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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地底暗河(1 / 1)

正当二人合力毙敌之时,另一边,曹结缕和鲍滓沏苦也!

他们实力不济,对付众多腐骨蝎本就有些吃力,这下子腐骨蝎后濒死,号令普通腐骨蝎拼命,立刻便让二者大感不支。

“顶不住了!”

鲍滓沏险之又险,躲过腐骨蝎的毒液喷射,眼见对方不计性命地疯狂喷射毒液,疯狂朝他涌来,他慌了,也怕了。

“曹师弟,我先撤了。”

鲍滓沏随口道了一句,便脚底抹油,溜也似的逃了。

蝎群右翼的腐骨蝎,眼见鲍滓沏逃窜,一部分追了过去,另一部分则围向曹结缕,曹结缕顿时压力剧增,进退维谷。

“狗东西!去你娘的死怂蛋!”

曹结缕心中骂娘,气得跳脚,他如今再想跑却迟了一步,已被蝎群里三层外三层,紧紧包围。

“该死,腐骨蝎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曹结缕扫视四周,便见地面爬满了腐骨蝎,而且还在不断涌来,周围又是石笋稀疏的开阔地,没有多少可供落脚之处,要想突围就只能从中硬冲出去。

“可恶!没办法了!必须得跑,跑不了也得跑!”

曹结缕一边挥刀逼退正在靠近的腐骨蝎,一边舞动衣袍,越来越艰难地挡下愈发密集的毒液喷射。

现在,已是生死抉择的时刻!

曹结缕心下一横,豁出去了,脚下重重一蹬,朝外飞奔出去。

由于附近没有高出地面的石笋石块可以搭脚,曹结缕只能硬着头皮,踩着众多腐骨蝎的身体硬往外冲,好些腐骨蝎被他活活踩死,但他的一双小腿却是难逃厄运,被蛰了至少五六下,蚀肉腐骨之毒疼得他面容扭曲,可他强咬着牙,不管不顾,一个劲只往外冲。

事实上,若想活命,也只能如此。

曹结缕嘴角流出血来,牙根几乎被他咬断,拼尽性命,终于突出重围,脚下已是一滩黑血,再也抬不动一根趾头,膝盖往下全然不听使唤,想多迈一步,都不可能!

曹结缕再也站立不住,向前扑倒下去,心中绝望至极:“没想到,我竟会死在这里……”

却听两声大喝。

“曹师兄!”

“曹师弟!”

程风游和彪行合力激战腐骨蝎后,粉碎了对方的垂死挣扎,然后便看到曹结缕陷入重围、拼死突围的一幕,二人当即爆发全力,疾奔而至。

程风游速度快些,一把搀起曹结缕,将他提至安全处。

彪行则长刀横斩,刀气如浪,把再度包围上来的腐骨蝎斩杀大半,剩余腐骨蝎终于察觉腐骨蝎后已死,同类又损失了大半,彻底丧失了士气,四散而逃。

彪行没有去追,折返回到二人身前,程风游用剑划开曹结缕的裤脚,便见一双小腿已经不成人形,血肉腐烂大半,淌了一地黑血,裸露出的骨头也染上了黑色。

程风游顿时沉默,如此剧毒,如此伤势,他没法治!

“曹师弟,都是因为我……我对不住你!若非是我邀请你来,若非是我执意要去第四处地髓产出地点……”

看着曹结缕双腿上恐怖的伤势,彪行声音哽咽,虎目通红。

“彪师兄,我不怪你。”

曹结缕面色苍白如纸,努力抬起头,看了自家小腿最后一眼,然后合上眼皮,嘴角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请彪师兄……操刀!”

“曹师兄……”

程风游同样眼眶泛红,胸口处仿佛堵了块千斤巨石,难受至极。

对方如此有魄力的决断,让他感到既敬佩又心疼。

倘若易地相处,一般人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如此果断,作出断腿求生、弃车保帅的决定!

