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深悉父親性子,知他素來厭憎世俗之見,常道:「禮法豈為吾輩而設?」平素思慕晉人的率性放誕,行事但求心之所適,常人以為是的,他或以為非,常人以為非的,他卻又以為是,因此上得了個「東邪」的諢號。
這時她想:「這歐陽克所作所為十分討厭,但爹爹或許反說他風流瀟灑。」見父親對郭靖橫眼斜睨,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念頭一轉,又向歐陽克道:「我問你的話還沒完呢!說,你用言語輕薄我娘,是也不是?」歐陽克一聽,大驚,說是不行,說不是卻也不行,抬眸一望只見黃藥師的眼神冷到極致,深到極處,似乎自己說錯一字項上人頭便將不保,只得閉口不言。
黃藥師見狀強忍怒氣,又想黃蓉此話定非空穴來風,可也非完全可信,只淡淡說:「鋒兄請回吧!」他口中雖如此說,但對歐陽克的狂妄已頗感不滿,縱是歐陽鋒還想說些什麼,他對這事也不願再提,轉頭向洪七公道:「七兄,大駕光臨桃花島,不知有何貴幹。」洪七公道:「我來向你求一件事。」
洪七公雖然滑稽玩世,但為人正直,行俠仗義,武功又是極高,黃藥師對他向來甚是欽佩,又知他就有天大事情,也只是和屬下丐幫中人自行料理,這時聽他說有求於己,不禁十分高興,忙道:「咱們數十年的交情,七兄有命,小弟敢不遵從?」洪七公道:「你別答應得太快,只怕這件事不易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