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生一挥手,几名白役拿着开山凿子、铁钎、铁锤走进来,他们站在木架子上,对着人头一阵凿。
哗啦!
当凿破颅骨的时候,人头流出墨绿色的液体,腥臭扑鼻。
要不是陈玄生提前让这几名白役服下解毒丹,单这味儿都要把人给熏死过去。
张道通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几名白役沿着人头凿了一圈,接着拽紧系在头颅两边的绳子猛地一拉。
砰!
巨大的人头分成两半,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落在地上。
“她又是何等妖怪?”张道通惊问。
今天的事情太过玄奇诡异,为官半辈子见过无数妖物的张道通也觉得匪夷所思。
“大人,这女子正是陆九娘!”
此前,根据引魂灯搜寻妖化者记忆得知,大多数受害者生前都接触过陆九娘。
只是张道通万万没有想到,这妖女竟然藏身在如此硕大的人头中----
就连参与此案的厉白虹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明明记得,陆九娘化作美女蛇要害杨枭,早就被陈玄生一刀斩了。
为何出现在这人头中?
“大人,《折狱录》中记载过一种复合妖邪,双方共生在一处,彼此滋养神魂。这陆九娘就寄生在人头怪中,和对方共用身体---”
原来,被陈玄生一刀斩掉的只是陆九娘的幻化的分身,她的本体依旧寄居在人头怪中。
“陈县尉,有劳你将此妖押下去审讯明白,早日铲除元凶。”张道通松了口气。
至少抓到陆九娘,这件案子算破了一半。
“大人,卑职还有一事禀报。”
陈玄生将天道司杨枭意图抢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张道通听完,霍然起身。
咚咚!
大堂上,响起张大人的脚步声。
来回踱步好几圈之后,张道通停下脚,拍着陈玄生的肩膀道:“陈老弟,此事你做的很好、很好---”
它天道司再强,但这件案子关系到山阴县上下百余人的前程。
岂能一句话就带走陆九娘?
哼!
我山阴县令虽小,但好歹也管一方土地。
愤怒之余,张道通也暗自庆幸。
幸亏陈玄生识大体,且本领不凡,镇住对方。
若是陆九娘被带走,这半个多月都白忙活了----
“这杨枭现在何处?”张道通问。
“县衙大牢!”陈玄生抱拳答道。
迫不得已,他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毕竟这杨枭口称是天道司掌旗使,却一直没有证明自己的身份,关在大牢中比较妥当。
做下属的,一向都是唱黑脸。
把唱红脸的事情交给上司去做最好。
张道通两榜进士,为官多年,一听就明白过来,当即率众人去县衙大牢。
大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杨枭被镣铐锁在了马桶边儿上,一个劲儿的抽着鼻子打喷嚏,搞到墙皮都湿透脱落----
当看到陈玄生陪着一名身穿同知官服的官员进来,杨枭直起身子,大声控诉:“我乃天道司掌旗使杨枭,尔等竟敢如此待我---”
“住口!”
陈玄生断喝一声,道:“杨枭,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道司掌旗使,但一直没有出示任何证明你身份的物件。”
“当时大雪漫天,荒山破庙,我怎知你和那妖邪不是一伙儿?”
这话让对方无法反驳!
当时那种情况下,换做谁都会这么处理。
“杨公子,本官乃庆阳府同知、兼山阴县县令张道通!你若真是天道司掌旗使,请出示身份物件,我等也好以礼相待----”
张道通拱了拱手,表情威严。
他这个同知可是从六品实职,要不是没人来接山阴县令这个烫手山芋,早就去庆阳府上任去了。
官大一品,泰山压顶!
天道司掌旗使说穿了不过是从八品,和县衙捕头相当。
在从六品的两榜进士、同知张道通跟前儿,气势上先就矮了一大截。
何况陈玄生抓住对方最大的漏洞——没有出示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唰!
杨枭面上一红,声音低了许多:“在下途中遭遇不测,腰牌已经遗失。不过,大人可发公文,询问便知。”
“这个本官当然要处理。只是这段时日,委屈杨公子在此小住。”张道通说完,转身就走。
陈玄生叫过张虎道:“今晚,别让那家伙睡马桶了,换个好点的床铺。”
“头儿,这家伙忒可恶,就该让他睡一辈子!”张虎恨声道。
“照我说的去做。”
打一棒子,再揉一揉。
这才是公门中人应有的圆滑世故。
出了阴暗潮湿、屎尿熏天的大牢,陈玄生来到县衙水窖。
水窖四面都用条石砌筑而成,设置有万斤道闸,专门用于关押大妖。
两根刻有符文的冰蚕索穿破陆九娘的肩胛骨,再绕着娇躯捆了一圈儿,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愈发凸显。
此刻,陆九娘双眸低垂,似睡非睡。
当察觉到陈玄生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她心头一动,缓缓睁开美眸,眸光如月华,温柔得要将人融化掉。
“大人,奴家真的是良家女子,被妖人胁迫,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泪光盈盈,鬓发蓬乱,柔媚的声音好像浸入人心。
真的是我见犹怜。
呵呵!
陈玄生伸手,握住了陆九娘的手。
陆九娘表情楚楚可怜,似乎在竭力挣扎,却又似迎合。她知道男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也很会利用这一点。
有时候越挣扎,越凄楚。
越能刺激对方---
很快,陈玄生的手就摸到了陆九娘的脖子,指尖轻轻地划着对方皮肤,这种心悸的感觉让陆九娘迸发出一阵轻吟---
“大人,奴家真的不是妖!”
“我不信!”
陈玄生突然把手伸进陆九娘的衣裳内,猛地一扯。
伴随着一声长长久久的尖叫,陆九娘头下脚上,鲜血顺着后背流下。
地上,一截青灰色的尾巴兀自颤动不休!
“你看,还说你自己不是妖?”陈玄生冷笑道。
被一个人类给耍啦!
陆九娘气满胸膛,嘴里长出两根血红的獠牙,好像要吸人鲜血一般。
咔嚓!
陈玄生举刀,劈断了獠牙。
“说吧,说了你可以少受点痛苦!”
“只要进了大牢,连人都会受苦,何况你这样的妖怪?”陈玄生没有半点怜悯。
和那些死在陆九娘手下的妖化者相比,这点报应是她应该受的。
“我---不知道!”陆九娘恨声道。
“好,很好!”
“张虎,把大瓮抬出来---”
陈玄生拍了拍手,张虎领着几个白役,将一口七尺高的大瓮抬进水牢。
底下架上柴火,将大瓮烤得通红发烫。
“师兄,这是要做什么?”厉白虹扯了下陈玄生的衣袖问。
“请妖入瓮!”
陈玄生一字一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