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谢卿两情相悦,即日起收他入宫,诸位可有意见?”
“陛下,万万不可...”
林子余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句,立时被谢澜冷冰冰地打断。
“师父,我愿与陛下共度余生,还请不要再做阻拦。”
北易帝抚着光洁的下颚,看着谢澜,满意地笑着。
小家伙,话说出口了,可就回不去了...
......
“怎么样怎么样,勾引了没?”
繁杂的宫殿中,某个阴暗的角落,范挽之兴致勃勃地坐在陈佐霆身旁,向着绮梦宫张望。
“在勾引呢。”
陈佐霆暗运内力,殿内的动静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不到啊。”
范挽之内力比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焦急地上窜下跳,陈佐霆一张符贴在他额间,他立时便听到了。
“谢卿,今日往后,可就安全了。”
刚结束一天的无意义争吵,北易帝显然有些疲倦,面对谢澜,说话也并不那么有激情了。
“谢澜感激不尽。”
谢澜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冲北易帝行了一礼,黑眸满含感激地看着他,那诚挚的眼神惹得后者心头一颤,握着茶壶的手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几粒雪白细小的粉末悄然落入其中。
“这是朕该做的。”
“多谢陛下。”
“别那么拘谨,来,喝茶。”
北易帝笑眯眯地在谢澜的茶杯中倒了一杯茶,谢澜也不推辞,谢过后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北易帝看着谢澜咽下下了药的茶水,脸上的笑容更盛,谢澜见他那样子,不禁也是一笑。
他的茶杯上早涂了解各种药物的药,自然包含春药或是那些能让他失去意识的药。
北易帝对此浑然不知,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狂,而猖狂着猖狂着,便发现不对劲。
白衣教主给自己的春药在几分钟内必能生效,令人意识模糊,任人摆布,而面前恭恭敬敬的谢澜显然没有所谓意识模糊的情况,反倒是流利地回答着他那有心不在焉的问话。
皇宫中十数年的生活已将他的武将气魄与战力抹去大半,硬上这种办法,他早便干不出来了,看着身前看得见摸不着的谢澜,他气的牙痒痒,被冲昏了的头脑并未想到谢澜是林子余的徒弟,他只觉得那个家伙是故意给自己假药了。
昔日的挚友,在政治上阻挠自己也就罢了,连后宫之事也要插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陛下,怎么了?”
谢澜眨着眼睛,关切地问,北易帝看着他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怒气被消去些许,理智重返心间。
“没什么,我想起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嗯,陛下去忙吧。”
看着北易帝的身影远去,谢澜长出一口气,坐会椅子上,房间内,一道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父皇走了吗?”
“走了,殿下。”
谢澜揉着额头,看着俊秀的皇子殿下,只觉得这差事真是麻烦。
“他肯定去找白衣教主大叔了,我去给你偷出来,等我好消息吧。”
萧安兰自信地笑着,一口整齐的白牙反着光,谢澜笑着冲他点点头,行了一礼。
“多谢殿下助我。”
“这都小事,你放心吧。”
萧安兰点点头,转身小跑着离开。
“陈大叔你先看着,我回去汇报一下。”
范挽之尽力憋着笑,交代一句后便迅速消失,陈佐霆抢在他离开前的一瞬,眼疾手快地把他额间的符纸,拿回来,吹了口气,符纸随着那一口气飘荡,他用手顺了顺那符纸,将其塞回腰间的布袋里,他看看绮梦宫,脚下使力,下一瞬已来到了谢澜面前。
“你真觉得他能搞到手?”
谢澜懒懒地晃着手里的茶杯,道:“皇子去书房里拿书看再正常不过,不会引人怀疑。”
“那写着生辰八字的玩意应该会被看得很紧,若被发现,你很危险。”
“北易帝正准备去找白衣教主,他应该没那个空闲去管书房里的某个东西。”
“希望是。”
陈佐霆说着,有些心疼地自布袋中拿出两张符纸,塞到谢澜手中。
“有危险的话,将内力运入符纸,你的轻功在短时间内不会比白衣教主慢。”
“谢谢。”
谢澜单手将符纸藏在袖中,抿了口茶,笑着冲陈佐霆举杯。
“敬白衣教主的生辰八字。”
“说实话,这句话并不是很搞笑……”
陈佐霆毫不避讳地指出,谢澜也并不在意,依旧悠然饮着茶。
……
推掉丰盛的午饭,赶走殷切侍奉的下人,谢澜坐着,手中茶杯不住地叩着桌面。
萧安兰,为什么还没回来?
他心头有些着急,对周遭的警惕却半分也没放下,轻微而陌生的脚步,在不远处不加掩饰地响起,传入他耳畔,他抬眼看向门外,什么都没有。
纤长的十指掩藏在衣袖之中,握住了什么,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在对应位置的人依旧无影无踪,只一股寒气,悠悠地拂过谢澜雪白的俏脸。
直觉告诉谢澜,该跑了。
内力涌入符纸,后者之上红色的符文顿时亮起,谢澜运气轻功,转瞬间便已自硕大的皇宫内消失,他拔出藏在衣袖里的短匕,停在路边,回身看了看,又仔细感知,确认什么都没有后松了口气,回过身,向着林子余一行人住的方向走去,但向前踏的右足尚未落地,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陈佐霆为什么没拦,就算要有些生硬地说是认为他有计划,那为什么没跟着?
他正要接着想下去,脑后便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眼前的世界,顿时落入一片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