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俞彻底失去了意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能够思考,但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正当他思考起醒来后该怎么面对那些人时,他再一次感觉到了那一双无形且强有力的大手,但不同于刚穿越时的包裹感,这一次,那双无形大手一只手捏住脑袋的一边,随后猛地用力。
一时间,虞世俞体会到了徒手掰苹果的感觉。
不幸的是,他的脑袋就是那个被人徒手掰的苹果。
被撕裂的疼痛再一次传来,他感觉自己这颗苹果要被掰开了。
不过这一次,没等那阵令人心悸的声响发出,虞世俞就失去了意识。
……
冰冷潮湿的地面刺激着面部神经,虞世俞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一块被很多暗红色丝线分割的长着苔藓的墙壁,没等他有所反应,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忽然涌进他的鼻腔。
虞世俞皱眉的同时立马用手捂住口鼻,可手掌与面部反馈的触感却是让他一愣。
好像还压到了什么东西?虞世俞将捂住口鼻的手移到眼前,看到了被手带到面前的暗红色丝线。
这好像是头发?还是我的头发?可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虞世俞感受着皮肤的反馈,只是没等他继续疑惑,那股恶臭再一次涌进鼻腔,这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捂住口鼻。
他想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传来的味道,可如同刚穿越时的那样,他根本就没有起身的力气。
在等待状态恢复的同时,虞世俞有些费力地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只是刚扭过头,眼睛就被昏黄地火光刺得有些疼,等眼睛适应光线后,他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现在似乎是在一个极其简陋的地牢里面,毕竟他没有看到任何窗户。
地牢并不大,仅仅比双人床大了一点,不知什么原因,牢房是木制的,并且那些木头似乎因为常年在潮湿的环境里已经腐烂,给人一种用点力就能踹开的感觉,牢房里面并没有灯光,整个地牢只靠牢房外面的一盏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照明,地牢的出口在牢房的右边,但具体情况却因墙壁的遮挡变得无法探究。
阴暗的地牢、变长的头发,还是红色的……该不会是又穿越了吧……虞世俞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把自己渴死了,他应该是死的最潦草的穿越者了吧……还以为死了之后能回去呢,结果又穿越了……
总不可能是那些在他昏迷时发现他的人为了救他迫不得已给他做了个小手术吧,但那样又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牢里面。
……也有可能是担心他醒来之后接受不了现实。
或许是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虞世俞感觉这具身体力量恢复得特别慢,她都快习惯那股恶臭了,她才有力气从地上坐起来。
而在起身的过程中,虞世俞发现右脚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右脚的脚踝上有一个锈迹斑斑的脚镣,被脚镣铐住的区域染上了锈色,在活动的过程中甚至还在隐隐作痛,脚镣链接着一根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接在墙壁的铁钉上。
墙壁上的铁钉似乎在这个潮湿的环境里早已生锈,或许只要用力就能将其拔出。
但我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虞世俞坐到了牢房里面看起来像是床一样的地方,但与其说看起来像床,更不如说是一堆被压平的稻草。
在坐上床的过程中,她也是发现了恶臭是哪里传来的——在牢房的另一角,而那里是被铁链拴住的她最远抵达的地方,不过她相信美少女是不用上厕所的,所以她更倾向于那里一直都是那样。
地狱开局啊……特别还是在没有任何有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牢里面的记忆的情况下……虞世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不知道任何情报的情况下,她完全想不出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办法。
干脆重开算了……该不会原主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过原主是怎么死的还有待考究,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上除了被脚镣铐住的右脚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感,现在也没有什么饥饿感,就是有点凉飕飕的。
不用去看她也知道自己感觉凉飕飕的原因——地牢很潮湿,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为连衣裙且非常宽大的连衣裙。
连衣裙仅仅是由一张很薄的粗布十分粗糙的缝制而成,看不出来有什么技术含量,而且比起连衣裙,它更像是一件特大号的长T恤,这也基本上排除了她是一个被抓的贵族大小姐的可能,而除此之外,她身上就没再穿什么了,双脚也因为没穿鞋的原因脚底黢黑。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洗掉……虞世俞这么想着的同时将双腿缩进衣服里面,里面空荡荡的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该只是单纯地被囚禁了,并没有什么play……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了……虞世俞打量着地牢的环境,就目前的状况,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她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在她仔细摸索一番了地牢后,最终选择了无所事事地坐在稻草上,她也不想坐以待毙,但这具身体目前的身体素质根本不足以支撑她除了发呆以外的任何事情。
不过在她的一番摸索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确定了自己就是在一个地牢里面,以及墙上那根铁钉是真的不行了。
只可惜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想要拔出铁钉还是有点困难。
希望还能冒出来一个金手指……对此,虞世俞只能将希望寄予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了。
说不定死了之后还能再穿越一次呢……虞世俞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瘦削的脸,强提精神,目前的情况下,或许只能等人来送饭的时候再看了,毕竟就这具身体目前的状况来看,原主至少不是饿死的。
但送饭的人来的时候她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又是一个问题,而且搞不好又是语言不通,一旦有什么异常说不定她就没了。
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虞世俞决定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装睡,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装得好不好,但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只是……直到虞世俞真的睡着了,那个疑似地牢出口处仍未传来任何动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醒了过来,不过她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虽然她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但或许是因为没有做梦的原因,让她有了种她没有睡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错觉。
不过说来也有点奇怪,她穿越后也睡了好几次觉了,居然都没有做过梦。
难不成是因为刚穿越有点水土不服,所以做不出来梦?
