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火车站候车室内,秦平雪稀奇的反复看着自己手里的火车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秦平安则背着一个大背包站在她的身旁,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他对这个年代的火车站的印象并不算好,因为他前世经常看到网友们对八九十年代火车站的负面评价,b乎上的几个经典小故事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象。
虽然不一定是真的,但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秦平安紧紧的牵着秦平雪左手,耐心的在候车室等候着火车进站。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阵呜鸣声伴随着机械的吱嘎声响彻于整个候车室内。
火车进站了。
“平雪,等会上车的时候一定要紧紧抓着我的手,不要松开。”
秦平安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见的那些火车站上下挤车的画面,不禁对身旁的妹妹叮嘱着。
听见这话,秦平雪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的回应道:
“哦,好。”
上车了,秦平安牵着秦平雪畅通无阻的进了车厢,找到了那相连的卧铺位置。
他根本没有体验到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反而都是很有秩序的排队上下车,而且人很少。
“果然,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是现实。”
秦平安不禁轻声感叹了一句。
“什么?”
在一旁有些兴奋的秦平雪听到了这话,不禁好奇的问道:
“什么电视剧?”
“没什么。”
秦平安放下了背后的背包,随意的回应着。
“奇奇怪怪的。”
秦平雪嘟囔了一句,然后就继续开开心心的爬到属于自己的床铺上了。
他们俩的位置刚好是上下铺,秦平雪在上,秦平安在下。
看着她在上铺兴奋的摆动着,秦平安不禁出声道:
“慢点,小心掉下来。”
“不会掉下来的。”
听见这话,秦平安有些无奈,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本书,摆在了那独立的小桌子上面。
一本《山楂树之恋》上册,一本《朝花夕拾》。
他打算在京都之后,去看望看望范老爷子。
秦平雪兴许是新鲜劲过了,又或者是认为上铺那狭小的空间并没有什么可玩的,便下来,跟秦平安并排坐着。
“哥,你背包里都带了什么?”
秦平雪看着那鼓鼓的背包,不禁好奇的问着。
她其实在上车前就有些好奇了,但当时想的更多的是对坐火车的新鲜感,所以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等到现在新鲜劲过了再问。
“吃的,穿的,几本书,没了。”
听见这话,秦平雪顿时没了兴趣,转而问道:
“啊,对了,哥我们到了京都该住哪儿啊。”
秦平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
“啊?”
听见这话,秦平雪有些惊愕。
“但肯定住的地方是肯定不用担心的,一般来说,这种邀请都会有人在火车站接应的。”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惊愕再到担心,秦平安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然后补充了一句。
听到秦平安的解释,她拍了拍那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脯,然后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哥你什么都没准备就直接去京都了,对了,哥,你有没有提前写信告诉BJ那边举办这个会的人啊?”
秦平安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写信的吗?”
听见这话,秦平雪不禁出声问道:
“可是,你不写信告诉他们的话,他们怎么知道你坐的是哪一班车呢?万一错过了怎么办?而且,我们好像还是提前过去的……”
秦平安的脸色僵住了。
秦平雪看着他脸上那凝固的表情,不禁出声问道:
“哥,你不会真没通知吧……”
秦平安点了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大不了顺着信封上的名字找过去就行了。”
秦平安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封邀请信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不用担心,到时候跟着老哥走就行了。”
看着那封信,秦平雪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迟疑的点了下头。
呜————
火车咣当咣当的发动了。
秦平雪看着对面的空铺,不禁有些疑惑。
“哥,对面铺怎么是空着的?”
“没人买票呗,空着就空着吧,后面几站应该会有人上来的。”
秦平安翻阅着手里的《朝花夕拾》,随意的回应着秦平雪的问题。
“哦。”
她回应了一声,想了想,就红着脸,往秦平安的方向一躺,眯着眼睛开始睡觉。
秦平安看着头枕着自己的大腿睡觉,小脸上却遍布着红晕的样子,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让她睡得更加舒服。
没过一会儿,秦平雪呼吸就变得均匀了。
她睡着了。
‘果然是孩子心气啊,不对,她就是孩子。’
秦平安心里这般想着,然后动作轻缓的合上了书,扭头看向车外的风景。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速度并不快,可以很好的欣赏着车外的风景。
他看着车外那绿意盎然的山坡起起伏伏、犬牙交错。
秦平安感到眼前突然一黑,然后有无数个黄色的光点呈一字形的从他的眼前晃过————进隧道了。
秦平安也感觉自己有些乏了,于是便轻轻的将秦平雪的头从自己腿上移开,自己则躺到对面的空床上,准备眯一会儿。
他也很快就睡着了………
………
津城,《小说月报》杂志社。
袁华随意的翻着保安室送过来的那些书稿,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他随意的从面前堆叠的信件抽出一封,然后迅速的进入工作状态,十分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随意的瞟了一眼寄信人,感觉有些眼熟。
“春风巷,秦平安,好眼熟。”
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拆开了信封,嘴里还嘀咕着:
“这才一个多月,这么快就写好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担心这篇稿子的质量了。
信里全是些套话,袁华便放下了信,转而拿起了那份书稿。
“《情书》?”
看见这书稿的名字,袁华不禁点了点头。
‘写他擅长的爱情故事,应该再差都不会差到哪去。’
他这般想着,然后打开了翻开封面,目光放在了《情书》的开头:………
秦树过世两年后。
三月三日的两周年祭日,女儿节,渝城下了场罕见的雪,公墓也被笼罩在大雪之中。丧服的黑色和斑驳的白色纠缠在一起。
沈薇仰望天空,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地从无色透明的天空飘落,美得无法言说。死于雪山的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天空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这雪,好像是那孩子让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