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出来后,杨不悔扶杨坚回到他家,跟他奶奶如实交代了一切,就走了,刚才给的五两银子已经足够他看病和养伤。当然不免对他奶奶表示了一番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至此,杨不悔大仇得报,心中舒畅,对老道说道:“老神仙今日之恩,小子感激不尽,他日如要用得上我的地方,赴汤蹈火,不敢不从。”
\t\t\t\t老道对此子之前的表现都很满意,但是看见他不杀那女人,心中微微不快,现在见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之前的不快已烟消云散。
连杀了三人,他此刻心情也不错,并对此子欣赏有加,道:
“怎么,还叫老神仙,不应该改口了吗?”
“今日得见老神仙的武学,如山岳般重,如大海之深,又如雷霆般霸道,小子不敢冒昧叫你师父。像你老人家这般厉害的人物,不悔应该戒斋沐浴三天,然后买来各种礼物,在我亲友的见证下,经过隆重的拜师仪式后,方敢称你为师父啊!”
老道心想:“一定是刚才的表现把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少年折服了。”
他又高兴了一番!
“哈哈哈,你小子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真不枉老道我刚才给你出力,你能这样想,老道我真是开心得不得了啊!”
“对了,这个镇上有很多学校吗?”
“没有,很多村中都有私塾,镇上只有一个学校,就叫【回乡镇武道学校】,老神仙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只是心中舒畅,想到镇上喝酒,顺便给你送一份礼物?你要不要去?”
“小子还未报答老神仙今日之恩,哪还敢要礼物,万万使不得!想必我姐还在林中小屋焦急等待着我的归来,我就不去了。”
“那行,老道我去镇上快活一晚,明天一早我过来带你离开这里。”
“你和你姐在家中好好睡一晚,明天你会收到一份惊喜的。”
“什么惊喜?”
“明天你就知道了,快回去吧!”
“好。”
见老道远离,杨不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已有细汗沁出,心想:
“刚才那老道杀人如麻,连笑容都未曾变过,虽然是自己要求杀的,但那是报仇!也是逼不得已!反观那老道,杀人不但面带微笑,还如此从容,淡定,想必这种事,他已做到麻木才会如此表现。”
“还有,他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他会送我什么礼物?他无端端问起学校干吗?明天一大早的惊喜是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串起来,吓得杨不悔大惊失色,疯了一样向林中小屋跑去,现在天已大黑,他中途摔倒几次,手脚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擦伤,可是他不管不顾,拼了命向前跑。
之所以有如此行为,是此刻他已经猜到那老道要送他的礼物和惊喜是什么。
这个对于老道来说,这个礼物可能是惊喜,但对于杨不悔来说,绝对是惊吓,天大的惊吓!
没错,那礼物——就是他伯母娘和他堂弟杨大鹏的头颅,就算不是头颅也是他们的死讯!
杨不悔做事是果断,也能下狠心,但他绝不残忍,内心也是很向善的,因为,兵解那位充满悲悯之心。
也顾不得蚊虫叮咬和害怕,杨若雪一直在木屋门口徘徊,眼睛不时瞟向来这里的道路,可见她心情有多急切。
许久,在黑暗中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急匆匆跑来,杨若雪一开始很是惊慌,因为出去的是两人。直至看清来人是杨不悔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立刻小跑下去迎接他弟弟。
看到他这个模样,以为他受了多大的伤,赶紧问道:“不悔,你受伤了,没事吧?”
“我没事,没时间解释了,赶快收拾东西,跟我走,这里已经不安全!”
见弟弟如此紧张的模样,杨若雪此刻有再多的话,也只好噎回肚子里,然后马上收拾行李。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两人很快就收拾完毕。
在准备要走的时候,杨不悔停顿了一下,然后拿出小刀,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刻留了一行字:“我姐被迫嫁人,我必须带她出去躲难,他日有机会,再来报还老神仙大恩!”
杨不悔留下这一行字,知道没什么用,但他也希望可以稍微缓解一下老道看到他走后、燃起的暴怒脾气,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杨坚。他怕老道找不到他,转头去找杨坚出气,但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何况杨坚身受重伤,也根本跑不动。
第二天早上,买了酒肉,拎着两个人头哼着小曲回来的老道,想给杨不悔一个大惊喜,万万没想到人家早已离去!
小木屋中看着杨不悔留的那一行小字,感觉被严重戏耍的他果真暴跳如雷,连这张桌子都被他撕得粉碎,没错,就是用他的大手,一块一块撕的!
这是杨不悔完全没想到的,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他肯定不会在逃命中多此一举。
“那两个混蛋是昨晚走的,现在追已来不及!还有那块鳞片,真是气死我也!”
撕完不解气的老道,想到了和杨不悔感情深厚的杨坚。
可怜的杨坚,被老道抓去代替杨不悔,然后被老道百般折磨。但是,对于老道,杨坚有说不出的情绪,他很敬佩他,崇拜他,甚至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任老道百般折磨,他心意亦未曾变过。
这些,老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慢慢地也不再折磨他,反而开始教他一些东西。这一教不打紧,没想到他学得很快,很快,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最让老道欢喜的是,他连杀人过程中那份笑容都和老道很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很满意,他简直满意极了,他如获大宝,现在要拿杨不悔来和他换,他也绝不愿意了。然后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原来杨坚那天在快死的时候,被老道所救,又亲眼目睹老道毫不费力地杀了三个他想杀的人,这也等于是帮他报了仇。后面杨不悔和他姐离开,导致老道过来抓他。这期间,老道对他百般折磨,他心里不记恨老道,但是他恨杨不悔!非常恨!因为他几乎为他付出了性命,可他竟然抛下他,独自逃命!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让这个本来心性单纯、善良,只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半个孤儿性情大变!他此刻甚至比他师父松下狸老道还要残忍,还要变态!
这些都是杨不悔没想到的。
多年以后,江湖上又流传了一个赫赫有名的恶名,这对杨坚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些,都是后话。
“不悔,我们去哪里?”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脑子里有答案,它会指引我找到方向!”
“好,姐姐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