曹师兄有大魄力!

可惜双腿注定是保不住了……

“曹师弟,我欠你一双腿,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回去!”

彪行虎躯剧颤,落泪说道,随即挥刀一斩而下,将曹结缕膝盖往下部位,统统斩断。

为了防止伤势恶化,剧毒向上蔓延,危及性命,必须要出此下策,三人心中都明白,这是不争的事实。

“师兄不必伤心,还活着…就已经是天大幸事。没了一双腿而已,即便修为因此停滞不前,我还能去学画符,学医术,学不需要用脚的修行技艺,也还可以谋生,还能看到太阳,闻到花香,吃到妹妹做的饭……还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曹结缕忽地舒展眉头,笑了起来,说到动情处,眼角流下一串泪珠。

“没错,只要还活着,一切都会有转机。我听说有一种名为乙木断续丹的宝丹,便有让人断肢重生的神奇功效,还有络血续肢诀,能让人接续肢体,甚至妖兽肢体也行。”

程风游忍泪安慰,心中对曹师兄愈发钦佩,绝境方见真英雄!

失去双腿,对于一个普通的外院弟子来说,几乎是失去了一切,但曹师兄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顽强地活下去,不管今后会面对多少落魄,多少失意……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程风游方才明白,选择活下去的勇气,其实不比慷慨就义、从容赴死,逊色分毫!

但木已成舟,他能做的,也只有略微减轻对方的痛苦,以及带给对方更多希望。

“程师弟所说宝丹宝诀,出去之后,彪某定当竭尽全力,为曹师弟一一寻来!”

彪行半蹲半跪,连点曹结缕身上几处大穴,阻断血流,并细心地包扎好伤口,又扶起曹结缕,喂下数粒疗伤丹药,祛毒止疼,稳定伤势。

“宝丹宝诀太过珍贵,我这条命不及其万一。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师兄不必苛求自己。”

服下药后,曹结缕脸色平静,像是一切都已看开,不再奢求雄心壮志,甚至有些安于现状。

正所谓,居上而望顶,居中而求上,居下而弱安。

他的雄心壮志,也连同那双腿,一并被斩去了。

“哎呀呀……曹师弟,你好惨啊!”

到了这时,鲍滓沏才装作一脸歉意,慢腾腾走过来,挤出几滴眼泪,“怪我刚才情急之下昏了头,没有早些给师弟提醒,可我那时也快扛不住了,我不逃,下场可能比师弟还惨!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呀……”

“哼!”

曹结缕冷冷哼了一声,便闭上了眼,抿上了嘴,对于此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曹师弟,你该不会对我怀恨在心吧,我那时是真的扛不住了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彪师兄、程师弟那样大的本事……”

鲍滓沏絮絮叨叨,眼神哀怨,活似个受了委屈的老妈子,又好像断腿的人是他一样。

“够了!别再打扰曹师兄休息!”

程风游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横了鲍滓沏一眼。

鲍滓沏怯战而逃的行为,在常人看来或许是人之常情,但在程风游看来,这就是对同伴的不负责任,是间接害得曹结缕断腿的凶手!

如果鲍滓沏能够不怯战,舍得拼,再拖个三五息也不会受多重的伤,至少不会断手断脚,三五息时间,足够程风游和彪行赶来支援,这样所有人都能得以保全。

“废话不必再说,赶路!”

彪行将曹结缕背起,侧脸冷峻,目光坚毅如铁,大步往前方走去。

“曹师弟,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彪行在心中发誓。

……

四人一言不发,闷头赶路,穿过腐骨蝎的老巢之后,隆隆水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又走出十余丈,竟真的到了一条暗河边上。

四人所在之处,靠近悬崖,隆隆水声正是湍流砯[pīng]崖,飞瀑喧豗[huī]的产物。

“好神奇的一条地底暗河!”

