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齐娜子爵语气神秘的对利兹玛尔和兰斯特说,
“请两位回房间换上合适的服装,我带你们去好好欣赏真正的暮歌节。”
利兹玛尔和兰斯特知道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于是这他们都装出一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羞赫面孔跟着侍者回到了自己房间。
试衣镜的侧方挂着一套带兜帽的黑色长袍,下面摆放了一双有跟的黑色皮鞋,他们的款式和材质都十分普通,利兹玛尔猜测这些东西可能都是有统一标准的。他换好之后在镜子里观察着自己,兜帽遮住了他惹眼的金发,而有跟的鞋子也隐藏了他真实的身高,可他的脸还暴露在外,齐娜子爵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吧?
利兹玛尔猜想的不错,在他和兰斯特又一次回到一楼见到齐娜子爵后,发现这位女士也换上相同款式的长袍,而她的身高似乎也高出几公分。齐娜子爵身旁站着两个侍者,他们手上分别托着一个长托盘,上面用红丝绒铺着,分别放了五六只黄金铸造的半脸面具。
那面具制作精巧只在眼睛的区域有两个开口,而这两个开口又有细密的金网,这能很好的隐藏他们的瞳色。齐娜子爵从里面挑出一只狐狸形的面具戴在脸上,而后对两人说到,
“请两位挑选自己喜欢的面具吧。”
利兹玛尔和兰斯特最终分别选了兔子和熊的面具,这是他们有意识的想要选择与自己最不相符的动物的结果。纯金铸造的面具戴在脸上竟不觉得沉重,原本十分压手的黄金被打造成薄薄的一片,柔软的金子可以根据自己的脸型调整形状,但又不会因为这样的举动破坏上面的花纹,兰斯特又一次在心里赞叹这里工匠的水平果然高超。
这次他们没再乘坐那辆有显眼家徽的马车,从奈汀格尔宫的后门出来后,是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的最普通不过的两乘马车。
暮歌城已经入夜,但城内的节日气息没有任何消散,悬挂在天空的灯火们组成耀眼的天幕,让城内的人们感受不到一点夜色。街边依然喧闹繁华,马车和人群来来往往没谁注意到这辆不起眼的马车要去向哪里。
十几分钟后,马车停下,可利兹玛尔下车才看到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地方,这是一座位于真神教堂左侧大约一百米左右的独栋别墅。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立着脸上带了黑色蕾丝半脸面罩的侍者。大门内透出的幽暗光明与外部的明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让它像是通向地狱的入口。
齐娜子爵什么都没说,只是迈步向别墅内部走去,利兹玛尔和兰斯特只能跟在她后面。侍者并没有任何阻拦,想来这黄金面具还有个通行证的作用。
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们的身型,同时也遮住了利兹玛尔带着的佩剑和兰斯特藏在腰间的手枪,兰斯特的射击技术可以说是差的毁天灭地,但是这玩意儿是个不小的威胁,至少唬人是足够了的。
他们跟着齐娜子爵走进了别墅,但是却一路向地下室走去。这栋别墅的地下室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设计的十分复杂,在饶了几个弯之后兰斯特就分不清方向了,利兹玛尔倒是还能辨认他们大致是向教堂方向在走的。
终于他们拐过随后一个弯,然后看到了一条笔直的漆黑通道。通道门口站了两个体型十分健壮的男子,他们穿了锁链织成的轻甲,腰上都挂着佩剑,两人手上都端着火枪,与它相比,兰斯特藏在腰间的就是个小玩具。
这两名男子看到来人后站起身来,并向他们走了几步,利兹玛尔顿时紧张起来,他本以为过了别墅门口后就不会有人盘查,原来在这里等着。但齐娜子爵却迎了上去,她伸出一只手放在来人的胳膊上,而后手指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那两名男子顿时收起手上的枪并恭敬的递上一只燃着蓝色火焰的马灯。
随后,他们跟着齐娜子爵走进那狭长黝黑的通道,那里有一股土壤特有的湿润的腥气,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像是浮在半空的鬼魅,兰斯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很想伸手去摸一摸自己腰间的手枪,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好在通道并不长,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走到了尽头,那里是一个盘旋而上的木制阶梯,走上去后好像是一处圆形的房屋。这屋子用圆形排放了三排桌椅,并且似乎做了阶梯型的设计,越往后的桌子和椅子就越高,它们将中间区域围出一个圆形的空隙,那里似乎就是好戏即将上演的地方。
走上那阶梯后有两个侍者在尽头等待,齐娜子爵将手里的马灯交给一名侍者,而后跟着另外一名侍者走向第一排的的空位。利兹玛尔和兰斯特也跟着坐下,这里已经来了几人了,他们穿着样式一样的黑色长袍,带着动物模样的黄金面具。
后面又陆续来了几个人,他们分别提着颜色不一的灯,并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座次,利兹玛尔这才知道,蓝色的灯是需要坐在第一排的最尊贵的客人的意思。
客人似乎终于来齐,一名侍者走向圆形的中央,向坐在四周的客人们鞠躬致意,而后他平淡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
“尊敬的各位贵客,感谢您的莅临。请您打开桌子下的抽屉,您能看到里面有号码牌、铁签、银签以及金签,号码牌代表着我们本次所有的参赛者,三种签子分别代表了依斯特金币一百枚、五百枚、以及一千枚。在过程中您可以随时押注,您也可以随时向侍者询问各位参赛者的赔率。再次感谢各位的到来,那么暮歌节正式开始。”
最低的赌注是依斯特金币一百枚,要知道这大概是普通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数额,即便是依斯特锐尔的中产阶级们,一年的收入也最多不过两百金,而这已经是非常体面的收入了。
这样的金额利兹玛尔和兰斯特当然支付的起,但依然对这样豪横的赌注感到惊讶,而就在他们惊讶时,一阵石头间相互摩擦的巨大声响响起,那侍者刚刚站立的空地忽然向两边打开让他们看到了地底世界。
利兹玛尔一下认出了那个房间,那是教会之前存放拾荒兽时使用的房间,就连上面的刑具都与他们那天去拜访时别无二致。不同的只是那里的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而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此刻躺满了人,他们有男有女却无一例外被扒光了衣服,并用烙铁在背上烫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数字。
他们大约是最近不久才被打上这些烙印的,利兹玛尔看到里面有不少人背后的伤口还溃烂着,这就是参赛者?这就是号码牌吗?
兰斯特从刚刚就在猜测所谓的参赛者到底是参什么赛,直到他看到这熟悉的屋子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所谓的比赛将会是什么。兰斯特看向利兹玛尔,发现后者的身体似乎在轻轻颤抖,但现在可不是任由怒气发作的时候,他压低声音凑到利兹玛尔耳边说,
“忍住,利兹玛尔,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