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肆意炙烤着大地,却无法温暖徐清璇那颗已寒透的心。
“咳咳咳……”徐清璇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娇美的容颜变得煞白如纸,凄美动人。她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剧痛让她几近晕厥。
威长弓身形魁梧如山岳,淡金色的真气雄浑磅礴。徐清璇神色凝重,只见他探出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一个满脸毒疮的红衣青年,将他猛地丢在徐清璇的面前。红衣青年狠狠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尘土飞扬。
他指着红衣青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徐清璇,此人便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我深知你对佛法的参悟已至透彻,地藏王菩萨坐镇地狱,身处碧落黄泉,普度众生之罪恶。不如你将此人杀了,我可大发慈悲,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威长弓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传遍每个人的耳畔,瞬间让小镇的人们陷入了狂热的沸腾。
“快,杀了张元觉,都是因为他,我们才遭受了这般劫难!”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还不快动手!”
……
徐清璇听着这些人的话,心中愈发悲凉。杀一人而救万人,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的目光投向红衣男子,他脸上的毒疮狰狞可怖,沾染着些许泥土,尽管如此,那人的始终如水那般宁静,徐清璇有些讶异,难道他不怕死吗?
“你不怕死吗?”徐清璇垂眸,绝美的容颜染红了鲜血,亦不改她风姿绝世。
“呵呵!”那人也许是伤势太严重了,只能用喉咙发出声音,像在嘲讽的笑。
徐清璇微微颔首低眉,摇了摇头,她不会出手杀了这个人,这有悖于她心中的执着。
徐清璇平静一笑,缓缓开口道:“地藏王菩萨的宏愿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世间与地狱又有何异?”
“这尘世已然污浊不堪,人间宛如炼狱。但我有一剑,可荡平山河,终结乱世。”
徐清璇踉跄前行,目光坚定地看向威长弓,身后负着三尺青锋剑。在那一刻,她仿佛大彻大悟。
紧接着,他的身后浮现出了一尊无喜无悲的地藏王菩萨法相。菩萨头戴宝冠,身着华丽天衣,手持宝珠,散发出庄严而神圣的气息。
此刻的她,气势升华到极致,如剑仙降临凡尘,双目睥睨天下。三尺青锋闪耀着锐利的光芒。
止渊青锋起,地藏王菩萨法相诵真经,舌绽莲花,金色佛经缠绕其法相。碧落黄泉下,恶鬼哀嚎不绝,欲要从忘川河中脱身而出。
徐清璇更像是一代女菩萨亲临阿鼻地狱,她的瞳孔中有星辰璀璨,又有皓月凌空。
大无畏之心舍弃自我,无喜无悲欲除恶世。
那一剑的绝世风采,令万里山河动荡,那一剑的惊才绝艳,平定了战火纷飞的乱世。
“蚍蜉撼树,不知所畏。”威长弓冷哼,他一脚踩在大地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恐怖的力量震碎了百米宽的大坑。
只见他脚步轻快无比,如香象渡河,声势浩大,他的头发如钢针直竖,像极了怒目金刚,一个恍惚间,威长弓接近了徐清璇的面前。
一拳浩瀚如天威那般惊世骇俗,徐清璇无喜无悲,手持三尺青锋飞驰而过,欲要以剑破天威。
剑光在天空炸裂,两个人的虚影快到看不见,剑和拳的碰撞犹如铁匠在捶打兵器,隆隆作响。
狂风呼啸,两人的对决竟是难分上下,要知道纵然是天资多么出众的武道大成,也不可与金刚不坏比拟,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小姑娘,你很好。”电光火石之间,威长弓声如雷霆,毫不吝啬地加以赞叹。
可惜了。
威长弓的目光深沉,这恶世浑浊,仅凭她剑法大成,就算是道心如地藏王菩萨那般有伟大宏愿,也只会在历史长河中激起一丝浪花。
徐清璇浑身是血,她的血气在急速消耗,却是越战越平静,犹如黑暗中的一缕微弱的烛光,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那一缕烛光永不会熄灭。
“呃!”徐清璇惨叫一声,血染长空,娇躯如断线风筝般再次坠落在大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转瞬间,形势急转直下。威长弓目光如炬,魁梧的身躯如影随形,脚踏虚空,双拳如暴风骤雨般密集挥出。
突然,威长弓停手,不再攻击。他站在百米宽的巨坑边缘,俯视着坑底气息奄奄的徐清璇,她就像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威长弓深深地看了徐清璇一眼,冷酷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你和所有人都可以活。”
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她的一生都充满了骄傲,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笑着说:“我和我的剑,只会断,不会弯。”
“好,我成全你。”威长弓冷声开口,他的步伐像是在悬崖峭壁上行走的山羊,无比从容自在,一把抓住她的头颅,飞身而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威长弓将徐清璇扔到了柴火围成的圈子里,然后挥手示意手下。
刹那间,大火在火油中被点燃,围成一圈的柴火仿佛狂蛇乱舞。有人惊恐地呼喊着,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大火无情地吞噬着一切,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徐清璇无力地趴在地上,尽管烈火焚身,但她依然面带微笑。她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死又有何惧。
那是!
徐清璇的瞳孔猛然一缩,侧身望去。
在火光中,那个红衣男子和土匪头子站在一起,他们的目光冷漠无比,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众人在大火中的哀嚎和惨叫。
她真的做错了吗?
“呵呵!”徐清璇凄美地笑了笑,熊熊大火将一切都吞噬了,不断蚕食她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