四人往河中望去,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感叹。

但见滚滚洪流,足有二十余丈,浩荡而来,河中浮萤点点,如同星辰漫天,衬得此河竟不似地底暗河,而似天上银河!

程风游定睛凝望,仔细观察那些浮萤点点,才发现竟是散发着荧光的蜉蝣鱼虾,造型奇特,各具异处,美轮美奂。

“在这地底深处,怎会有如此巨流?巨流之中,又怎会有如此多散发荧光的蜉蝣鱼虾?怪不得古人云‘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诚其然也!”程风游感叹道。

“此地确实不凡!”

彪行凝视着如梦幻般美丽的地底暗河,缓缓说道:“但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是隐藏着危险。切不可大意下水!我们先沿着河边,往上下游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河岸边地势平坦,高出河面丈余,像是有人特意筑起的河堤一般。

四人心中惊奇,往下游走去,悬崖瀑布就在十余丈外,而高出河面的河堤,只延伸到瀑布口前方三丈位置,靠近瀑布的地方,受到瀑布口处格外湍急的水流经年累月的冲刷,已经垮塌。

四人踮起脚尖,探着脖子,尽力向瀑布前方望去,借着河中蜉蝣鱼虾发出的荧光,大致可以判断,瀑布落差怕是不下三四十丈,而且瀑布口处,地势极险,水流极疾,想要从这里下去几乎不可能。

“此路不通,我们往上游去看看。”彪行摇头道。

于是,四人便溯流而上,一边走,一边寻找可以让他们逃出生天的任何可能。

走了不知有多久,暗河长得似乎没有尽头,但他们始终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就连一个新的洞口都没有看到。

四人心渐冰冷,河中流水滔滔,却带不走四人的无尽愁绪。

“呼哧呼哧……我走不动了,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

鲍滓沏哭丧着脸,瘫坐在地,气喘如牛。

“那就先休息一会。”

彪行抹去额角汗珠,将曹结缕轻轻放下,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他虽嘴上没有喊累,可一路背负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再加上连日来的疲惫,哪怕他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也吃不太消。

倒不是没人愿意帮忙,程风游便不止一次提出,要与他轮流背负曹结缕,但都被他断然拒绝,这沉甸甸的重量就是他的责任,他不会推卸于人!

“咕咕……”

刚一坐下,鲍滓沏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好饿啊,分到的干粮越来越少了,过上一会就饿得不行,哪里还有力气赶路。”鲍滓沏捂着肚子又开始抱怨。

“干粮实在有限,大家都分少一点,可以让我们多撑几天。”

彪行开口解释,此刻他已后悔邀了鲍滓沏前来,此人一路贡献寥寥,反倒是唠叨抱怨了一路,弄得大家都心情沉郁,若非是他为人宽厚讲义气,早就将其撵出队伍了,还能省些干粮。

“就算有干粮,见了你这模样,我也不想分给你吃!”

程风游心中腹诽,在他贴身携带的纳虚袋中,倒是还有两瓶辟谷丹,可以果腹,但他厌恶鲍滓沏那副恬不知耻的可恶模样,不想现在就将辟谷丹拿出,任其挥霍,还是等到干粮吃完再说吧。

……

四人沿着河岸又走了两日,依旧毫无发现,心中的绝望与日俱增。

彪行背着曹结缕步伐机械地走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鲍滓沏更是面如死灰,紧紧抿着嘴唇,似乎连抱怨的兴致,都随着流水一同东去了。

“各位,快看岩壁上!似乎有古怪!”

四人中,唯有程风游眼底仍透着一线亮光,精神没有彻底颓废,仍在留心观察,如今便是他有了发现。

“怎么了?”

