推搡着,边朝那侏儒走去。
在他快被推到那五短侏儒身前二十米时,打手便停下了,熟练的解开捆绑住他双手的绳子,另一名打手在姜址正能够活动双手后,便直接从远处抛来一把匕首。
姜址正轻松接住,放在手上把玩似的甩来甩去。
还不错,至少比破烂强上一点。
不知不觉的,那两个打手已经迅速跟角斗场中的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姜址正耍完手上的匕首之后,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角斗场的观众来。
“人不算特别多嘛,看穿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人物的样子……”姜址正无视眼前的对手,站在原地自顾自的说着话。
他转过身去,想着看一看之前没有看到过的另一侧。
那侏儒见姜址正如此目中无人,已是心生怒火,虽然他已经想到了对方只是想勾引自己上当,但此刻对方已经完全无视自己,将最脆弱的背部直接暴露出来,他没有理由不抓住这次的机会。
早已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的他将周身之势全部积蓄于双腿,瞬间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右手将短刀反握,略高于胸口,并再加持以左手的力量,如果这一刀命中了姜址正,那他眼前这自大的少年绝对会被这一击拦腰切开,肠肚遍地。
侏儒这全力一击带起了周身的黄沙,引动的天地之势更是将这飘扬的黄沙激得四散急走,随着风一同冲向姜址正。
“狂妄的小子……这次教训你就留到下辈子吧!”
侏儒的全力一击成功击中了目标,但短刀命中时所带来的手感却是惊得他汗毛直立。
他手上传来金铁交加之声,短刀与短剑相击却是打出了重型武器对拼的效果,而姜址正所引动的势更是直接将侏儒带起的黄沙尽数冲散,强大的风压瞬间吹散了阻碍视线的小型沙暴。
姜址正以侏儒难以想象的速度完美挡下了这一击,紧接着他便再利用璇身时未尽之力,左手疾出一拳,击中了侏儒下巴。
虽然这一拳并未附上势的力量,但仅靠这璇身格挡所余下的力道,却是依然将那侏儒打得倒飞而起,力量从骨骼传向他的大脑,脑震荡瞬间让他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远处的沙地上。
观众席上的许多客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一场战斗居然能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过也还算正常,毕竟他们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一些会些粗浅功夫的武人厮杀而已,就连侏儒这种能够初步掌控势的人都少之又少。
毕竟初步掌控势的武者,再怎么弱也要比那些完全无法运用势的武人强得多,换做是以前,有的是正经工作找上他们。
姜址正是个例外,像他这样故意被抓进来的人几乎没有。
姜址正张开双手,大声的向整个场馆挑衅:“相信大家已经看腻了这种杂碎之间的战斗了吧?獠牙首领何在?相信你也不想天天都看这种无聊的把戏,何不放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给大家看一看!”
他毫不掩饰脸上讥讽的笑容,这举措瞬间便让他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然也包括观众台中,一直默默注视着台下状况的獠牙首领。
等到姜址正眼见已经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他才继续说道:“别磨蹭了,大家都是来这里见血的,把你们的人都放出来,来多少……”
姜址正的声调慢慢的由高到低,最后回到了正常说话的节奏,接着便像是将异物强行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低吼:“我就能杀多少……!”
他将头高高抬起,脸上癫狂般的笑容在玥石的光照下颇为瘆人,无论是他此刻的神态还是此前的作为,都已经给台上的观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当然他只是在即兴表演而已,总不能大喊獠牙首领我找你有事吧?人家不要面子的啊?说杀人他也不可能会杀人,就算他是血鬼众的人,他也觉得得有自己的原则。
“把那四只东西全部送进来,可不能怠慢了这位客人,既然他想打,我就让他一次玩个够。”
观众台上的阴影中,一高大壮硕的男子手拿木葫芦,往嘴中灌下了几口液体,及时此处光线稍暗,但还是能看出他此刻的脸色有些红润,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那手下朝命令者点了点头:“是,手下这就去办。”
他说完,便迅速离开,退入阴影之中。
男人躺在椅子上,微微调整了姿势,再朝口中灌下一口烈酒,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下的姜址正。
“我可是无聊了很久了,要是你跟那些废物一样,连这点要求都办不到……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狂妄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