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正的面容显得异常冷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后座的孙玉树,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而紧张。显然,李正并非在开玩笑,他的态度极为认真。
孙玉树心中焦急万分,他的家人正面临着危险,急需他的帮助。然而,李正却迟迟没有采取行动,这让孙玉树感到十分无奈。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同时恳求李正继续开车前行。
听完孙玉树的叙述后,李正的内心如同万马奔腾般翻涌不已。
孙玉树的家庭背景相当不错,他的父母是民营企业家,虽然企业规模不算特别大,但在业界也小有名气,足以保证他们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孙玉树自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他的外貌也颇为英俊,因此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年轻的女孩子。
然而,孙玉树对于这些年轻的女孩子却丝毫不感兴趣。他认为她们过于幼稚、无趣,脾气大且喜欢耍性子,与同龄人之间根本无法产生真正的共鸣。因此,他的恋爱对象总是比自己的年龄大很多。高中时期,他喜欢的是那些二十来岁的成熟女性,欣赏她们的善解人意和温婉知性;到了大学期间,他的口味更是升级到了三十多岁的熟女人妻;而现在,回到钟市后的他,竟然开始寻找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作为伴侣。
孙玉树,年已二十五,却未曾涉足情爱之河,这令他的父母心急如焚,开始四处为他张罗相亲事宜,渴望早日抱得孙子。然而,在他眼中,那些年轻女子的青涩与稚嫩,远不及成熟女性的风韵与魅力。
春节之际,家中又为他安排了一场相亲。然而,当他踏入女方家门的那一刻,却惊愕地发现,那位年轻女子的母亲,竟是他昔日的约会对象。原来,女子的父亲常年在外,而她母亲与孙玉树曾多次私下相会,彼此间的印象尤为深刻,此刻相见,双方眼中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
孙玉树心中五味杂陈,他既觉得愧对未来的岳父,又陷入与这对母女之间复杂关系的纠结之中。然而,就在他尚未理清头绪之际,命运却再次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次日,那位曾与他有过一段情缘的家庭主妇,在送完乡下父母返回途中,不幸遭遇车祸,轿车坠江,她亦随之遇难。更为巧合的是,她的遗体竟由孙玉树亲自解剖验尸。看着她那在水中泡得发白、浮肿的遗体,孙玉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
这仿佛是命运的捉弄,前一天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却已阴阳相隔。
那一天,他沉浸于无声的悲痛之中,彻夜未眠。此次遭遇的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心理创伤。孙玉树因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心思不再流连于儿女情长,而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工作中。他日夜忙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以期能够稍微安抚内心的愧疚。
原本,一切似乎都将就此平息,过去的事情仿佛已经被尘封在记忆的深处,孙玉树也将平淡无奇地度过他的余生。然而,就在昨日,孙玉树的平静生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仿佛一面镜子被无情地摔碎。
那个已经逝去的亡魂,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她,竟然找上了孙玉树。昨日深夜,孙玉树加班至十点才回到他独自居住的公寓。他洗完澡后,时间已近十一点半。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有节奏的轻轻敲门声,咚咚咚,回荡在寂静的夜晚。
孙玉树虽然心中疑惑,但并未多想。他走到门口,俯身贴在门上,透过狭窄的猫眼向外张望。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片血红,根本无法看清门外到底是谁在敲门。孙玉树起初以为这只是恶作剧,或许是有人用红色油漆涂抹了猫眼。他打算明天找物业反映这个问题,并修理猫眼。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更加急促而有力。
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孙玉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以为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便立刻转身快步走向猫眼。他贴在门上,通过猫眼向外望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愕不已——仍旧是血红一片,模糊不清。
这次,孙玉树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继续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门上。他的左眼紧盯着猫眼的小洞,试图努力看清那血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及究竟是谁在外面恶作剧。
一秒,两秒,三秒……他屏住呼吸,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响。孙玉树就这样趴在门上,眼睛紧贴着猫眼,凝视着外面的情况。然而,敲门声却再也没有响起。
就在孙玉树犹豫是否要放弃时,突然,猫眼上的血红东西眨了一下!孙玉树顿时浑身寒毛倒竖,他终于看清了——那血红的东西,竟然是一颗眼珠子!
