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同样愣神了片刻,随即就移开了目光。
这波狗粮真是来的猝不及防,量虽然不大,但是品质却极高,把他脑子撑得够呛,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消化不干净了。
“小弟谢过韩师兄,他日必有厚报。”秦安躬身抱拳,诚挚道。
“你我有幸相识,并且成为师父的弟子,遇到难处自当相互扶持才是,今日看似是我在帮你,其实又何尝不是再帮自己呢。”韩岳微笑着说道。
“小弟受教了。”
韩岳的话利益高远,说句微言大义不为过。
目送韩岳离开,陆思雲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放心吧,姓郭的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而且突破不久,谅他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韩岳和陆思雲都是筑基中期修为,滴血成汞,凝而不散,血气渗入骨髓,劲达百骸,力贯四极,不是初期修炼者可以比拟的。
当得知郭天宝不过筑基初期时,秦安的心思不禁活络起来。
或许他可以找个机会试试。
不过对方背后有张家和城主府撑腰,如果要动手,必须干净利落。
“大师姐,城主是什么修为?”
师父陆青云曾经是筑基巅峰,不仅能运劲成兵,还能隔空放出伤敌,只是近年来气血有所衰减,实力不复当年,但仍是山阳城有数的高手。
“筑基之上。”
陆思雲言简意赅,并不愿意多说,只让秦安专心修炼,早日筑基才是,临走时提醒他修为不到,不要在师父面前随意提这个问题。
对方不愿多说,秦安也不多问。
索性来到内院演武场,单手抓石锁测试力量,结果止步于一千两百斤。
单从力量上来讲,堪比凝聚劲力的筑基初期修炼者。
但是秦安五感超强,有夜视能力,这点是别人比不了的。
总的来说,想要从容面对眼下愈发危险的局势,提升实力刻不容缓。
赌坊那老东西挨了打,岂会善罢甘休。
即使郭天宝和韩岳达成‘君子’协议,可是他手底下那些青皮,未必会遵守这些,有心人随意撺掇两句,再稍微许点好处,大把青皮动手。
事后追究起来,郭天宝随便找个人背锅就是。
相比郭天宝这个明面上的敌人,黑水盗更让秦安警惕,丝毫不敢松懈,以山阳城和黑水泽之间的距离,对方若是派人过来,这个点也差不多快到了。
秦安到伙房炫了五碗汤药垫肚子,然后就往家走。
坏人通常不讲武德,直接偷家不是没有可能。
韩岳带人去赌坊,双方不知要拉扯多久,不是一时半会能回来的。
与其坐等,不如先守好家。
韩岳的身后是青云武馆,是筑基巅峰的陆青云,只要郭天宝没疯,多少都要给两人几分面子,至少明面上不会乱来,毕竟他的老巢在这里。
而黑水盗可没有这些顾忌。
一击远遁,秦安连人都找不到,后悔都来不及。
泥土小院内。
小月儿蹲坐在阴凉的石阶上,拿着木棍逗蚂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妈妈,小舅还要多久才回来呀?”
“快了,饿了月儿就先吃吧,小舅有事在忙,还要会儿才能回来。”
“哦。”
小家伙目光缓缓扫过饭菜,然后继续看着院门发呆,当秦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时,顿时丢掉木棍飞奔过去,拉着就往饭桌走。
“事情解决了?”秦素带着希冀的神情问道。
“大师兄亲自出面,没问题的,我们吃饭吧。”
吃饱喝足,趁秦素收拾碗筷的功夫,秦安把屋内快速检查了一遍,连床底和柜子都没有放过去,检查完屋内,又检查了灶房和鸡舍。
确定没有东西混进来,他略作休息就肝了起来。
十二式筑基桩,大日冲雷拳。
秦安轮换着修炼,不敢有半点懈怠。
桩功和拳法虽是精通层次,但充其量只能算是技,只有达到小成,才算是入了境界,从此不同于凡俗,其中差别之大,不能以道里计。
暮色笼罩艽野,银辉洒满小院。
苦练数个时辰,及至深夜,秦安终于盼到想要的结果,桩功率先突破。
【筑基桩第一式(小成)】
他凝神感悟良久,刚想一鼓作气突破第二式,结果却来了不速之客。
尽管对方脚步放的很轻,但仍然不可能逃过他的耳朵。
“来的会是谁呢?”
秦安伫立场中,不动如山,静等对方上门。
奈何对方走到门前却停了下来,临了不进反退,让人莫名其妙。
秦安觉得事情透露着古怪,来人或许是个高手,于是按耐住心中那股追出去的冲动,转身回到漆黑的屋内守着,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他倒是要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多时,院墙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居然是几条杂鱼,这是在试探吗?”
杂鱼也是鱼,说不定会有收获,心思百转间,秦安决定给对方来个关门捕鱼。
眨眼的功夫,一只体型纤瘦,四肢细长的乌黑猴子从院墙上跳进院子。
它先是习惯性的四下看了两眼,然后摇着细长的尾巴,晃着毛冠小脑袋,熟练的拉开门闩,打开大门,抬起黑白相间的爪子朝外面使劲招手。
很快,四道蒙面人影鱼贯而入,眼中满是狞笑。
其中有个蒙面人肤色暗黄,身形佝偻,隐隐让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在月色的掩护下,四人别着麻袋,手握利刃直接朝房内摸来。
黑暗中,秦安悄悄打量着对方,目光最终落在那只瘦皮猴上,此刻它正蹲在墙头上,拟人化的双眼扫视着周围,显得训练有素,警惕性十足。
是人是兽,秦安一时无法分辨出它的真实面目。
看到几个蒙面人马上就要进入屋内,他收了回目光。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中,四个蒙面人摸进了房内,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昏暗中陡然袭来鬼魅般的拳影,瞬间就有三人瘫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幸存蒙面人看得目光呆滞,身若泥塑。
直到手中短刀被人夺走,掌风呼啸,他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扯开面巾,秦安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赫然是城外码头边上看守乌篷船的何老头,难怪刚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算是半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