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慎从怀中取出几块肉饼,这是中午吃饭时特地多拿的。
晚上训练场是没有饭的,一般都是给值守的人员准备的。
眼下已经近黄昏时间,冯慎没有离开,打算再多练一会儿。
五十步靶他已经能够做到百发百中了,即便黄昏光线不好,他也能做到这一点。
仿佛不远处的箭靶,已经印在了心里。
他只要抬手,就能感觉到靶心。
“这种感觉……类似前世那些打球的人说的球感吗?”
当篮球抛出去的瞬间,投手其实心里大概就已经清楚,这球到底能不能进了。
厉害的球员,投完之后,看都不看,就直接回身准备下一场了。
这就是球感,而射箭同样如此。
当张弓搭箭,箭矢飞出去之后,有箭感的人,已经知道这一箭能否命中了。
冯慎笑了起来。
他逐渐开始加大难度,身形后退十步,将距离拉到六十步。
再次张弓搭箭。
“笃!”
箭矢命中箭靶,不过没中靶心。
冯慎心中了然:“距离拉开,这种箭感也在减弱。”
“果然就像炎峰教习所说,唯有多练,才能养成箭感。”
他又练习了一会儿,倒也不着急,距离下个月进山狩猎还有几天时间。
“回去试试吴金教的【目击法】,看看能否将这份箭感提升起来。”
冯慎看了看天色,已经傍晚了,他没有继续练习下去。
经过昨晚那件事之后,他决定每日尽可能天黑之前回去。
家中有没有男人,是真的不一样的。
交还了竹弓,冯慎走出训练场。
“冯慎!”
冯慎刚刚出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却见冯奎、炎仑、炎鹤三人一同走来。
冯慎见状,不禁笑道:“你们怎么一起了?我记得你们不是一个队的啊。”
“哈哈,我们是特地等你的。”冯奎大笑道。
炎仑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冯慎,道:“你已经踏入铁皮境了?”
尽管昨天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炎仑还是难以置信。
同样是一起染血的同伴,仅仅一次染血,就跨入铁皮境界了。
不但如此,还打死了两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铁皮境猎人。
这多少让炎仑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他在这里等着冯慎,想要从他口中得到验证。
冯慎自然明白他的心态,当下只是笑了笑,道:“运气好而已,我要回去了。”
炎仑立刻追上来,问道:“炎狼血的效果真的这么好吗?能让你一次入门铁皮境?还是说,你在染血之前,其实气血已经很强了?”
冯慎皱了皱眉,道:“炎狼血效果确实不错,你如果想要试试,最好是要在长辈在的情况下。”
炎仑捏了捏拳头,越发后悔当初染血时,为何自己不挑战一次炎狼血呢?
冯奎见冯慎真的要走,连忙喊道:“冯慎,一起走吧,晚上没事的话,要不要去我家里一起喝酒?”
“咱们现在可是加入了狩猎队,是正儿八经的猎人了,可以喝酒庆祝的。”
冯慎笑了笑,摇头道:“不了,昨天那件事吓到了我阿妈,我要早些回去。”
听到这话,冯慎一拍脑袋,道:“哎呦,看我这脑子,对对,那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冯慎笑着点头,又和炎鹤点了点头,便迅速离开了训练场。
炎仑默不作声,炎鹤也没说话。
冯奎忍不住道:“他妈的,炎彪真不是东西,居然做出那种事,要不是昨晚我染血之后休息太早,说什么也要帮冯慎打他丫的。”
“亏他儿子还有脸武斗,我呸。”
炎仑皱了皱眉:“炎彪怎么说也是炎三儿的老子,他要报仇也是天经地义的。”
冯奎闻言,顿时怒道:“你怎么帮着炎三儿说话?他老子干的什么勾当,对的起咱们狩猎队的名声吗?”
炎鹤连忙拦住冯奎,笑道:“算了算了,一个外来的女人,再说炎彪和炎三儿都死了,咱们还吵什么啊?”
冯奎脸色顿时一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外来的女人?这些年炎部外来的人可不少,往上数几代,我们冯氏一族也是外来的,难道在你们眼里,就应该被欺负?”
