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仪从门口经过,瞧见她忙得满头大汗,好奇地走进来,端着水杯,坐在床沿上看她忙活,“大晚上的,你在收拾什么呢?”
郁恬展开一个纸箱,把收起来的大大小小的盒子整整齐齐地码放进去,一字一顿地说道,“断,舍,离。”
沈星仪拿起一个完全没有拆封过的双C纸袋看了一眼,“好歹你也付出了时间和情感,没必要全部还回去吧,卖了换钱也好啊。”
郁恬愣了一下,站起身漠然地俯视着她,“你以前怎么处理的?”
沈星仪撇撇嘴,“扔了。”
郁恬笑了笑,“我不扔了就已经不错了。”说完继续蹲下去收拾,“这些我不需要,留着也没用。”
沈星仪哼了一声,“你还回去他也不会要,不如我找家二手店寄存替你卖了,留着钱请姐妹吃顿大餐不香吗?”
郁恬又直起身,蹙着眉看她,“你那么多前男友够请好几顿了吧?还差我这顿伤心饭?”
沈星仪无语凝噎,挣扎着还想出个声,却被她立刻打断,“明天周末你没事吧,陪我去一趟。”
“干嘛,你怕自己回不来啊?”
郁恬抿着嘴唇,把纸箱打包好,拍了拍手上的灰,“那边我还有点私人物品,需要搬回来,你帮我搭个手,省得以后再跑一趟。”
沈星仪嗖地一下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喔唷,真的全断啦,这么干脆,这么彻底?”
郁恬咬着嘴唇想了想,“淼淼让我向你学习,我正在学着进步。那些不好的情绪,当断则断的前男友就不要留着过年了。”
沈星仪噗嗤一笑,“可以可以,就当练手的吧。”
……
沈阔踏进家门时,脸上依旧是如覆霜雪般的冷冽和凛然,屋子里一片空荡荡的漆黑,直达心底的落寞向他袭来。按了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灯光照亮了屋里的一角,沾了她指纹的一切似乎勉强还有些温度,让这个空间不至于过分冷清。
他躺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碰了碰手边的抱枕,之前她总喜欢靠坐在脚边的茶几旁,他总在她不专心的时候出手逗弄,然后一把将她拽回沙发里……往日种种盘旋在心底慢慢酝酿成悲戚的苦酒,譬如昨日他路过营业部时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时那份难以遏制的疼惜,她好像又瘦了。
想起一个小时前,他还在盛心蕾那儿,质问谢姓女孩是不是她的刻意安插,“她在申城连个家都没有,你又何必出招对付一个根本对你毫无威胁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盛心蕾一贯冷艳清绝的面容变得期艾惨淡,眼眶氤氲,“她没有家,我就有了?我千里迢迢从北城来到申城,究竟是为了谁,你不是不知道!”
他同样神情黯然,也有些于心不忍,“心蕾,我堂姐的事真心谢谢你。但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回你父母身边。”
盛心蕾眼圈泛红,双手攀上他的臂膀,轻轻晃动,“我们有过最美好的三年,你和她认识才几天、还是几个月?”
他冷冷地一瞥,“这些时间足够我了解她,也足够我们相爱!”
盛心蕾狠狠咬唇,气急败坏地厉声说道:“爱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容易啊,以前也不是没有对我说过,现在效率更高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