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很是清爽。
不过一个人走在山路上的亦堃心底格外苦涩。
修行这条路，似乎真的不适合自己走下去了。
又不能以后真的成为一个职业试丹人吧？那不得迟早嗑死。
胸口十个灵石的巨款都温暖不了已经凉透了的心。
灵石是大师姐给的，弥补自己这两天的经历。
亦堃心里堵的慌，倒也没推辞。
而且明天就不用去试丹了，不过大师姐还是说了，如果自己愿意，可以继续去试丹。
她有一些别的丹药需要探查副作用进行改进。
当然会给很丰厚的报酬。
不过亦堃怕自己有命挣没命花，而且自己又没道侣，后人的，拿命挣钱给谁花？
算了，开摆吧，摆烂吧。
一路惆怅，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朝霞峰顶。
朝霞峰，也正是外门众弟子早晚修行之处。
当初自己淋雨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到放晴的地方。
平日拥挤的修行场上，空无一人，亦堃抬头看去。
层云叠嶂，月隐星稀，原来今日不是个好天，怪不得没人。
亦堃放眼望去，无数低矮的山头蔓延向远方。
点点灯火勾勒在群山之间。
部分黑漆漆的山头显得格外有压迫力。
这就是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居然都没好好看过。
对前路的迷茫，让心里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亦堃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本来就资质平平，曾经还能寄希望于努力挣钱用丹药换修为。
现在感觉修行的前路都被堵死了。
难不成真和昨天遇到的老头一般？
努力了一辈子然后困顿在一境？
一想到这儿，心里更堵的慌了。
“啊！！！”
一声充满无奈的呐喊响彻山顶。
亦堃借此抒发内心的憋屈。
可惜刚喊了几秒就被打断。
“喂喂喂！吵死了！干嘛呢？”
一道充满活力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亦堃立马尴尬的闭上嘴。
还以为这么晚了山顶没人呢，这是哪位刻苦的师兄现在就来山顶等日出了？
不远处，一个身影坐起，散乱的服饰，清爽的发型，指尖勾着一个酒壶。
微弱的月光照射一下，露出俊俏的脸庞。
那男子起身朝亦堃走来，一步三晃悠。
“喂！哪个堂的师弟？大晚上干啥呢？”
亦堃收敛起脸上的尴尬，行礼道：“外门弟子，亦堃，拜见师兄。”
闻言那男子歪了歪头：“问你外门哪个堂呢。”
“额，师兄，师弟没有分堂。”
“哦？刚入门不久？”
“嗯，是，前两年入门的。”
“哦哦，新人啊，新人好啊！新人有活力我喜欢！哈哈哈。”
亦堃有些懵，这个师兄看起来也不是很正常。
不过言行间有股洒脱的气质，倒是挺符合曾经自己对修行之人的幻想。
而且这位师兄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格外。。。额。。。帅气？
男子一把勾住亦堃的脖子：“来来来，师弟，陪师兄喝一个。”
亦堃有些局促：“那个师兄，我不喝酒。”
“哎？怎么有男人能不喝酒，哦，我知道了，师弟你是不是没试过，来来来，我告诉这酒可是好东西啊！”
“那真是琼浆玉液不换，千杯万杯不够啊！”
“师兄。。。我真的，不会喝。”
“哎呀别客气！尝尝，我还能骗你不成，瞧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山上遇到难事了？修行不顺了？”
“那都没关系！一醉解千愁！”
说着，男子直接讲酒壶怼进了亦堃嘴里。
亦堃也不好太强硬的拒绝，半推半就的喝了一口。
灼热的气息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男子一瞧，哈哈大笑道：“师弟还真不会喝酒啊。”
亦堃抹了抹嘴道：“不敢欺瞒师兄。”
清玄随意的摆摆手道：“别师兄师兄的叫，太正式，我叫清玄，你叫我清玄就好。”
亦堃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
清玄？清玄？清玄！
是外门风云人物里那个清玄师兄？
听人私底下说，如果没有大师姐，那外门就会有一个清玄大师兄！
“拜见清玄师兄。”
“咦？你小子，这就没意思了，刚说的新人有活力，你怎么这么守规矩？”
亦堃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有些放不开。
遇到这样有名望的人，下意识的就恭敬了起来。
“师弟啊，我和你说，这人啊，都一样，别看谁入门早，谁修行快，人就是人，都和你一样，只是位置不同。”
清玄握了握亦堃有这僵硬的肩膀继续道：“没必要那么紧张！”
“人呢终究逃不过七情六欲这四个字。”
亦堃放松了一些紧张的情绪道：“额，师兄说的是！”
见亦堃放松下来，清玄搂着亦堃亲切道：“师弟？再来一口？”
亦堃看看清玄，又看看他的酒壶，迟疑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这回总算没呛到自己。
“嘿嘿！师弟在酒道很有天赋嘛！我这酒喝第二口就不呛的人，可不多见。”
说着清玄自己也灌了一大口：“哈！爽！”
看着又递到自己跟前的酒壶，亦堃主动接过给自己灌了一口。
“哈哈哈！好样的！”
清玄笑着拍拍亦堃的肩膀，好像在庆祝自己多了一个酒友。
山顶之上，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清玄的话很多，各种对门内事物，主管长老的吐槽。
亦堃可不敢，所以都是默默听着。
许久之后，沉默了一会的清玄再度开口：“亦堃师弟啊，好久没人听我说那么多话了。”
“你还真忍的住？不嫌我啰嗦？”
亦堃微微摇头。
清玄见状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就说新人有活力嘛！好师弟！”
活力？
亦堃想了想，自己上山几年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好像真的失去了很多活力。
每天就修行，干活，处理自己倒霉的事情。
年轻人总是容易互相影响，一晚上在清玄的啰嗦下，亦堃似乎回忆起了曾经有活力的自己是什么样。
天光微亮，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想来早上也修行不了。
给一旁躺的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清玄师兄盖上一件外衣。
亦堃晃晃悠悠自顾自的下山去了。
倒不是不带清玄下山，主要他睡之前说过，自己就喜欢那种喝到断片，天为被地为床，呼呼大睡的感觉。
这就是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同。
亦堃也想像清玄这样洒脱，但好像又放不开自己。
不过经过一夜的接触，心里那份对前途的迷茫消散了一些。
倒也挺感谢清玄师兄的。
清玄的酒后劲很大，亦堃绷着理智的弦好不容易晃荡了自己小屋门口。
屋顶的洞看来是没工夫处理了。
不管了，先倒床上睡一觉再说！
推开门，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一道人影。
红色的身影飘然而过。
“等你一晚上了！小贼！终于逮到你了！”
“谁！”
亦堃下意识的出声，随后被一拳撂倒，软绵绵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