炎鹤顿时笑容一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嘴笨,我的意思咱们没必要为了炎三儿父子的事情,伤了自家兄弟感情不是吗?”
冯奎哼了一声,显然还不痛快,甩开了炎鹤的胳膊,大步离开了训练场。
炎鹤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对炎仑道:“你看这事弄得……”
炎仑盯着远去的冯慎背影,不耐烦道:“你又没说错什么,走吧。”
“哎?你去哪儿?怎么回训练场了?不回家吗?”炎鹤诧异的看着扭头回训练场的炎仑,顿时喊道。
“回什么家,人家都练出劲力来了,要回你回。”
……
天黑之前,冯慎回到了家里。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阵阵肉香。
他看到朱云萍在屋子里烧菜的身影,笑道:“阿妈,今天有肉啊?”
朱云萍闻言,转过身来,满脸笑容,道:“你成了猎人之后,部落里每日都会送三斤肉食过来了,还有一斤妖兽肉呢。”
冯慎这才想起来,成为正式猎人之后,部落会有相应的补贴的。
“对了,今天还有人上门说,你这昨天砍了不少苦竹,也给我算了钱,送到家里了。”朱云萍欣喜道。
冯慎笑了笑,道:“有多少?”
“几十个铜钱呢。”
部落虽然身处大山之中,但是使用的货币,仍旧是铜钱金银这些贵重金属。
因为这些东西,在其他部落也是通用的。
即便是出了部落,去了中原那边,听说也是用这些东西的。
云州的一些商旅进入黑云山脉后,也会用这些钱跟当地部落交易药材,妖兽筋骨皮肉等材料。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准备吃饭。
这时朱云萍忽然道:“你和阿贞的事情,我今天已经找你烈叔说了,他说没问题,我们两家自己商量个日子,就给你们办了。”
“我也问了阿贞,她脸皮薄,说不想大操大办,就咱们两家自己人,请上你烈叔他们一家子吃顿饭就好了。”
“我想了想,她应该是怕你娶她,在外面名声不好听。”
冯慎皱眉:“有什么不好听的?她清清白白,有过婚约又没嫁人,怕什么?”
朱云萍摇头:“你啊,不懂女人的心思,她这般做还不是替你想着。”
冯慎沉声道:“我一会去找她说,我们堂堂正正做人,怕什么?”
“再者说了,她这般为我想,我又岂能真让她就这么偷汉子一样嫁给我?”
朱云萍笑了起来,非但没有责怪儿子太倔,反而十分欣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阿贞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又没有爹妈在身边,咱们家不能欺负人家。”
“一会儿你过去劝劝她,明日我便找人给你们操办,争取月底前给你们办了。”
冯慎闻言,看了一眼朱云萍。
他当然知道朱云萍为什么这么急,因为下个月自己就要进山狩猎了。
这个月办了,贞嫂还有可能给自己留下血脉。
冯慎微微皱眉,沉声道:“阿妈,下个月我要跟随狩猎队进山狩猎,婚事等我回来再办吧。”
朱云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声,没说出口。
只是说道:“好吧,慎儿,进了山,万事要听指挥,千万不要莽撞冲动,阿妈就就你这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说到这,似乎意识到这么说不吉利,连忙呸呸呸的几声,念叨:“呸呸呸,我儿子大福大寿,一定会平平安安,佛祖保佑,猎神保佑,山神保佑,黑菩萨保佑……”
冯慎听得哭笑不得:“阿妈,佛祖、猎神、山神我知道,黑菩萨又是哪位神仙?”
朱云萍也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就是上次捣衣时,听炎鹤他娘说的,说是什么南边部落里信奉的神仙。”
冯慎笑着摇了摇头,道:“南方的部落和咱们这边不同,你可别乱信神。”
“我知道我知道。”
两人说笑间,吃完了饭,冯慎要收拾碗筷,被朱云萍打断。
“你放这,阿妈收拾就好,你快去隔壁和阿贞聊聊。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冯慎就这么被朱云萍推出了屋子。
他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看向隔壁不远的院子。
夜色渐浓,看不大清院子情况,倒是看到屋内还点着灯。
冯慎来到贞嫂家院子外,轻轻敲了敲门。
“谁?”