原来,外面也有人和他一样,趴在门上,正通过猫眼偷窥着他屋内的情况。孙玉树惊恐万分,一下子摔倒在地,两腿发软,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孙玉树吓得惊慌失措,大声喊道:“你是谁?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同时,他慌忙拿起手机,拨打物业的电话,惊慌失措地报告有人一直在敲他的门,还趴在门外猫眼上偷窥他的屋里。
然而,当保安迅速赶至现场时,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对于偷窥者的疑虑,经过检查,门上的猫眼洞完好无损,并无被人窥视的迹象。而关于被人泼红漆的恶作剧,也并未发现任何痕迹。经过半个小时的来回搜索与调查,保安最终一无所获地离去。而此时的孙玉树,已然如同惊弓之鸟,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惶恐。
他开始感到心绪不宁,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心头。特别是当他抬头望向头顶的天花板时,那种压抑感愈发强烈,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向他挤压过来。这种胸闷、烦躁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是否出现了错觉。
孙玉树不禁悚然一惊,后背发凉。他慌忙抬头看向天花板,然而幸运的是,上面并无任何异样。他轻抚后背,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异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撬开紧锁的窗户,企图闯入屋内。
孙玉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面色煞白。那卡卡卡的声音持续不断,仿佛是在锲而不舍地撬着窗户,想要进入屋内。他无法忍受这种精神折磨,终于鼓起勇气大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布。然而,外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深邃而瘆人的夜空。
孙玉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急忙重新拉上窗帘。此后,窗外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异响,似乎一切只是虚惊一场。然而,他内心的恐惧却并未因此而消散。没过多久,门外再次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孙玉树的精神几乎崩溃,他原本不想理会,但敲门声却持续不断。
最终,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形的压抑与折磨,愤然冲向门口。他怒气腾腾地用力打开门,然而门外却空无一人。
在寂静的走廊中,孙玉树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偷窥者,没有恶作剧者,甚至连一丝鬼影都未曾出现。他深吸一口气,准备重新关上门,回归平静的生活。
然而,就在他即将关门的那一刹那,眼角无意间捕捉到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只见门外的猫眼上,赫然挂着一对鲜血淋漓的眼球,那眼球上还连着神经,仿佛刚从人体中挖出一般。
孙玉树心中一阵剧震,险些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对眼球,却又害怕得不敢靠近。这突如其来的灵异事件让他感到恐惧和无助,他的心理防线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孙玉树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颤抖着拿起手机,发现是单位同事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重而悲伤的消息——他的恩师梁建安死了。
梁建安是孙玉树的入门师傅,一位从业法医三十年的老好人。他性格温和,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对单位的实习生也总是关怀备至。孙玉树一直视他为恩师和半个父亲,对他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最近,因为通江大桥不停有遇难者的事,他们一直都在加班加点,负责验尸、查找死因。梁建安也一直住在单位宿舍,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家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慈祥的老法医竟然会遭遇如此惨烈的结局。他被发现死在单位宿舍的公共卫生间里,死相极惨,一对眼珠子不见,脸上只剩下两个被挖出来的血洞。
孙玉树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悲痛。他想起了挂在猫眼上的那对眼球,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联想到之前的偷窥经历,孙玉树心中依然留有深深的恐惧。那次,他通过猫眼窥视,却意外发现猫眼被一片血色遮挡。那瞬间,他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手心冷汗直流,脚掌和头皮都仿佛被电流击中,麻木不已。
被吓破了胆的孙玉树再也不敢在家中多留片刻,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上,便手脚冰凉地逃进电梯,只希望能尽快逃离这栋公寓楼。
然而,就在电梯门缓缓关闭,孙玉树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的时候,电梯门外却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卡卡卡”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只见原本已经闭合的电梯门竟然在一点点从外面被挤开。半截手臂首先挤了进来,接着是一只没有穿鞋子的脚掌,最后是一张黑发披散的女人脸。
那是一张苍白得没有半点生气的脸,眼睛冰冷得如同刺骨的寒风,死死地盯着缩在电梯角落的孙玉树。孙玉树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半个月前,这张脸还躺在解剖台上,是一具被江水泡得浮肿的尸体。
然而现在,这具本应该躺在冰冷停尸间的尸体,却突然复活,并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孙玉树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绝望地咆哮着:“你……也是要来杀我吗?我师傅是不是你杀的?!”
然而,不等女人完全挤进电梯,电梯已经启动,她又被下落的电梯重新挤了出去。孙玉树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回到那个恐怖的家。从此,他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在人群中,寻找着一丝丝的安全感。
这些地方是他唯一能找到些许安全感之所。白日里,他徘徊于文卓路,夜幕降临,则随同小区的业主们来到门口静静坐下。
直到,某一刻,一通家中的电话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电话那头,上次相亲的女孩的母亲已经找上门来,此刻正与他的家人共聚一堂。
随后,小区门口便上演了那一幕幕令人唏嘘的情景。孙玉树,这位平凡的法医,对于通江大桥的隐秘事件,所知其实并不多。他并未深入到那些真正的核心秘密之中。李正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看来,他仍须先前往孙玉树的父母家,解决那只“人鬼情未了”的女鬼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