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小说 > 玄幻 > 圣人传说 > 第16章 如圣人一般相遇与遇难(一)

第16章 如圣人一般相遇与遇难(一)(1 / 1)

夕阳的红色光芒穿过天穹和空气,柔和地洒落在大地。道路两边的绿色草地被红光染得近乎黑色,使得被夕阳染上红色的由灰白色石头铺就的大路看上去就像黑色花草花纹瓷砖上的红地毯。

在这红地毯的尽头,一座内墙的高度比外墙高出一倍的城市从地平线尽头涌现了出来。

在它的圆形外墙和圆形内墙之间,比内墙略高一点的金属制成的成千上万个巨大的剑与盾直冲天际,它们表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这就是欧罗巴王国竞技场城市“阿瑞斯”。

在太阳变成夕阳之前,王室马车队再次更换了岗位。奥德斯回马车上去了,所以此时夏因骑着马行走在红地毯一般的大路上。

随着和阿瑞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夏因发现那些巨型剑盾上的亮光并不是反光或者别的千奇百怪的光,而是从巨型剑盾上的窗户透出来的灯光。

原来交错林立的巨型剑盾就是阿瑞斯的楼房,阿瑞斯的居民就生活在那里面。

十几分钟后,王室马车队和随行的旅行者们来到了阿瑞斯的外墙附近。外墙上值班的守卫在望远镜里看到从大路上过来的王室蓝底金焰旗后,利用外墙上的扩音器大声喊道:“来者是国王的车队吗?发射王室信号弹为证!”

“信号弹……”夏因知道信号也知道“弹”,却不知道“信号弹”是什么。逻辑让他想到这可能是可以发射的可以传递信息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夏因想象不到。

就在夏因思考的时候,他身边的三位王室卫队成员各自从腰包里拿出了一个“纸筒”。那纸筒通体黑色,其中一端穿着一根绳子。

三个王室卫队成员把纸筒没有绳子的一端朝向天空,然后三人的其中一人拉动纸筒底下的绳子,一个浑身发出光芒的“光弹”从“纸筒”中飞出直冲天际。飞行一段距离后,“光弹”炸开,竟然显现出了王室金焰纹的模样。

第一个光弹炸开后,第二个人也拉动纸筒底下的绳子,随即第二个“光弹”在空中炸开,显现出王室金焰纹的模样。

第二个“光弹”后紧接着第三个,炸开后也是王室金焰纹的模样。

外墙上的卫兵看到显现了三次的王室金焰纹后,再次利用外墙上的扩音器大声通知底下的城门操作者把城门打开。

“咚咚咚、咚咚咚……”巨大的城门在夏因和王室卫队的面前缓缓朝城市内部打开,竞技场城市阿瑞斯的一个方向的“全貌”也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脱下了斗篷和靴子、换上了宽松的衣服的夏因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眺望着“阿瑞斯”这座竞技场城市。他发现不止高楼,这座城市就连地面都是由一块又一块巨型金属盾牌组合而成,构成地面的盾牌上方还有一块覆盖全城的横置巨型金属盾牌充当穹顶。

充当穹顶的横置的盾牌又被成千上万个无规则分布的巨型金属剑和巨型金属盾刺破。刺破穹顶盾牌的巨型剑、盾在穹顶盾牌上方的部分是高楼,穹顶盾牌下方则是街道。

从上方看阿瑞斯城会觉得它毫无章法,高楼与高楼相互攻伐,底下的街道也一定混乱不堪。实际上并非如此。

穹顶盾牌之上的巨型剑盾确实毫无章法,但是穹顶盾牌之下的巨型剑盾却在混乱的外表下留出了五条宽约十二米的道路。这五条道路位于阿瑞斯城的圆形内墙和圆形外墙之间,把它们和内墙外墙结合起来看就像内墙和外墙之间泛起的五条间距相同的圆形波纹。

这五条道路不仅井井有条、分工明确,而且穹顶盾牌之下的巨型剑盾还形成了成千上万条连通它们的笔直的宽约八米的道路。把这些道路和阿瑞斯城的圆形内墙外墙结合起来看,就像圆形日晷上的成千上万条时间刻度。

阿瑞斯城的照明无需担心。阿瑞斯城地下有丰富的石油、煤油资源,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而且通过铁路供给全国。

位于阿瑞斯城内墙内部竞技场地下的煤油供给机组可以通过巨型金属盾牌地面下方的管道和中继器把煤油供给到街道上的路灯和城内各家各户,所以一到夜晚或没有太阳的时候阿瑞斯城就灯火通明。而在有太阳的白天,穹顶盾牌上镶嵌的白色水晶就会折射阳光,从朝阳直到黄昏,阿瑞斯城所有地方都会被阳光着凉。