随着思维的活跃,虞世俞没有了睡意,打算坐起来继续发呆,但正当她下定决心时,她忽然听到了模糊的脚步声。
虞世俞立马放弃了起身的想法,随后根据记忆中醒来时的模样调整了现在的姿势,并放松身体,以免来人看出端倪。
只是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并不是地牢出口的方向,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的原因,但她现在似乎闻不到空气中那来自排泄物的恶臭了,反倒是闻到了一股木头燃烧时的味道。
难不成是因为她在这里呆的太久了都习惯那股味道了?虞世俞想到了一个可能,但由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只好压下念头,静静地听着那边传来地动静。
脚步声的主人目标似乎就是她,脚步声直到抵达她的旁边才停了下来,这让她心跳加快的同时也疑惑于自己为什么没能听到那人打开牢房门的声音。
难不成那个牢房门只是她的幻觉?还是说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里那个牢房门塌了?
一时间,虞世俞的脑海中闪过众多思绪,而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开门声音的同时,他还发现那个脚步声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刚才的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像走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的感觉,更像是走在干燥且十分坚硬的地面上的感觉。
并且,他还在脚步声中听到了枯枝败叶被踩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虞世俞结合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发现,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右脚脚踝的感受,得出一个结论——她现在没在地牢里面!
而这时,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似乎是向着远离的她的方向去的。
直到脚步声消失,虞世俞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虞世俞看到了一面富有年代感的灰白墙壁,这下子让她确定了自己不在地牢里面了。
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囚禁我的人被警察给端了?虞世俞立马冒出来了这样的想法,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先确定了一下身上没有哪一处有束缚感后才放心起身。
看来确实是被救了……虞世俞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现在深处于一个叙利亚战损风格的房间里面,屋顶的缺口露出了外面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的漆黑夜空。
这莫名熟悉的感觉让虞世俞愣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看到了熟悉的那身不知什么面料的衣服,而就在她坐着的地方不远处,她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兽皮挎包。
我这是……穿越回来了?可是为什么?虞世俞看着自己的手十分不可思议。
他回想了一下这两次穿越的共同点……或许他现在再睡一觉,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地牢里面了。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之前睡觉的时候没能穿越?
不管怎么样,虞世俞都打算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在听到隔壁的动静之后,毕竟他在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他与那些人语言不通。
与其因为听不同别人说的话和不会说话被人各种怀疑,倒不如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能晚一点面对就晚一点面对。
在意识到这是个神秘向的世界后,他就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不会说话被人当成附身到倒霉蛋身上的恶魔烧死,搞不好那些穿越者前辈们已经被烧死了,那些游戏时间就是他们的死亡时间。
只是没等虞世俞做出行动,一道阴影遮住了从门口处传来的灯光,也盖住了他的身影。
没有一点声音!突然暗下来的房间让虞世俞心脏一停,接着就是剧烈地跳动,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门口。
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站在那里,只是因为背着光的原因,女孩的姣好面容他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现在他没有去欣赏的心情,该怎么应付这些人是他现在正在努力思考事情。
正当虞世俞装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时,那个棕发女孩似乎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后就立马转身走出了虞世俞的视线,同时还传来女孩似乎是在喊人的声音,里面似乎有虞世俞这具身体的名字。
不按套路出牌的女孩让虞世俞有些愣神,思索片刻后决定装出一个被救后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人的样子,于是他就起身准备走出这个叙利亚战损风的房间。
还未走出房间,虞世俞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那似乎是烤肉的味道,这让他本就有些饥饿的肚子更加饥饿。
还是考虑怎么应付过去吧……不然被烤的就是我了……语言不通是真的难受啊……虞世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深吸一口气,正想去面对。
似乎是因为之前他看到的那个棕发女孩带出去了他已经苏醒了的消息,通往大厅的道路已经被一个长相有些随意的黑发男子和一个与那个棕发女孩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棕发男孩给堵住了,而那两个人此时正情绪高涨地在跟他说着什么。
听着他们两个接连不断,但完全听不懂的话,虞世俞在心里流下了一滴冷汗同时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打算装个失忆的人。
同时他也在观察着这个建筑的环境,以免到时候起了冲突,连跑都不知道往哪跑。
虞世俞瞟了一眼,看到了正坐着一个目光锐利到仿佛能看穿心灵,让人忍不住害怕的褐发中年男子,而在中年男子的旁边就是他之前在门口看到的棕发女孩。
那个棕发女孩正在对中年男子说些什么,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就停看了过来,而看到他后似乎眼睛一亮,想要冲过来。
只是刚有动作,就被那个褐发中年男子给拉住了,而那个棕发女孩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了那个中年男子,说了两句话,似乎是在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