屋内传来贞嫂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昨日的事情,让她现在一到晚上很紧张。
“贞嫂,是我,冯慎。”
“啊——”
屋内顿时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贞嫂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
冯慎顿时心中一惊,想也没想,瞬间撞开院门,冲向屋子,急切道:“贞嫂,发生什么事情了?”
嘭!
他猛地一拍大门,铁皮镜的爆发力之下,这木门瞬间哗啦一声,就被生生打断了。
屋内水雾蒸腾,一道曼妙身姿吓得蹲坐在地上,死死捂住紧要部位。
那白皙的肌肤,宛若琼脂一般,水珠点点,仿若清水芙蓉。
冯慎狂暴的动作瞬间凝滞,下一刻,连忙转过身去,声音略显干涩道:“对不起,贞嫂,我不知道你在洗……”
他说到这里,连忙闭嘴,改口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屋内的贞嫂满脸通红,内心的羞涩简直要冲昏她的头脑。
她见冯慎转过身去,连忙踉跄起身,抓起身边的衣衫慌乱的穿上。
原来昨日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总觉得身子脏了,今日反复洗了几次澡。
临睡前又要清洗一次,却没想到冯慎忽然到访。
惊慌之下,手里的木舀没拿住,掉落在了地上。
冯慎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莽撞的冲了进来,造成了这般误会。
听着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冯慎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刚才香艳的一幕。
贞嫂虽然蹲下的快,捂住了要紧的地方,但是那对硕大又岂是她那小巧秀手能够把握的?
挤压出来的雪白球体,着实刺激冯慎视觉。
刚刚涌动爆发的气血,此刻仍旧沸腾不止,竟是无法平静。
片刻后,身后没了声音,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冯慎知道,贞嫂大概是整理好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尴尬。
他想了想,自己是男人,终究要脸皮厚些。
当下低声道:“贞嫂,我来商量咱俩的婚事。”
此言一出,贞嫂脸色越发鲜红,她心脏怦怦直跳,声音低不可闻道:“你……你转过来吧,我好了。”
若非冯慎炼皮入门,达到铁皮境界,五感变得敏锐许多,还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闻言冯慎转过身来,看向屋内。
却见屋内水渍流淌在地上,贞嫂匆忙之下,穿着一件麻布质地的外衣。
或许是因为紧张和没有安全感,她将衣服紧紧裹住自己,双手抱胸,低着脑袋。
殊不知,如此却更显她那婀娜丰腴的身段。
她似乎没来得及穿上亵裤,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只被衣衫覆盖到了膝盖上方。
似乎刚洗过澡的缘故,身上还在冒着阵阵白色的水雾。
宛若仙子谪尘,美到惊心。
饶是冯慎心智过人,此刻也不由微微出神。
贞嫂一直低垂着头,久久不听动静,不禁纳闷,顾不得羞涩,抬头瞧向门口。
见冯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她白玉般的脸庞,顿时娇羞绯红,连忙道:“你等等,我进去换一身衣裳。”
说罢,不敢再有半刻停留,匆忙进了屋内。
冯慎不禁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当真是血气最壮的年纪。”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断的门板,便蹲下主动扶起来准备安装回去。
可惜刚才用力太猛,拳劲爆发,直接将门板崩碎了,想要安装都困难。
“算了,反正晚上贞嫂也要去和阿妈睡。”
“等明日给她重新打一套就是了。”
这般想着,冯慎就索性将门板放在了一旁,在屋内等待起来。
不多时,换了一身素白长裙的贞嫂走了出来。
她脸色仍然有红晕残留,乌黑的头发匆忙挽起,几缕鬓发凌乱的垂下。
冯慎与她对视一眼,她顿时俏脸再次浮起红云,慌乱的用葱白般的手指,将发丝撩至耳后,与冯慎错开了眼神。
“你……”
“你——”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顿时又一次尬住。
两人相互看了看,忽的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两者间尴尬、暧昧顿时消散了不少。
冯慎笑道:“贞嫂,坐下来聊聊吧。”
贞嫂俏生生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了一张木凳上。
昏黄的灯光下,她显得静谧而又柔美。
一股温柔姐姐的气质,缓缓从她身上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