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心里骂了一声垃圾。感到有点无聊,目光扫过人群。
忽然,他浑身一震。他看到,在通往2楼的楼梯上,倚着栏杆,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路煌,乔舍野。
他们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是一直跟踪自己的?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听到路煌说的话以后,谢安宁却哭笑不得。
路煌:“打一架,打赢奖一两黄金。”
在这皇城脚下打架,是不是裁判会更加公平?
对于已经被判了一次杀头的谢安宁来说,虱子多了不咬,打架他没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挑起事端的是陈楣,而不是自己。自己不挑事,但是也不怕事。
还有一层保险,就是他已经改变容貌了。不用担心连累了父母。
路煌:“好了,双方都不说话,就表示都同意了。”
“我有一个爱好,看别人打架,喜欢有伴奏。”
路煌抬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阵细细的琴声在室内飘荡开来。
谢安宁感觉这个要求很奇怪,可以说让人很不舒服。好像耍人一样。
谢安宁不怕打架,就是不喜欢被耍弄。
为什么要被别人安排,谢安宁不想打,不想在这里搞出什么动静。
可是对方强大的压迫力量,使他不得不打。他没有办法查探对方的力量。但是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强大的威压,感受双方力量的对比。觉得自己还是处于,被碾压处境。
琴声在餐馆的酒气,菜味之间飘飘荡荡,显得十分怪异。使人昏昏欲睡。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激发了他的半脑睡眠。
谢安宁第一次体会到,不是自己主动启用的半脑睡眠,而是由别人驱动的。
如果每次和人对战,都被别人启动半脑睡眠,那可就糟糕了。
再转念一想,那启动者是第三方,不是对手,而且这第三方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心思又安定了下来。
谢安宁决定对战。他扫了一眼对手。
只看到陈楣的脸上,依然是那种轻浮高傲。但是也有了几分,自以为了不起的淡定,明显看出来他的修为又长进不少。
陈楣颇为不屑的说:“本少爷不在乎那点奖赏,我就是刚学了一点功夫,想来切磋一下而已,这个穷酸秀才不算。在场有哪位高手可以上来指教一下?。”
他已经在想象,他亮出新招式以后,对手必败。想象人们在称赞他风流倜傥,武艺高强。
像陈楣这样的官二代,他们的重心就是掌握权力,操控别人的生活,权力就好像他们家的私产。如果有了一点功夫,那更是如虎添翼。
钢琴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让所有人都感觉好像自己成了猛虎一样,甚至包括那些没有一点功夫的,吃饭的客人。
原来这钢琴声,这旋律,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力量。
看起来,餐馆里人人都想要打一架。
谢安宁却稳如泰山,站在原地。
陈楣似乎要向前打一个趔趄,摔一个跟头,用了全身的修为才勉强稳住身形。
靠在楼梯栏杆上观察的路煌,手指轻敲楼梯栏板,称赞:“深藏不露啊。”
不要说他才是炼气境,就是已经有高等级修行境界的人,能够避开他的这一阵琴风,却是非常困难的。
可以心里不慌,但是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一丝波纹,高修为的人都很少能做到。
谢安宁不知道,路煌和乔舍野两人,已经从斩邪崖开始跟踪他,观察他,一路跟到悬崖底的山谷,又跟到了这里。
若不是在蘑菇厅装作念书,故意呆了很长时间。悄悄用气机探测他的修为,一定会认为谢安宁已经是正式的修士,突破到筑基境界。
这时候,只见陈楣一甩头,一挥手,发出来一个看似准备动作的招式。
他的三个狗腿子又在一路拍手叫好。
就连陈楣穿的华丽衣服,也成了修为高深的依据。
卓欧:“我们二爷,穿的顶级丝绸做的衣服,学都是顶级的修行功夫。”
他就好像在拍卖场上的卖手,努力吸引顾客们的注意力。
谢安宁不说话也不动。至于他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路煌却毫不掩饰他对谢安宁的欣赏。
卓欧等3个狗腿子,也紧盯着谢安宁的脸,想找点灵感,编出一些嘲笑对方,吹捧自己主子的话来。
陈楣看谢安宁的眼神,似乎确信自己,马上就要手到擒来。
他的嘴角翘起来,耳朵支棱起来,迫不及待的,要听谄媚的追捧了。
他想起他刚拜了一个师傅,太乙真人。
当你攻击对手的时候,不管你进攻的是对方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不但要有力道,而且还要有迷惑的动作,只要能够引起对手的恐慌,你就胜了一半。
他在心里还在回味,刚才自己一甩头,一挥手,就是在吸引对方的注意,而且这一招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就会让对手放松警惕。
但是他学的无影功,一共有38个杀招。
对方纹丝不动。他又换了一招。
他又来一甩头,一挥手,但是这一次手上却用了暗暗的力道,这一阵风扫过去。如果对方没有防备,可能会被齐腰斩。
谢安宁忽然跳起来,然后落地,就像蚂蚱从一张叶片跳到另一张叶片。
一招过去,没有伤到对手丝毫。
再加上,对方那好像蚂蚱一样灵活的跳动,陈楣这时候心神已经有点乱。
围观者发出了嘘声,陈楣自然知道,他们嘲笑的对象是自己。
这时候的情深也变得鬼畜,长一阵短一阵,时而又高又沙哑,一下子又弱到听不见,好像也在发出了嘲笑声。
陈楣一看,想起自己刚才还在喊叫,说穷秀才不算,叫他滚一边去,另找高手来。
现在连穷秀才都把他的无影功,当做屁一样。
陈楣不甘心自己显得很菜的样子。他就是要打倒别人,来提高自己的名声。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于是他想,不如用毒药吧,一招毙命,反正打死了对方,自己就赢了。
陈楣想到自己,在这边呼呼吼吼,发了一个又一个招式。
对方自从房梁上跳下来以后,就一直站在那里面色平静,不动,不说话。
他不但没有惭愧自己武功不行,反而怪对方摆出臭架子。
这时候,琴声就像森林里恶毒的女巫一样,发出呜呜的低沉的声音。
那充满魔意的乐音,慑人心魄。
满眼恶毒的陈楣喊了一声,右手一扬,拇指和食指捏着什么东西?
陈楣的手扬起来的时候,在混淆着酒气菜香的餐馆里,瞬间卷起了一团微型风暴。
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实际上却捏着一包毒药粉末,像芝麻粒大的一包。
随着陈楣的手指一弹,那些毒药粉末,就好像活的,长眼睛的,直直朝着谢安宁面门,飞过去。
眨眼之间,谢安宁的脸变成了一个刺猬。确切地说,他的脸变成了一只大海胆,这海胆吸收了所有这些飞过去的毒药粉末。
海胆上有一根刺,变得越来越长,一直刺到陈楣的眉心。
陈楣感到眉心一阵刺痛,冰冷的气流穿过整个身体,带着彻骨的疼痛流遍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