彪行蹴然惊醒,手持夜光石火把,靠近岩壁边上,借着荧光,依稀可见岩壁表面有一大团朦胧不清,却绝非天然形成的东西。

众人凑到一起,高举火把,集合几块夜光石的光亮,终于看清了岩壁上究竟是为何物。

那应该是一幅画。

赭色线条如同野蛮生长的杂草,极其粗野地描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

由于空气潮湿,颜料早已泛开,糊成一片,又因年代久远,斑驳褪色的缘故,四人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轮廓,零星半点的色调,根本分不清画的是什么。

四人你看我,我看他,一齐摇头,不过好歹是有了发现,人均精神一振,从麻木状态中有所恢复。

“再往前边看看。”

程风游说完话后,带头往前走去。

众人又往上游走出数百丈,壁画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间隔数丈、间隔一两丈乃至于渐渐相连,只可惜壁画实在太过模糊,无法分辨出画的究竟是何物。

半个时辰后,众人走到河岸尽头,暗河在此处岔开,分为左中右三道,三道支流共同汇成浩浩荡荡、宽达二十余丈的巨大暗河。

三道支流中,左边和中间的两道支流较大,河中散发荧光的蜉蝣鱼虾较少,幽深无尽,不知通往何处,而挡住众人前方的右侧支流,流量较小,河水呈淡白色,河中散发出荧光的蜉蝣鱼虾远多于前二者。

右侧的淡白色径流横亘在众人身前,前方已经没有道路,仿佛堤坝般平坦的河岸到此为止,前面不再有高于水面的地方。

众人不得不止住脚步,在此停下。

“原来那些会发光的蜉蝣鱼虾,大部分都发源于此。不知这条白河又是从哪里来的?是否暗藏了什么玄机?”程风游蹲下身子,看着淡白色径流中数目庞大的蜉蝣鱼虾,疑惑发声。

“是否暗藏玄机,我不知道,不过此处能让我填饱肚子就行!”鲍滓沏手持钢叉,往径流内猛地一叉,便有一条白鱼被他叉得正着。

之前的暗河,蜉蝣鱼虾虽然不少,但水流湍急,蜉蝣鱼虾被水流冲刷着,大多靠近暗河的中部区域,最近的离河边也有一丈有余,他又不敢贸然下水,想叉些鱼虾吃顿饱饭,都无法做到。

而眼前的淡白色径流,并不宽阔,鱼虾极多,挤成一堆,随手便能叉到,他早已饥肠辘辘,如何能够再忍?

“这鱼……能吃吗?”彪行微微皱眉,犹豫道。

“不能吃,先前那一大群腐骨蝎靠什么活下来!就算不能吃,饱死也比饿死强!”鲍滓沏饿得眼睛发绿,重重咽了一口口水,拿起白鱼便啃。

仅仅啃了一口,没嚼几下,鲍滓沏又狠狠吐了出来,鱼肉混杂血水,吐了一地。

“啊呸…呸!我的嘴,我的嘴,快拿水来!”

鲍滓沏拿起水囊灌了好几大口,一边痛哼,一边咒骂:“什么鬼东西,鱼肉跟腐骨蝎的毒液一样,我的嘴都快被腐蚀烂了,你们怎么不拦着我,难道想害我烂嘴?还有没有同窗情谊?天杀的九环洞,害人的破地方,我好后悔啊,我不该来的!都怪你们,我一定是受了你们的蛊惑……”

鲍滓沏口不择言,怨天怨地,抱怨了一大通。

程风游目光一寒,冷冷扫了鲍滓沏一眼,却没有出言制止,对方很明显已经理智混乱,濒临崩溃,稍微遇到一点不顺心之事,便会情绪失控。

此乃心神顽疾,绝不是随口几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了。

程风游望向彪行,彪行也无奈摇头,彪行背上的曹结缕则早就闭上了眼,充耳不闻。

不过,即便鲍滓沏骂得再难听,他们也不会抛下对方不管,毕竟是一同出来探险的同窗,而且对方确实是理智不清,口无遮拦,能忍就忍了。

“罢了!若与他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岂不是徒惹一身骚!”

程风游苦笑一声,不再理会鲍滓沏的骂骂咧咧,转头注视岩壁,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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