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合眼入睡,姜瑜这会儿却醒了。
她突然饿了,想吃酸的,想吃先前腌制的酱黄瓜。
可这大半夜了也不方便,要不就算了吧?
但又实在是想吃得紧,光是想到那酸味儿,她就馋得很。
可越想强迫自己等到明儿再吃,心里就越慌。
心里一慌,她就想哭。
姜瑜翻了个身,真就把头捂在被子里呜呜哭了起来。
几乎是她刚一哭,本就没有睡熟的男人就听见了,随即马上就清醒了。
于是这大半夜的,昏昏欲睡的下人们又忙活了起来,裴钧煜也坐在桌前陪着这小孕妇吃宵夜。
酱黄瓜腌制得很入味,酸咸爽口,姜瑜没有配清粥,只单吃酱黄瓜,吃得十分过瘾。
裴钧煜尝了一口,只觉牙酸,赶忙喝了两大口粥才冲淡了那酸味儿。
裴钧煜看她一口接一口吃得满足,轻刮她微红的鼻尖笑道,“就为了这口吃的,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的还哭鼻子。”
姜瑜也觉得有些羞耻,不过还是反驳道,“我也不想哭,不是我想吃,是你的孩儿想吃,你要怪……就怪他吧!”
男人深邃的眸底染上暖意,凝着她道,“俗语有说,酸儿辣女,咱们这个孩子会不会是男孩?”
姜瑜忙着吃,懒得理他,没有应声。
裴钧煜反而开始神游天外,不知又想到了哪儿去。
男人几乎又是一夜未睡。
接下来一连几日,姜瑜都折腾得厉害。
情绪起伏不定,心情说变就变,眼泪更是说掉就掉。
更要紧的还是孕吐反应严重,不仅吃得少,吃得挑,还吃什么吐什么。
不仅没胖,还瘦了不少。
厨房伺候的婆子不知她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如此挑剔,急得嘴角都起了一串燎泡。
裴钧煜一回府连书房都待得少了,大半心神都被姜瑜这妖精和孩子牵扯了去。
大夫说了,女人难受的时候,他少不得要多多陪着,等这一阵儿过了就好了。
她喜欢看江南地方风物杂记,他便读给她听,读到艰涩难懂或不符其实之处,他便解释纠正一二。
姜瑜或趴或躺在他腿上,听得津津有味,没个正形儿,目露向往,眼底却透着一闪而过的坚定又晦暗的神色。
在男人看来,姜瑜跟他一样,很期待喜爱这个孩子。
针线篓子里全是她亲手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和小鞋子,摸起来柔软舒适,见不到一个表面的线头。
她甚至连云奴都不多亲近了,全心全意为了孩子的出生做准备。
老太太这几天心里却惴惴不安。
直到中秋那晚,府中众人齐聚过节,宴散后,她把裴钧煜单独留了下来,冷脸妥协提了一个要求。
两人具体商量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他出来时,脸色也并不轻松。
陈嬷嬷扶老太太进屋休息,只听老太太中气十足道,“那贱人恃肚生娇,把我一个好端端的孙儿勾得没有连礼法都不顾了,我焉能让她再继续留在府里作威作福!休想!我倒要看看,煜哥儿是要我这个祖母,还是要那个贱人!我生平最讨厌这样没规没矩的女人,真当我这把老骨头不管事儿了不成……”
望月轩院子里,姜瑜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抬头望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眼里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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