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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城中肃杀风云起(1 / 1)

“陈武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不打紧,一时大意而已。”

回到客栈,赢骅与夏侯平正巧前后脚回来,两人见陈武受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免不了关切一番,陈武不好意思说是着了私盐贩子的道儿,一句话敷衍而过。

“吕大哥,城中似乎有些怪人。”

“你也注意到了。”

赢骅所谓怪人,指得并非形貌怪异,而是身份与行为不符,方才巡查当中,吕不疑亦有所察觉,一队行商之中,有几名挑夫身怀武功,坊间小贩里,也有几人身材魁梧,却是对生意心不在焉,不断左顾右盼,有人问价,也只随便说说,连秤也不大会用。

“这些人想必是那班逆贼的细作,先混进城中内应,看来此番免不了又要大动干戈了。”

“我们是否先下手为强,先将那些可疑之人斩杀?”

天命司杀人,无需向地方交代,先下手的确可减轻压力,但亦有可能打草惊蛇,这县城之中并无兵马,无以为援,若被敌人拖住,只怕天命有失。

吕不疑思索片刻,先唤过陈武,问他是否还能行动,陈武大步走了一回,连说无事,吕不疑便将天命司昭武校尉的令牌给他,让他立即动身前往邯郸郡治所,面见郡守,征调郡兵前来。

“若是郡守推脱,如何处置?”

陈武接过令牌,小心询问,今日已然出丑,便在心中打定主意,势必要将这份差事办好,扭转自己在上官心中的形象。

天命司征调,地方官员推三阻四、不肯帮办也是常有的事,通常情况,只有搬出大秦律法施压,对方再不情愿也至少会应付一二,若有那死不开窍的,按律可杀之,不过算起来,只有赢虎臣年轻时杀过一个郡守,寻常人并不敢擅动国家大员。

“你乃天命司属官,该硬气时,需得硬气些!”

看看陈武,怎么也不像敢跟郡守叫板的人物,吕不疑也不指望他一定能调来兵马,反正他脚已受伤,留在此也无大用,不如令他去碰碰运气,

“此去治所,快马加鞭也需一日,路上不可耽搁,否则请来援兵也无用矣。”

再三叮嘱之后,吕不疑才让牛甫送陈武去驿站,自己则带其他人去城中县衙。

“吕大人,关城三日,不是小事,鄙县虽小,但城外村民营生、过路商旅歇脚,每日也有不少人进出,若是激起民怨,本官如何担待得起。”

二次到访县衙,吕不疑便直接要求县令找个理由关闭城门,到天命现世之后再行开放,然而这一进一出,几个铜子儿的费用虽然不高,但积累起来,也不是个小数,再加上其他利益,县令自然不愿听从。

“大秦律令,尔等地方官员,需得无条件配合天命司行动,否则我天命司有权处置,这一节,县令大人想必是知晓的。”

天命司的差事,关乎国家根本,虽然今日沦落到人手不足、疲于奔命的地步,但当年立国时初定律令,天命司权限极高,吕不疑料这县令不会乖乖就范,便用最平静的语气威胁起来。

那县官不敢接触吕不疑眼神,但他怎么说也是一县之尊,平日里除了奉承郡守,哪受过这般委屈,咬牙不肯松口:

“反贼入城,并无实证,吕大人如此冲动,本官如何能配合?”

“既然如此,吕某也不愿大人为难,今日便照常关闭城门,明日只开一门,许出不许进,至于后日……”

不到极端,还是争取地方配合为好,照顾县令面子,吕不疑嘴上退了一步,手却按上剑柄,若是如此条件还要推脱,他便不吝将来写报告时多费些笔墨,

“到了后日,我想城中黎庶,没人再会关心开不开城门了!”

县令被吕不疑气势压迫,脖后已全是冷汗,这一瞬间,他突然醒悟,若再不答应,眼前之人,恐怕真敢取自己小命,赶忙应允:

“吕大人体恤百姓,如此甚好,本官即刻吩咐下去,遵照办理!”

“多谢!”

吕不疑拱手谢过,也不多留,随即带着部下回到客栈,此时牛甫已然转还,说陈武骑马而去,并无意外,吕不疑点点头,之后叫来小二,要了一桌酒菜,县城当中,菜式自然不如京城那般精巧,但也不失色香味,几人大快朵颐之后,当夜轮流值夜,并无他话。

“小人们远道而来,干粮吃尽,需得打尖住店,补充食水,还请大人通融一番!”

第二日,县令果然派出衙中差役,只开南门,许出不许进,一队商人想要入城,被差人拦阻,为首一个掏出一锭一两的小银,想要塞进那差人怀中。

“只这一日,你们老实在城外等着,城外村坊也有食铺,那儿炊饼虽硬,却也饿不着你们,”

那差人虽然看那银子看得眼都直了,却是狠狠心一把将那商人手臂推开,无奈向身后努了努嘴,让那商人退后,

“至于这个,我却不敢要,后面那几位,不是作耍的!”

这些差役什么德行,吕不疑自然心中有数,先赏了些银子,叫他们好生办事,又命嬴华等人在此盯着,若放进城一个,格杀勿论,恩威并施,那些人自然不敢造次。

“大哥,如此情形,想必是那些朝廷鹰犬已有察觉,我等是否先行发难?”

“战将未至,只有我们这些人,只怕不是对手,我等任务,本就是接应大队入城,如今且分头隐蔽,待天命到时,再来城门起事。”

城门不远的一处暗巷之内,几人巷口望风,几人巷中议论,这几个挑夫小贩打扮的,都是六王会预先潜入城中的暗装,如今城门管制,他们明白已被人察觉了行踪,只得聚在一处商讨对策。

然而这些人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知此时城墙之上,吕不疑正盯着他们,见不再有人前来汇合,便打算先将这些人干掉,算好方位,正要跃身而下,巷口望风的几个,突然间怦然倒地,两名男子仗着兵器现身,将剩下的人堵在巷内。

虽然城高三丈,但吕不疑目力惊人,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当中,有他一位熟人,正是天子盟穆天八骏的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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