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马保，许良心生警觉。
夜游神来得蹊跷，在大殿内的举止怪异，分明是心怀鬼胎。
“那厮趁我不注意，摸了一下神像，不知道有没有搞鬼。”
稳妥起见，许良唤出赖四，让他坐上去。
赖四激烈反抗。
好端端的要他坐神像？
“要么坐上去，要么现在我打散你的魂！”
赖四悲愤交加。
名义上跟许良是合作关系，可自己哪有一点合作伙伴应有的身份跟尊重？
迫于许良淫威，赖四无可奈何，只得渡劫一样坐了上去。
出乎意料，没有任何危险。
“是我想多了？”
许良不敢掉以轻心，“夜游神你认识？”
“不认识？”
“贺道人呢？”
“他可能认识。”
“可能？”
“他在教内身份比我高……”
许良一巴掌扇倒赖四：“你他娘的什么档次，居然跟我合作？”
本以为抓了个莲花宗的要紧人物，没想到只是个跑市场的业务员，连大堂经理都算不上。
难怪一问他就是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服气真阳诀在莲花宗就相当于个员工手册。
赖四能有诸多见识，也不过因为大厂员工，知道的多些罢了。
赖四感受到了自己的作用正在降低，赶忙提议：“若你忧心城隍之事，我可以举荐你入莲花宗，成为香火使者。”
“香火使者？比你如何？”
“肯定比我高啊。”
“比那贺道人呢？”
“稍有不如。”
“滚！”
许良差点没止住弄死赖四的心。
投敌是不可能投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投敌，自己人又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符咒你懂多少？”
“爷，实不相瞒，符咒我是真不知道……啊！”
许良一杖将赖四抽回阴府，陷入沉思。
接连三四天的折腾，他可以确定自己符没画错，咒没念错，念咒的时候心也绝对没有杂念。
就算自己符画得不是那么规整，也不至于连个屁大的动静都没有。
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自己。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是人是鬼还是聻这件事还没弄清楚，直接导致他现在只能使用香火。
“香火……”
许良翻开功德册，看到上面已经有三百多的愿望，暗自思索。
每一个愿望后面都有“尾款”——香火。
若是这些香火都能收取，势必能够让自己几道法术再升级。
法术升级，再获得新的法术，方是生存、立身之本。
只是遂愿需要核对香主阴德，十分麻烦。
许良翻看功德册，两指摩挲。
城隍跟莲花宗暗中勾结，算计他这个小小土地公，到现在居然没事。
可见冥府管理是有纰漏的。
再联系苟三、顾四勾魂出现偏差，全然不在意。
只有自己，还完全按照冥府的规矩来……
“别人能钻空子，我为什么不能？”
现在他也顾不得自己钻空子会不会有冥府惩罚了。
不能活下去的话，哪管什么惩罚不惩罚？
许良下定决心，飘然去了草庙乡。
……
城中，李中家。
夫妻是一对靠编制竹篮竹筐，早出晚归的手艺人。
挣的都是辛苦钱。
二人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个自己的孩子。
功德册上说是其三代祖上造孽，连累子孙。
导致李中是个天阉之人。
“已经累及三代，这一代也没少吃苦，愿望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可以实现！”
陈家没有高墙大门，也没彩描门神，连家中灶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夫妻俩早出晚归，家中很少开伙。
等到许良恍惚来到夫妻床头时，夫妻鼾声正浓，显然十分疲累。
许良举起拴魂杖，一人一记回春术。
结果面板出现一道提示：
【目标是阴德有亏之人，想要遂愿，需消耗功德弥补，是否消耗？】
“嗯？”
许良一愣，原来功德有这作用！
“消耗！”
下一刻，回春术顺利施展。
而界面上的功德少了1点。
许良心思活络起来。
1点功德可以弥补李中亏损阴德，岂不是意味着他“钻空子”不用担心冥府的因果责任？
既然这样，那自己可就能甩开膀子干了。
不消多时，李中翻了个身，鼾声明显变成了呼吸急促声，而后在黑暗中一阵摸索。
“媳妇，媳妇！”
女人声音疲累：“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什么？”
“你摸摸！”
“摸什么……啊！”
……
许良放弃了旁观的想法。
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不能想三想四。
下一家是钱八两，愿望是能发一笔财。
但阴德册子上记载钱八两父辈跟人做生意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害得人家倾家荡产。
到了钱八两时，报应临头，他做什么亏什么。
家里失火又损失了一大笔钱财……
这种人的愿望许良原本是不会搭理的。
但钱八两的媳妇是个祖上有德的，也亏了他媳妇家的阴德一直保着他。
如此一来许良就有了操作空间。
他以遂愿的理由进了钱家，直接勾出了钱八两的魂：“你的愿望我已知道，想要实现有苦难。
但不是不行。
因为你爹当年害得张家落魄……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走：
一、你自己想办法弥补张家后人，取得张家原谅；
二、我不管你的愿望能否实现，你钱家就此衰败。”
“我选一，选一！”
许良随即去了被钱家坑害的张家，一样勾出张家人的魂，直言不讳：“你家现在穷得揭不开锅，我身为本乡土地实在看不过去，特来给你指明一条出路。
我会让钱八两跟你合伙做生意……”
张家人即便知道许良是土地，依然愤慨驳斥：“您既然是土地爷，就该知道我张家跟钱家的恩怨。
我张家人就算穷死、饿死，也不愿接受钱家的施舍！”
许良冷哼：“别不识抬举！
钱家坑害你们张家，导致现在家道中落，自然是其祖上阴德有亏。
你张家衰落到现在这地步，焉知不是谁人做了有损阴德的事？
单说当年你爹大肆囤积布匹之事，若不是太贪心，又岂会引来其他几家布商联手抵制你们？
既然行商，岂会不知‘利不可尽取’之理？”
张家人默然不语。
许良又道：“机会我只给一次，要么你坚守到底，跟钱家一先一后衰落到底。
要么就放下成见，跟钱家言归于好，让你张家也有重新崛起之机！
不然，你就看着阖家老小穷苦一声吧！”
说罢，许良转身就走。
本就神色挣扎的张家人急了，忙伸手喊道：“土地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