阿瑞斯城的温度和湿度也不用担心。因为阿瑞斯城的所有巨型金属剑盾内部都有大量手臂粗细的管道,那些管道并不和煤油管道相通但是依然连通全城。那些管道被称作“空调管道”里面的液体被称作“空调液”。在温度、湿度高的时候,空调液会吸收热量和水蒸气,把热量从城内运送到阿瑞斯城地下的钨钢储热室、把水蒸气从城内运送到阿瑞斯城外围的大型人造湖;在寒冷的时候,空调液会吸收热量和水蒸气,把热量从钨钢储热室运送到全城、把水蒸气从大型人造湖运送到全城。

阿瑞斯城的通勤同样不用担心。阿瑞斯城的构成高楼的巨型金属剑盾内部有升降梯。升降梯位于升降梯井内部,按下升降梯的开启键,升降梯井的金属门和升降梯的金属门同时打开。进入升降梯后在升降梯内部按下关闭键,升降梯井的金属门和升降梯的金属门同时关闭,升降梯井变成封闭空间,升降梯的底面和侧面也与升降梯井隔离开来。

在这之后,升降梯里的人按下想去的楼层。假如往上,巨型金属剑盾内部的管道就会给升降梯井底下的“升降气”供热,“升降气”受热膨胀推动升降梯往上,然后管道在升降梯井底部和升降梯底部之间的空隙继续供给“升降气”和热量,继续推动升降梯上升到按钮标识的楼层。假如往下,巨型金属剑盾内部的管道就会吸收“升降气”的热量,“升降气”失热收缩,下落到按钮标识的楼层。

一次工作完成后,假如没有人再按下升降梯的开启键,那么巨型金属剑盾内部的管道就会吸收“升降气”的热量直至升降梯落回底部。假如有,那么巨型金属剑盾内部的管道就会供给或者吸收适当的热量让升降梯来到距离最近的按下了开启键的楼层继续工作,直到没有人再按下升降梯的开启键为止。

此时夏因正处于这座城市最高大的巨剑内部最高处的房间。这房间有一间卧室、一间厕所、一间浴室、一个客厅、一个前厅,可以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沐浴在汽灯灼热的黄白色灯光下,夏因注视着阿瑞斯内墙内部的竞技场场地,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去参加那个所谓的“王国勇士大会”。

就在这时,夏因的房门被敲响了,随即艾米莉亚和两个用双手提着大篮子的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母后。”看到来者是艾米莉亚,夏因往她面前走去。“劳顿了一整天,您不去休息吗?”

艾米莉亚叫两个佣人打开他们各自提着的的篮子,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和菜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只见那些篮子拥有保温内壁和上下两层,一个佣人的篮子里上层是一盘大炸肉,下层是一盘大煎肉;另一个佣人的篮子里上层是一盆杂菜汤,下层是一盆米饭。

艾米莉亚说:“你今天只吃了点干粮,我怕你饿,所以给你带了熟菜。”

夏因微笑着点点头说:“我确实有点饿了。多谢。”

在某些人眼里,身为王子吃这种朴素的东西有失身份,王子高贵的肠胃容不下它们。但是在夏因眼里,这是颠簸了一路的母亲专门为他准备的饭菜。

艾米莉亚身为王后,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人对她有想法。但是艾米莉亚为夏因搞来了饭菜,而且亲自送了过来,这已经超过许多把孩子扔给保姆、自己一句话都不过问的贵族母亲了。

在把篮子里的饭菜和餐具摆到茶几上后,夏因对两个佣人说:“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事了。明天早上来收餐具就好。”

佣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说:“我们明白了。”然后他们离开了夏因的房间。

夏因和艾米莉亚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前者端起碗拿着筷子细嚼慢咽地吃饭,后者给自己盛了一碗杂菜汤慢慢地喝、时不时给前者碗里夹菜。

吃完一碗饭,夏因说:“妈妈。我想参加‘王国勇士大会’。可以吗?”

本来夏因以为艾米莉亚会觉得太危险所以不准自己参加。不想艾米莉亚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让你参加的话那其它选手还比什么呢?都可以直接宣布你是冠军了。”

“这……”夏因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想道:“确实,我的身份和能力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选手们。假如我参加大会,对普通选手们确实太不公平了。”

就在夏因继续思索该怎样才能合情合理合法地得到节制之冠的时候,艾米莉亚问:“你是为了节制之冠才想参加‘王国勇士大会’对吧?”

