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渐渐散开,一道白影出现在柳之节眼中转瞬即逝,高大的青衫男人御风而起,与那白色铠甲正面对擂一拳。
双方各自打在对方胸口,白色铠甲胸前呈圆的护心镜只是如水面般微微掀起涟漪,青衫男人却倒飞而出,身形消散。
柳之节顿时呕出一口鲜血,倒栽躺地。
少年顿时大感不妙,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带着真身离开,却被那白色铠甲以及两位女鬼拦截。
少年驭来乾坤利器,催动黑巾老道那得来的白碗,以坤刀为辅,乾剑为主,阴阳颠倒。
少年双手握住那柄天地至阳之气凝聚成的乾剑,高高斩下。
“四路邪祟退散!”
白碗碗身顷刻间龟裂,骤然崩碎散落入奔流的河水中。
一道凝聚天地阳气的剑光如落日余晖般落下,奚琳披戴着那件由水精所幻化成的神珠白露甲挡在两个侍女身前,双手在胸前作两仪手印,召出一张水罩抵挡。
少年的剑势被水罩阻挡,可阳气震撼之处邪祟仍是无处可逃,好在那两位陪祀仙子有修为在身又有多年香火供养,阳气所造成伤害并未伤及神魂。
少年已是气竭力衰,归位真身。
奚琳突然身躯一颓,白色铠甲瞬间消失,那水精也跳回北河中。不过奚琳仍是立马强撑起一口气,向河对岸看去,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纵身落地双手抱臂,好似有作隔岸光火。
二位侍女几乎同时用心声提醒道:“娘娘!”
此刻三人实力皆不在巅峰时刻,娘娘兴许还有一战之力,但她们两个已经是无力再战,若是布好局,让柳之节入水或是夜间也还好,可如今却是改天换月,用法力遮掩了天地,实难为继。
奚琳以心声回应道:“宋伥鬼不知是何意图,再等等。”
奚琳上前一步抱拳道:“宋兄,麻烦已经解决,感谢宋兄前来相助,他日我河神府定当重谢。”
“娘娘抬举了,”宋伥鬼回礼问道,“只是不知我高兄弟如何,若是已死还请让我替他收尸,我将他送回师门,若是还活着还请娘娘看着小的薄面上放他一马,小的愿劝说他不再与娘娘纠缠。”
奚琳笑道:“瞧宋兄这话,我杀了他不是省去麻烦?”
宋伥鬼点头道:“自然,我说过,若是他死了,替他收尸也算是还了恩情。”
奚琳蓦然一笑,好似换了副嘴脸,“说笑罢了,既然宋兄都开口了,我当然的给这个面子。对了,过几日,便是我大婚之日,希望宋兄能够光临寒舍。”
宋伥鬼抱拳笑道:“我一定备好厚礼,前去道贺。”
河神娘娘察看一番没有找到那件白净瓷瓶,只好大手一挥顺手将柳之节送到对岸,颔首一笑。
三女回到河神府后皆是歇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实在没有遇见过这么难对付的敌手,也就是遇上过修为不俗的水族精怪,但手段远没有柳之节这般难应付。
方才宋伥鬼摆明了是威胁她,若是她敢杀柳之节,必定会转告柳之节所在宗门或是师父,到时定是一桩不小的麻烦。不如卖宋伥鬼与柳之节背后宗门一个面子,别结了死仇。
秀淮焦急问道:“娘娘,秋华姐姐可还在那贼道手中,该如何是好啊!”
“等等吧,到时再去问他要回秋华,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养伤,”河神娘娘叹息着拿出几枚水丹与二两灵液,递给秀淮,“这是你们和冬渔的,尽快恢复元气,以免日后在各路妖王道友面前露怯。”
昔日的县长官邸如今被摘去了匾额,府上的仆役丫鬟知道少爷得了失心疯也都走的走,散的散,带走了不少值钱的物件。
“啊!滚!都给我滚!”
深宅大院内传来一声怒吼,齐问身上缠满了粗大的麻绳,这些都是他自己捆上的,有人要来帮他解开都被他大骂走了。
春风院的两位花魁,牡丹和海棠一起来看齐问,想要从旁照顾,这也是顾团长的意思。
顾德祖刚刚醒了醒酒,便急忙赶来,“兄弟,这是做什么!”
齐问只是声音小的得让海棠牡丹贴耳才能听见,“戒毒。”
神赐虽然能够修复他孱弱不堪、饱受酒色烟毒祸害的身体,但是鸦片对他精神上的摧残是神赐不会修复的。这次打女鬼让他的力量损耗过大,一下子受不住这空虚乏力的感觉,烟瘾又上来了。
齐问那俊朗的面庞如今鼻涕眼泪直往下流,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的齐问决定戒烟,彻底和当初的“张天赐”决裂。
“少爷!”牡丹和海棠两个姑娘左右抱着齐问大哭,看着心爱的男人这般痛苦狼狈的模样心里就跟刀绞一样。
齐问声音颤抖道:“老顾,答应我,别给我大烟,谁给我大烟你就给我毙了他。”
顾德祖沉默不语,齐问歇斯底里地骂道:“妈的,听到没!”
顾德祖深吸一口气,道:“好,老子答应你。”
顾德祖吩咐底下的弟兄把齐问绑好,让海棠和牡丹留下来照顾这兄弟。
顾德祖指着海棠和牡丹叮嘱道:“你们俩个娘们听好了,在这照顾我兄弟,他不吃饭就熬好鸡汤给他灌下去,春风院那边要是来找你们,就让我的兵毙了他们。”
海棠泪流满面,“可是顾团长,这哪有人能扛得住不抽大烟呐,这要是断了,可得要了少爷的命啊。”
牡丹哭得整话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道:“是…啊。”
顾德祖瞪眼道:“你们谁要是敢偷偷给他大烟,我一定毙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