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立于一处高屋之上。
手中天机铜柱微微颤鸣。
他试图再次引出铜柱光华,投射皇运图影。
可此次,天机铜柱照射而出的依旧只是原先图画。
“到底怎么回事?”
张清呢喃。
手中的天机铜柱华光强烈,不似有假。
他也曾尝试,只要离开此地,其上金光就会变淡,距离此地越远,光芒越暗。
这也证明,那丝天道皇运就在此处。
若是子牙没有受伤,未曾分神,一直观探之下,那丝天道定然无法摆脱他们视线。
张清泥丸宫鸿蒙紫气附于双眼,仍是未能察觉到天道皇运存在。
这还是眉心紫气头一回失去效果。
“莫不是遁地了不成?”
张清猜测,随后微微摇头。
“不对,若是遁地,估计早跑了!”
这条街道,十里长廊,人山人海,他无法每处地方都看一遍。
凭手中天机铜柱感应,那东西只要一离开此地,张清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进入人海探寻,仿若海里寻针,不若居高临下,纵观全局来的好一些。
心念散开,张清看着整个街道,希望发现一丝异样。
就在此时。
一对人马路过街道。
为首之人,异相仪容,五柳长须,丹凤眼,卧蚕眉,身着金盔金甲,手持提芦杵,坐下一只五色神牛。
“黄飞虎!”
张清微怔,倒是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镇国武城王。
叛商助周,镇国改开国,日后坐镇周营,可谓人间武力之极。
与仙家相比,虽是战绩不显,一身功德,天书封神榜上,书的可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
五岳之首,总管人间吉凶祸福,执掌幽冥,一切鬼物,俱听号令。
张清望去。
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一路而过,两旁众民,敬拜有加。
端坐神牛之上,武城王左右拱手,气度不凡,开阔大气。
五色神牛太过巨大魁梧,武城王坐于其上,左右逢迎之间,未曾观路。
一五岁呆娃,手中拿着根冰糖葫芦,身后跟着一黄狗,走街道中央。
眼看神牛就欲撞上,土狗灵敏,“汪汪~”乱叫,提醒小祖宗。
人声吵杂,早就压过狗吠。
呆娃拎着糖葫芦,只顾往前鸭步,跌跌撞撞。
两旁路人提醒,一妇人忙上前去抱自家孩子,武城王此刻方察觉。
“孽障,如何记性不长!”
武城王一惊,邻起家牛脖子,试图避免事端。
呆娃全身上下一件鲜红肚兜。
神牛性起,牛角贴地,就欲狠顶。
此牛作为武城王坐骑,岂是凡物,力大无穷,托云走路,日行千百里。
脾气来了,即是黄飞虎,如今尚未封神,如何管得住。
神牛一路冲上去,两班人员看的肝胆俱裂,武城王亦是心惊,若非抓着牛绳,险些倒栽下去。
眼看神牛就要挑起呆娃,如此小儿,被此等神兽撞上,不是五裂,怕也是四分。
许多人闭上眼不敢去看。
妇人大叫,魂不附体,心惊胆寒。
张清单手一指,一道灵光打在牛头之上。
五色神牛一个趔趄,轰然倒地,武城王亦跟着滚鞍落马。
呆娃算是侥幸保了一命,妇人抱起孩子,一阵怜惜,旁边土狗,仰天犬吠。
武城王亦是虚惊一场,回头望向天空,却是未成发现丝毫端倪。
张清隐在虚无,黄飞虎一介凡人,断看不出真假。
黄飞虎望望神牛,又看看妇人孩子,相安无事,自是最好。
武城王上前跟妇人赔了不是,平民妇人哪里承受,只是连连赔罪。
过意不去,武城王取些银钱予了妇人,当众鞭笞一顿家牛,带着队伍,消失于长街。
妇人一场虚吓,险些哭出来,怀中孩子竟是不哭不闹,手中拎着糖葫芦杆,日头照晒,上面糖稀滴落。
土狗在下面,伸长舌头,一滴滴接住,狗脸好不享受!
妇人跨着篮子,又于街旁卖了些肉菜,最后蹲在一处鱼店铺子前。
跟老板要了几头黄鱼。
“宝儿最喜吃黄鱼了,娘亲今儿多买些儿,回去管饱!”
妇人怕孩子受了惊吓,补偿补偿也是能够理解。
呆娃缩在妇人怀里,看看鱼儿,望望土狗,望望天空,不吭不叫,不搭理妇人,似被吓的不清。
妇人见了,顿觉心疼,待店家装好鱼肉,跨起篮子,往街头走去。
随着妇人渐走渐远,张清手中天机铜柱,却是闪烁不定。
“咦~”
张清皱眉,甚为不解。
“巧合吗?”
方才只当无趣,看了一会,天下百姓日子,无非如此,有何奇怪!
“不对~”
就在妇人即将迈出街头,张清心中咯噔。
问题不在妇人身上,而是那孩子。
试问哪个五岁孩童,受了如此惊吓,不哭不闹,试问哪个孩子,拎着冰糖葫芦,一口不舔,看了自己喜爱吃食,无动于衷!
最怪异一点,张清观察了约莫半柱香功夫,那孩子......竟未眨过眼皮。
或许自己一心放在天道皇运之上,未曾全神,看漏了些许,但这种事,张清不愿去赌。
诸多巧合,叠在一起,便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随着张清起身,那孩子也在此刻抬头。
借着天机铜柱,张清看清,孩子头顶一道金色丝线,悄然飘出,落在土狗身上。
随着金丝离体,孩子哇哇大哭。
那只土狗,全身一颤,两眼放光,拔腿就跑,四蹄生烟,往朝歌城外逃遁。
张清架云,紧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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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太师闻仲离了筵席。
安排妥当龟灵圣母等人。
太师始终心中不安,宛若心弦吊在房顶。
深夜,太师整肃一番,架起墨麒麟,往羑里城飞去。
他要去见一人,以他的易经之数,定能让自己解惑。
太师面前,是个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龙凤之姿,虎背熊腰。
即身为当朝太师,权倾朝野,闻仲见了老人,亦是遥遥一拜,以示敬重。
见老人幽禁羑里,太师难免惋惜!
“太师驾临,蓬荜生辉!”
老人起身一拜。
太师开诚布公,言明来意。
老人未曾犹豫,起卦一支。
“这......”
看着卦相,老人哑言。
“贤侯如何?”
太师急切。
老人踌躇一番,卦相其意,如实相告。
太师虚汗浸背,失声无言。
速速拜别老人,骑墨麒麟,往王宫飞去。
太师走后,老人摊坐案前,眼中含泪,看向门外,目光似穿透朝歌城,望向西方。
方才卜卦,老人并未告知太师全部,商纣共灭,这是定数,西周显龙气,此亦是天命。
可龙气之上,却让老人心酸悲痛!
“五层皇运,凤鸣岐山,同室操戈,儿啊,你真要为了一个人间共主,致你大哥于醢刑,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老人生而四乳,膝下百子,姓姬名昌,谥号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