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挡住了横亘在楚弦的笔尖前。
“这是？”楚弦拿过纸看了一眼，发现不像语数英政，更不是物化生历地。
“那家机构的问卷，你填一下，我帮你参考参考。”李响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给了江飞舟一张。同时还交代了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他会考虑的问题，是上面没有的。
“我也要，我也要。”钟菁菁也来凑热闹，伸手管李响要一张。
“你大学和专业都确定了，要来干啥？”说归说，李响还是给了她一张。这问卷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找复印店复印的，手里还有一堆，不差这一张。
楚弦看着李响手里的一大沓问卷，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钟菁菁接问卷的手，一脸认真地交代她要保密。
钟菁菁是懂得顺杆子爬的，纵使不明所以，还是趁机要楚弦原谅她，不准再生她的气。
李响顿时有种苏欣蕊的既视感，担忧地看向一脸花痴的江飞舟，感觉就像在照镜子。
摇了摇头，李响专心完善并执行今晚的晚自习计划。
期间，楚弦把手上的笔记本递给了他。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传纸条呢，毕竟楚弦好像猜到了什么。结果打开一看，是楚弦亲笔做的英语笔记。
感激地收下，李响问了问她数学有什么不懂的，开始辅导起她数学。教着教着，李响发现楚弦的数学思维并没有试卷表面上的95分那么差，很多时候一点就通。估计这小妮子应该只是对数学没兴趣，上课时偷偷看小说了。
李响讲完了一张试卷，看来看时间，发现才7:20分，相当于复习了一遍，一丁点都没影响自己计划。
张海文看到李响果真在认真教楚弦数学，也没管他换座位的事。如果不是怕钟菁菁打扰到江飞舟，他都动了直接让他俩换座位的心思。
而要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巡堂的大猩猩。那天晚上，他训完刘达明后，人就反应过来了。不管怎样，有事应该找老师，私自动手都是不对的。他去小卖部找李响，结果人都走了。
不过小卖部的老黄告诉了他很有意思的六个字，所以他周六一直忍着没找李响。放学铃响，第一时间就埋伏在角落里盯着学校大门。
当他看到李响和苏欣蕊相遇时，还以为被老黄骗了，又要看到那烦人而糟心的一幕。结果李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今晚又见李响主动辅导同学数学，于是高兴的他当场宣布李响成为新的数学课代表。甚至事先都没有和李响沟通。
李响能怎么办，只能装出一副荣幸至极的样子，高喊着为人民服务，绝不辜负老师和同学们的信任与厚爱。
教室里掌声雷动。
只有刘达明一脸便秘地趴在桌子上装死狗。他当天晚上就知道自己的课代表保不住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把他顶掉的会是李响。
【害我成为过街老鼠，夺我职位，抢我女人，李响你给我等着！】
大猩猩一走，刘达明抬头看向李响的目光中，凶光毕现。
李响看到了，不过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自己犯不着为这种煞笔陪葬。有种，他放马过来就是了。
9点30分，下课铃响。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李响四人很默契地等到10点才离开。其实也不算很默契，钟菁菁早就想回去了，只不过楚弦说等等，她才没走。
借着路灯，看了看三人的问卷，李响发现不但江飞舟，连楚弦和钟菁菁都在上面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些问题很多都是自己用20多年后的思维思考时，会下意识忽略掉。但在目前的时代背景下，又很有必要。
下午看了季一佳和秦宪华的问卷，李响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不同于20多年后，主张尊重孩子的意愿，时下很多孩子都被父母的一句“都是为了你好”变相控制。万一自己反馈的意见和父母的不符，势必影响客户体验和口碑。
所以李响才想着让江飞舟查漏补缺。
“三个臭皮匠还是可以顶半个诸葛亮的。”李响打趣道。
“啊对对对，你的嘴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臭。”
钟菁菁的眼睛都眯一半了，听见江飞舟说的，立马变成了月牙状。她甩头很欣赏地看了江飞舟一眼，马尾随着身体一摇一摆，昏黄的路灯照射在她身上，犹如一朵随风摇摆的红玫瑰。
江飞舟看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敢与之对视。
看见他不争气的样子，李响暗骂一句没出息。
楚弦压根就没在听，迫不及待地逮着李响问：“你会占卜？”
李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猜到她猜到点什么，但没想到她猜得那么准。
钟菁菁一手横在两人中间，打岔道：“等等！我请假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怎么就扯到他会不会占卜上了。他不就是一拉业务的吗？”
她不傻，先有问卷，后有楚弦说要保密，再怎么着也琢磨出来一点。但也只以为李响和卖课的推销员一样，就是拉业务赚提成的。
“他手上的问卷足够那些人用的了，拉业务的话，他刚才直接拉人下单不就好了，干嘛还要绕那么大一个圈？”
楚弦先跟有点聪明但不多的闺蜜解释了一下，然后看向李响：“我没猜错的话，这公司绝对跟他有关系，搞不好就是他家的。”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语气很笃定。
“就因为我让江飞舟提问卷的意见？”李响挑了挑眉。他自问得益于赖鹏的两次神助攻，整件事操作起来无比丝滑，几乎可以称得上不着痕迹。
“你在演戏！”
“哪里演了？”
“1万！”楚弦竖起一根手指。
这回轮到江飞舟惊了！他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肯定也会以为李响真的多花了1万冤枉钱。没想到楚弦反而看出来了。
李响也搞不懂。自己都演得嘴唇哆嗦了，楚弦怎么看出来是演的？
“你3月份还天天围着苏欣蕊转呢，周末都陪着她，哪来的时间去羊城？”楚弦噘着嘴说，语气有股幽怨的味道。刚才李响说出3月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在飙戏了，没拆穿他而已。
李响这才想起，每次放假回来，自己都会和楚弦分享周末和苏欣蕊的“快乐时光”。
“草，都怪苏欣蕊！”李响心里那个恨啊，就因为她，自己的计划里面出了一个bug。幸亏她当时不在现场，不然一对质，可信度得大打折扣。
“还好拉，你不是说苏欣蕊家教很严，傍晚就得回家吗？你就说晚上去的呗，反正去羊城也就1个小时车程，说得过去。”
“我以为你是个磕学家，没想到是侦探家。”
“我也以为你不会撒谎呢！”
楚弦在脑海里不停播放李响刚才飙戏的片段，发现张无忌他妈说错了，应该是越帅的男人越不能相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