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时间你怎么来了？”
马镖头提住吴成的衣领，将吴成整个人都拽得踮起脚尖。
“咳咳，咳咳。”，绷紧的衣领像是绳子一样，将吴成的脖子套紧，他脸涨得通红，不断咳嗽。
“说，发现什么了？”
马镖头松开手掌，吴成颤抖着声调艰难喘息。
两人所在地方是一处二进四合院，房屋与墙壁合围，让这座前院像是一个独立的地界。
“我看到张昊了，他不久前刚回到杨府，所以我赶过来汇报。”
吴成刚大口呼吸两口，就急忙解释。
“张昊？”
马镖头眯了眯眼眼睛。
“很好，相对于郑言和他妹妹，张昊反而是总镖头和王镖头最看重的人。”
“你没有被他发现吧？”
马镖头目光如鹰，蓦然盯视吴成。
“我......当时正好和他打了照面，他一下就认出我来了。
然后......然后我就走到他跟前，和他聊了一会。”
“什么？”马镖头声音拔高，双眼如刀，让吴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脖子上顶着的是猪头吗？为什么不知道隐蔽自己？”
“他没看出来，真的。“吴成急忙发誓。
“我到他跟前和他聊了几句，说我在附近人家当护卫，他就相信了。”
马镖头上下扫了一眼吴成的打扮，确实和那些达官贵人家中护卫穿得差不多。
不细问是分辨不出来的。
“还说了什么？”
马镖头追问道。
“还......他还说我们有时间一起吃饭，到时候叫上郑言一起。”
吴成隐去了自己吐槽镖局行事的话。
虽然大家心中都这么想，但在马镖头面前，还是不能说的。
“好，你一会回去继续盯着，给其他盯梢的人也都说一声，提高注意力。”马镖头挥挥手，示意吴成离去。
“还有！”吴成刚走两步，就被叫住。
“你一会换班的时候，给接你班的人说，他也是镖局的人，要隐蔽起来，不要再被看到，明白吗！”
“是，马镖头，我记住了。”
吴成报功不成，反而挨了一通训斥，满心委屈。
此时却也只能连连点头应是。
“滚滚滚！”
马镖头有些厌烦的摆手。
“别着急，我听得正好，怎么不继续说了？”
一道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马镖头勃然色变，直接向着门外冲去，要逃到街面上。
吴成茫然抬头。
这道声音好熟悉。
他抬起的双眸中，映出一道身影。
暗红色和紫色的天空交界处，一道身穿粗布白衣的身影出现。
他穿着简朴，却在来人英气面容和修长身量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逍遥。
他出现在屋顶，在话音刚响的同时，身形如苍鹰扑击，从房檐上一纵而下。
马镖头两步冲到门前，正要开门。
却被一只指节修长，晶莹如白玉的手掌抓住后颈，如抓小猫般抓了回去。
“别出声，出声我就杀你全家！”
张昊拉近马镖头的后颈，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马镖头感到自己脖子上如同锢了一圈铁箍，压迫他头晕眼花，呼吸困难，手脚发软。
此时听到耳边如同妖祟低语的声音，整个人都噤若寒蝉一动不动。
而吴成在张昊现身，并像马镖头抓他一样将马镖头抓在手中，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对，你也一样。”
见到两人都安静下来，张昊满意的点点头。
他在看到吴成的第一时间还没有怀疑，但他忽然注意到吴成走向自己的时候，有几道视线同时注意而来。
虽然他们做得很隐蔽，但晋升神通境后，张昊五感更加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些视线。
将不再抵抗的两个人都拽进马镖头家的柴房，又把两人双手双脚紧紧捆绑，嘴巴堵塞。
张昊分别对两个人进行了审问。
他审问的方式简单暴力，回答问题要在一个呼吸之间，否则就要被他刺上一剑。
马镖头嘴巴要硬一些，身上有四道伤口。
而吴成则识时务的多。
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外面渐渐的暗了下去，封闭的柴房几乎看不到光。
没有理会躺在满是土尘地上的二人，张昊默默梳理刚刚问出来的情报。
马镖头负责安排监视他以及郑言。
自己这几天不在，他们没有发现自己。
于是在杨府守株待兔。
至于背后指使者。
马镖头也只是一个中转站，甚至总镖头马永辉和王千山也是中转站。
背后的人，马镖头也不清楚。
但隐隐约约和总镖头林勇还有县令大人有关。
马镖头在大腿和胳膊上各有留下一道深深伤口后，始依旧没能说出具体的东西。
这让张昊确信，他确实不知道。
但张昊清楚。
背后的人一定是雄踞东林郡的刘家。
不论是县令，还是林勇，乃至于直接指派人员的马永辉和王千山。
都受到刘家的影响。
张昊实在很想不通，一点证据没有，这些大家族不去搜寻证据，反而和他一个在他们看来神通境都不是的小人物较劲。
难道大家族都这么没脑子？
不过对方现在没有直接上门找自己麻烦，反而派人监视自己。
这很奇怪。
一个能够影响统管着十几万二十万人县令的家族，竟然没有派出忠心耿耿的手下对他直接出手。
无论是张昊还是郑言，也没有别人能够顾忌的背景和势力。
唯一的不同，只有骁骑卫百户杨定山。
杨定山巡视正原、山阴两县，可以临时调度县中守兵、官差为己所用。
权力之大，即使是横行一郡的刘家，也要顾忌一二。
但杨定山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住他一世。
刘家现在对于张昊来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用不了多久，他要将这个威胁彻底抹去。
张昊猛地握拳。
要加快猎杀妖祟的步伐。
“呜呜呜。”
看到张昊的动作，马镖头突然呜呜出声，不住摇头。
眼中显出惊恐神色。
吴成也受到刺激，整个人坐在地上不断后退，脚下将地面蹬出两条歪扭的痕迹。
“别怕。”张昊温和一笑，却让两人更感恐惧。
“我这个人向来很大度的。”张昊说着宽心的话语。
“樊立你们知道吧？”马镖头停顿一下后轻轻点头，他有一点印象。
吴成快速点头又疯狂摇头。
樊立已经失踪很久了。
“他出卖了我和郑言还有几个好兄弟。”
张昊痛心疾首，脚下狠狠点踩地面。
夯实的硬土顿时下陷尺许，将张昊的脚踝遮住。
“不过我还是大度的放过了他。”张昊笑着。
马镖头和吴成顿时不再挣扎，心中松气。
“我只杀了他一个，没有牵连他的家人。”
张昊说完，不待马镖头和吴成还有什么反应。
黑夜笼罩的小屋中，吞海出鞘，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将两人的喉咙割断。
张昊犹如一道鬼影，从柴房中倏然离去。
黑夜中他身形无声而走，似夜空中滑翔的飞鸟，好不断穿梭过一户户院落。
下一处，是王千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