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到底是谁？”
一声质问，诸葛生眼瞳中浮现神光，牢牢抓住重明的手：“你不是一般的人族！”
李玄浪愕然，有些不可置信的上前，“诸葛长老，是不是搞错了，这小子虽然满嘴胡话，但本性纯良。”
重明挑眉，语气凝重：“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
“你乃是天地孕育的先天道种！”
“我是魔尊，不装了，我摊牌了！”
“哈？”两人同时出声，重明看着诸葛生炽热的眼神，发出疑问。
“错不了的！”
诸葛生自信说道：“我曾在古籍中见到过先天道种的记载，乃是开头劈地时留下的一丝远古灵力，长年累月吸收日月精华，最后诞生灵智，化身为人。
如开天三皇，如神族和魔族，他们本质上也是先天道种，只是他们身上的灵力太过强大，所以被称为神魔。
你身上和古书中记载的身不染浊，体不沾尘的状态一模一样，怎么样，我猜得可对？”
重明有些迟疑，按照诸葛生的说法，也不能说是错的，他确实是天地所生的。
李玄浪忽然走了过来，拍了拍重明的肩膀：“原来你小子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放心，是我把你给挖了出来，以后我就是你大哥。”
不说李玄浪，李遁一、阿苏木等人都上前把重明团团围住。
天生地养的道种，连诸葛生都是第一次见，何况是他们。
“先天道种，这才修行仙道最理想的体质，无垢无尘，完美接纳一切。”
诸葛生有些激动道：“重明，你可以试着直接修行蜀山的《道经玄解》，这门功法是绝笔祖师留下的，虽然难度大了一些，但非常贴合你的体质。”
不愧是万法皆明的诸葛长老，还专门给我挑选了一模一样的功法。
重明也不再解释了，任由一群人围着自己观赏。
诸葛生收回手，把重明拉到自己身边：“重明天性纯粹，看样子也是众弟子中最小的一个，我看以后就由你来做蜀山的小师弟吧！”
“等等！”
重明想要开口解释，怎么八百年过去，兜兜转转，自己又成了小师弟。
诸葛生却抢在他前一步说话：“你的实际年岁可能比你外貌要大的多，但真正出世，游历世界应该没有多长时间，心智还不算长大。
我让你做小师弟并不是贬低你，之所以如此，是想让他们都照顾着你。”
诸葛生的话并没有说全。
先天道种成长速度慢，寿命悠长，同样心智成熟也会非常慢，天生对道的亲近会让他们很难从凡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过些年后，其他的少年都成了青壮年，乃至步入衰老，只怕重明还是这幅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重明也陷入了沉默，八百年前的师傅和他说过同样的话：做小师弟的话，大家都会比较照顾。
诸葛生也继续说道：“做小师弟没什么不好，蜀山的现任掌门，就是四十九代弟子中的小师妹，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辈分不是乱套了吗？
忽然，一个困扰重明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何证明他是八百年前绝笔道人的弟子？
绝笔道人为他抹除了一切痕迹，他就算展现出魔尊真身，使出蜀山不外传的绝学剑法，可认识他的人都已经死了，谁又来证明这个故事是真的。
总不能靠那个重明小院，指着院子说，这个名字是我八百年前取的，谁信呐？
重明还在思考，众人已经一口一个小师弟叫了上来，异常热情。
诸葛生轻咳一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几日后我会亲自到藏经阁中取出传功玉简，等第二堂功法课再传授给众弟子。”
说罢，他转身登上阶梯，推开了无尽高楼第一层的门。
“众人随我进来，拜谒蜀山的圣地——百尺楼。”
随着木门被推开，里面立刻闪耀出一阵刺目虹光，让人看不清门内光景。
又是空间术法？
重明也十分好奇，八百年前的蜀山并没有这座无尽高楼。
众人跟着诸葛生踏入门内，却忽地一惊，脚下竟然是无底深渊，只是有一股奇异力量托住了众人的身躯，才没有下坠。
再往前看时，是无尽无垠的虚空，虚空中漂浮着一颗颗明灭不定的星辰，蔚为壮观。
诸葛生带着众人飞到离入口最近的一颗星辰下。
星辰破碎成无数光点，一个女子的巨大虚影凭空出现，背负双剑，气质决绝。
重明心中震惊，差点叫出声来，他认得这个女子。
女子缓缓开口：“吾，商清姝，蜀山绝笔道人之三弟子！
战争已经开始，吾与其他师兄弟将追随师尊，赴大荒星海一战，此战结果难料。
今将吾修行千年之感悟、绝学尽皆记录于此地。薪火相传，文明不绝！”
众人离开后，商清姝的虚影又化作巨大的星辰。
诸葛生带着众人化作流光，掠过无数星辰，飞到一块悬浮的石碑下，众人在石碑下宛如微尘仰望巨象，难见全貌。
“这是？”重明的眼瞳闪耀着星光，迅速辨别出石碑上的文字。
诸葛生一挥手，一块缩小的石碑虚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碑文内容：
神幽大战爆发已经两百年，隐藏在大荒星海中的未知恐怖终于露出獠牙。
贫道有五百七十三名弟子，其中大弟子“陆北辰”天赋最高、实力最强，早早踏入陆地神仙之境。可他却是最早死在未知恐怖手中。
那一战，未知恐怖巢穴中的三大母皇亲自率领无数灭道级的生命体，攻破山海关。
我忙于迁移北境的亿万凡人，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支援。
我徒为掩护其他弟子撤退，终被围攻至死。
这也是未知恐怖突然发难后杀死的第三位陆地神仙。
如今，战争已经全面爆发，贫道不知能否获胜，所以留下了这许多的后手。
倘若我战败，蜀山会悬空而起，撞破世界壁垒，离开六界，保留人族文明的最后希望。
而贫道与门下弟子将自己的“道”留于此处，保留我人族文明的最后传承。
贫道相信，后来者源源不绝，随着我人族文明的积累和反抗，终能将那些天外的未知恐怖驱逐出去，重回家乡故土。
绝笔留字。
……
悬浮的石碑上文字，看的众人都怔了许久。
大荒星海一战，此时早已成了人们餐前饭后的谈资。
恐怕现在的百姓，是无法体会当时人们面对未知恐怖时绝望心态。
“那一战，终究是我们胜了。”
诸葛生轻声笑道：“蜀山虽然寥落，不复昔日盛景，但天下终是无恙。”
“师傅，大师兄，三师姐……”
重明心中悲恸神伤，伸手触碰到星辰之后，一道深刻于脑海中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徒儿。”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