艾米莉亚的话让夏因吃了一惊,他手里的碗筷差点掉到地上。夏因故作镇定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艾米莉亚平静地回答:“今天中午在马车上的时候,你和露琪娜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你对‘圣子’这个词特别敏感,并且刚才你说想参加‘王国勇士大会’,我就想你会不会是……”

说着,艾米莉亚把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夏因。夏因知道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他叹了口气,把碗筷放到茶几上,然后把谦虚之剑从空间储存挂坠里拿了出来。

夏因举着谦虚之剑,它剑身上的红色和银色在汽灯灼热的灯光下仿佛在燃烧一般放出摇曳的红光和银光。

夏因放下谦虚之剑,缓缓开口说:“我就是‘圣子’萧墨尘。从战争的阴影、时代的残骸之中归来。”

“……”艾米莉亚凝视着谦虚之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艾米莉亚听说夏因独自一人干掉十几个教团刺客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的身份起疑了,没想到他真的是“圣子”。

过了一会儿,夏因把谦虚之剑收回空间储存挂坠,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猜测我是圣子?”

谦虚之剑从视野里消失后,艾米莉亚才听到夏因的声音。她先眨了眨眼以适应从谦虚之剑的燃光到汽灯的灼光的转换,然后回答:“你的父亲奥德斯应该也隐约察觉到你的身份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已。”

“是吗。”夏因面色凝重地皱起眉,说:“我隐瞒身份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行动。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思考完全暴露后该怎么隐藏行踪了。”

看到夏因困扰的样子,艾米莉亚安抚道:“不用那么担心。不管是我还是奥德斯都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夏因皱着眉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们会保密,但那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我继续追寻圣器,意识到我的真实身份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跟在我后面垂涎圣器的力量的人也一定会越来越多。

“必须找到让垂涎圣器的人打消贪念的方法。”

夏因困扰的样子让艾米莉亚一阵心疼。她拿起萧墨尘放到茶几上的碗,说:“好了好了,继续困扰也想不出什么,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说完,艾米莉亚给夏因添了一碗饭。

“也是。”夏因接过艾米莉亚递过来的碗,拿起筷子再次吃了起来。

看着夏因听话地细嚼慢咽的样子,艾米莉亚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夏因又吃完一碗饭后,艾米莉亚给了他一个拥抱。艾米莉亚在夏因耳边轻声说:“我希望你记住,不管你是萧墨尘还是夏因,你都是我和奥德斯的孩子,是露琪娜的哥哥。

“不管你遭遇了多少误解和恶意,我们都会支持你。”

“……”艾米莉亚的话让夏因无所适从。夏因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死在了战争中。夏因曾经拥有过的亲情只有来自姐姐伊兰的姐弟情,而他现在感受到的情感和坚强又炽热的姐弟情天差地别。

这是一种夏因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又柔软的感觉,一种似乎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对方的感觉。被这种感觉包围的夏因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一万种可能的言语到了嘴边就只有一句——“我知道了,谢谢。”

深夜的阿瑞斯城外,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在缓缓靠近阿瑞斯的外墙。

那黑色斗篷和黑夜完美融为一体,在城墙上巡逻的卫兵即使使用望远镜也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在披风的兜帽之下,碧绿色的眼睛倒映着灯火通明的巨型剑盾。

夜晚,跟随宽容之盾的指引,休来到了这座即使是魔兽也略知一二的竞技场城市。休的视线注视着那座城市内部最高大的巨剑——她感应到了来自那里的熟悉的气息,或者说宽容之盾感应到了来自那里的熟悉的气息。

休通过感应问宽容之盾:“你确定他在这里吗?”

“无比确定。”平时冷淡的宽容之盾在此刻显得充满了期待和热情。“‘圣子’就在这座城市。并且他身上除了谦虚之剑的气息似乎还有节制之冠的气息。”

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想:“‘圣子’才回归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收集到第二件圣器了吗?”

休皱起眉,提高了对“圣子”的戒心。从听闻“圣子”的事迹开始,休就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失败者,妄图与整个世界为敌的跳梁小丑。

不管父亲和其他魔兽怎么渲染“圣子”的坚定、强大、仁慈,休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直到刚才,休见到“圣子”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打一架,把谦虚之剑抢到手。而现在,休决定先问一问“圣子”的想法,再跟他打一架。

“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魔兽都如此害怕你、如此崇敬你、如此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休继续朝那座由巨型的剑与盾构成的城市靠近。

在休的身后,一头黑狼也在朝灯火通明的城市靠近。

“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阻挠者所以失败了?”

“是。刺客最后的幸存者就是这样说的。”

阿瑞斯城内的地牢里,一个躲在阴影里看不清样貌的男人拿着一块水晶在和另一个人通话。他面前的牢房关押着那个被夏因抓住的断臂白袍人,现在那人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来自水晶的声音又说:“关于‘意料之外的阻挠者’,你还得到了什么信息?”

阴影里的男人说:“阻挠者似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灰色头发紫色眼睛,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因为幸存者说没有亲眼见过他使用魔法,所以他的魔法能力不明。”

“灰色头发紫色眼睛……?”来自水晶的声音有了些惊讶的语气。“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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