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思源摩挲着手中的本命牌,感受着掌中熟悉的鱼龙纹样,他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费思源与费思弗俩人极少在一起,但是费思弗在他幼年时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如果费思霆是沉稳持重的费家继承人模样。那费思弗则是完全与之相反,看起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来毫不手软,不会给别人留下一丝活路。白夫人手下的情报网自从被他接手后,便被不断扩张,编织的更为紧密。
到了鹡鸰山后,他才从家主的密函里得知费思弗也在鹡鸰山的消息。
“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不光是为了费家与林恒的合作,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想到费礼临走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为了我们自己...难道说的是他?”
费思源想不通,脸上的神色愈发难看。听见费思源突然说的这句话,旁边的费鸣不解的问道。
“您说什么?”
“没什么。”
费思源摆摆手,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让人找找费禄好被派去那个方位侦察,他是在哪里出的事。”
“是。”
“再通知下去,明天撤离的时候把营地周围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不留痕迹?那...主家那边,小老板想好要怎么交代了吗?”
“按我说的做,去吧。”
费家出任务向来有留下坐标定位汇报给的主家的习惯,就算费思源命令不留痕迹,主家也是会按照之前的行进路线,找到他们的行踪。费思源此举费鸣虽然不解,但还是依命去办了。
费思源翻过本命牌,只见刻有鱼龙纹样背面赫然用金笔描绘出“白柚”二字。
这个发现太过于震惊,费思源瞳孔猛的一缩。
白柚,白家旁支的孩子,被白夫人一手抚养长大。也是费思弗继承白家最有力的竞争者,两人都是白夫人看好的继承人。
内心OS:“白柚与费思弗都在鹡鸰山,看来家主不仅对林恒身上的力量虎视眈眈,暗里也做了不少事情。那他们进入鹡鸰山的任务目标是什么?这块本命牌已灭,说明白柚已死...那是谁杀了她?费禄好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块本命牌?”
“数月前...时间太长,变量太多。”
费思源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线索,头疼的很。
“啧....”
费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费思源身体一松,直接躺在椅背上,意识便陷入沉沉的黑暗。
窝在帐篷角落里的林恒歪了歪脑袋,将一切尽收眼底。
当费思源再次睁开眼,便看见少年时的自己正在为身受重伤的大哥包扎,那时的自己,似乎还没想到家主继承人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大哥,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但是我绝对不能因为心中的害怕而被打倒。”
“思源...你可以恐惧、不安、迷茫、踌躇。但这些都不能真正的打倒你,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打倒你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你的心,你的欲望,你的执念。这些都是人的本性所无法摒弃的,直面它、接纳它,超越它,不要被它所掌控...”
费思源缓缓睁开眼睛,大哥的告诫仿佛还在耳边。
“哎...”
费思源沉沉叹了一口气。
内心OS:“跟在大哥身边的这几年,明枪暗箭也没少吃。费平安今天用的这些把戏,跟他爹那辈人比起来还真是没眼看。”
“身处于这个位置,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滋味啊...”
费平安他们想要借这个时机除掉费思源与费思弗,一下扫清两个障碍,家主之位便畅通无阻了!恰巧费思源赌的就是费平安的这个心态。
“那就让我看看,最后死的,到底是谁。”
费思源随手将本命牌向空中一掷,“啪”的一声,重重摔在桌案上,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叹道。
“现在动手,还不到时候啊...”
连日来的疲惫,似乎被刚刚的梦境一扫而空,费思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走了出去。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蔽下忽明忽暗,树影婆娑,夜风轻拂过树叶,传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一道黑影游走在干枯的树叶上,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潜入营地。
几个帐篷里点着照明设备,费思源手里拎着节能灯,检查完那些设备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费思源掀起帐篷一脚,帐篷里没有点灯,借着月光便看见林恒坐在隔温毯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费思源伸手,将一袋温热的包子递给她。
“给,吃吧。”
林恒摇摇头,没有接过费思源递过来的食物。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费思源发现这个小姑娘挑剔的不行,极其挑食,不喜欢的食物宁可饿也不愿意看一眼,只有看见她想吃的东西时才会微微松口。
“热的,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明天一早就要进鹡鸰山了,车开不进去,只能走进去。”
见林恒没有动作,费思源将包子放在林恒手里,转身便躺到床上开睡。他现在必须要养好精力,时刻做好战斗准备,鹡鸰山会是一场硬仗。
林恒隔着纸袋感受着掌中的触感,热热的软软的,仔细嗅了嗅,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直冲大脑,这味道让林恒一愣。
就在这时,林恒余光中瞥见一道黑影从帐篷角落里窜进来。定睛一看,一条有手腕粗细的蛇悄无声息爬的进来,油绿的眼睛泛着寒光,慢悠悠的在地面游走。林恒放慢呼吸,看着它冲向熟睡中的费思源。
待它攀附到床头,张开大口漏出尖利的獠牙,獠牙的尖端渗出点点荧黄色的毒液。冲着费思源就是狠狠一口,好似对床上的猎物势在必得!不料,费思源猛然睁开眼睛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反手就要砍向这位偷袭者,谁知,这条蛇反应迅速,错开了费思源的攻势,转头就要攀上他的脖颈。费思源眼见不敌,抬起胳膊阻挡,却被一只手从后方掐住蛇尾,打断了那条蛇的攻势。
那蛇似是没想到会被人拿捏,扭头想攀附到林恒的身体上,林恒察觉到它的意图岂能让它得逞。掐着尾尖狂甩,空气中只能看见那条蛇的残影。
林恒玩的开心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的费思源支撑不住,最终瘫倒在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