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子牙方托着疲惫身子回到瓦屋。
以子牙如今身份,他与老婆子马氏本可住在西岐城更高更大的丞相府。
只是两人习惯乡下生活,无论武王如何劝解,子牙未曾接纳,只把丞相府当做公务之地。
见到张清,子牙眉宇舒展,放松许多。
“哎呀,张兄二位既来,何须如此等待!”子牙看着桌上已经凉了许久饭菜,歉意道,“唉,公务繁忙!”
子牙目光瞥向一旁托着腮帮,苦苦等待,哈喇子快流一地的宝蝉身上。
在他看来,女子个儿不高,却是透出一股玉肌仙体,这分明是即将成就大罗之境的迹象。
子牙心里不禁倒吸凉气,这女娃,看着不大,如何成就如此之高,好在是张清朋友,若是战场敌人,这就麻烦喽。
自有了鬼眼神观两对眼珠,子牙如今看待事物,要通透许多。
“呦吼吼,开饭开饭!!!”
宝蝉一手拿筷,一手捧碗,急不可耐。
老婆子正好从后厨走来,见官人回来,悬着的心儿方落下,没殁于战场,就是最大福分喽。
一张小方桌,不多不少,东南西北正好坐下四人。
几人坐好,老婆子问道:“大兄弟,胡鹿丫头怎的没来?”
草屋那前,胡鹿极为懂事,平日帮老婆子不少闲忙,今儿见张清来此,不见一项形影不离小丫头,多少要问一些。
张清给手短的宝蝉,夹了块大方肉,放在饭碗,道:“尚在修行中,日后婶子见了,怕是难认出喽,如今已经有这么高了!”
张清起身,约莫比划了一下,大概到自己鼻梁位置。
“哎呦,本就长的出落,日后可要带过来,让我两口好好瞧瞧,如何个倾国倾城!”
不但老婆子,子牙亦是高兴不已。
张清没跟二人细讲,也是不想让子牙与老婆子担忧。
其实胡鹿,正躺在钉头期间书中,仍旧沉睡,至于何时苏醒,张清亦是不知。
不再是那副七八岁孩童模样,昔年小丫头,已经成了正儿八经大姑娘。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慢儿吃,慢儿吃,这西岐城的方肉酱汁,伴着米饭最香喽!”
子牙见宝蝉一个劲啃肉,不管肥瘦,囫囵下肚,很是好笑。
想来堂堂大罗金仙,不该是这副模样才对,又看了看张清,张清摊摊手,无奈。
“啥子?咋子吃,快教教俺!!!”
宝蝉忙抬头,满嘴油腻,像个花猫。
老婆子递了张方巾,宝蝉接过,“嘿嘿”笑笑,用力抹了两把,大眼珠盯着子牙,满心期待。
自打进门,宝蝉就是毛手毛脚,稀里糊涂,不像胡鹿那般懂事心细,行事风格,完全就一......坐吃等死范儿,但却不妨碍,子牙与老婆子欢心讨喜。
该是年龄大了,如今没了柴米油盐愁儿,见了宝蝉这样娇小丫头单纯样儿,也不在乎她那股懒散劲头。
子牙一手抓起宝蝉面前未曾开动的白饭碗儿,一手拿起肉鼎,将里面肉汁淋了不少在上面,重新将白饭递给宝蝉,示意她吃吃看。
“呀,好吃,又香又甜!!!”
没扒拉几下,宝蝉便吃了大碗,重新装了一份,一连吃到锅子见底,才放下碗筷。
不但子牙,马氏,就连张清,都佩服她的饭量。
整顿饭,后面半截,几乎就是张清三人,看宝蝉一人秀饭。
宝蝉哪里管他们,只顾吃饭,忘乎所以。
“能吃是福,好福气!”
子牙抽上烟杆,喃喃笑道。
就如此,又过几日,太师派老将左将军鲁雄发兵西岐。
子牙施法冰冻岐山,捉了鲁雄与费仲尤浑,斩三人首级。
鲁雄正是日后斗部麾下五炁水德星君,费仲尤浑则日后北斗群星宿列之一,勾绞星与卷舌星,与张桂芳与风林,同属一级。
这日。
一顿饭,转眼过去,黄昏夕阳,潜入江底,一轮明月,恰上枝头。
夜,很亮,静中带动,隐隐传出几声蛙叫。
老婆子找了几个邻家婆子闲聊,暂不在家中。
张清与子牙对坐院落,借着月光,下着手中棋。
宝蝉端来一张太师椅,躺在两人旁边,肚子鼓鼓,嘴里吃着不知哪里弄来的蜜饯,眯着眼儿,时不时往自己脸上呼的一巴掌,仔细看去,一只蚊子死在她手心。
这样游戏,她一人玩的不亦乐乎。
子牙手中拿着一份谍报,一边下棋,一边观阅。
“唉,太师再次集结十万人马,派佳梦关魔家四将领兵至此,这魔家四将,我曾听闻,四位兄弟,非同凡响,虽都金仙法力,却是一母同胞,有一神通,名唤四头八臂!”
“四头八臂?”这让张清不免想起太乙真人当初使的三头八臂,而且,封神里似也没这一茬:“看来现实与书本,总是要有些许差异的!”
“朝歌城这几年,我曾亲眼见过一回,四将使出这神通后,一下到了太乙金仙大圆满法力,很是强悍,李家三子怕是也不好对付呦!”
子牙看了看张清,目光又落在假寐宝蝉身上,想了想,仍是摇头算了。
这种事,涉及阐截两教之争,涉及人间气运,还是不要轻易让张兄与这外来小姑娘陷入为好。
“子牙莫要愁苦,日后会有你那阐教师侄前来助阵!”
张清笑道。
“哦,看来张兄已经算到,有张兄在,我心里安稳许多!”
第二日,张清与子牙,带着宝蝉,一同出门。
他与宝蝉隐在西岐城头,为子牙掠阵,以防意外发生。
随着子牙带一众武将出城,对面辕门之中,徐徐走出大队人马。
为首四人,正是魔家四将,四人正是日后佛教的四大天王。
长兄魔礼青,二丈四尺,面似活蟹,铜钱刚须,手中一柄宝剑,乃是后天灵宝,青锋宝剑,日后成就南方增长天王,掌“风”;
次兄魔礼红,手中一把混元珍珠伞,一样后天灵宝,日后北方多闻天王,掌“雨”;
三弟魔礼海,我捧一面后天灵宝,碧玉琵琶,日后成就东方持国天王,掌“调”;
四弟魔礼寿,坐下一只金仙花狐貂,日后成就西方广目天王,掌“顺”。
青海红寿,风调雨顺。
看着四将,张清无奈轻叹。
这四位,你要说他厉害,也就那样,你要说他一般,也挺唬人!
有句话讲的好,这四个在哪都是挨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