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看笑话的众人,闻了此诗,不由得怔住了,这首咏梅应算几首之最了。又忆起她先前说的,犹觉脸色微红,她是骂了众人只会附庸风雅,没有领会诗作的真谛。陆简却被阿萝惊艳了,原本是听从母亲之意攀附夏家,求取阿萝,无关感情,如今心底竟有些爱意萌动。朝阳郡主按不住胸中的怒火,倒叫她得了便宜,走着瞧。
平乐公主脸色也不好,掩饰道:“阿萝姑娘果真好文采。”
阿萝波澜不惊:“公主过誉。”
平乐公主又道:“这好诗须得配好酒,来人去把本宫的秋露白拿来,赐予阿萝姑娘及众才子佳人饮用。”这秋露白可是皇家宫廷御酒,无忧酒坊应承皇家每年上供二十坛,在座的大部分人无缘一饮,今日有幸少不得又添谈资。
待秋露白分成酒壶依次赐了下去,平乐为阿萝倒了一盏:“刚才朝阳与本宫只是想试试阿萝的文才,并非有意为难。阿萝喝下此酒,以后与朝阳便是一家人了,平乐相处才好。”
阿萝扯着嘴角似笑非笑,一家人?这么想入夏家的门?“自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平乐和朝阳相视一笑,眼中闪过阴险凶狠。
饮过酒的阿萝,不一会便觉着浑身有点热,扯了下领口:“瑜哥哥,我不舒服。”
夏怀瑜见她脸红扑扑,樱唇水滟滟:“阿萝你醉了?”
阿萝拍拍脸:“好像是,瑜哥哥你赶快带我回去。”
夏怀瑜正要扶阿萝离席,平乐走过来:“怀瑜,阿萝醉了。”转头对婢女吩咐,“熏儿扶阿萝姑娘去卧雨轩歇息。”夏怀瑜一口回绝:“不用公主费心。”
平乐拉住他一脸哀怨:“瑜郎,难道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单独说说话么?只一会儿?”
夏怀瑜握着拳头,异常后悔年少风流,招惹了这么个人。眼瞅着婢女扶着阿萝走远。
夏怀瑜被带至一处香阁,平乐纠缠着他,让他非常烦躁,只望她赶快结束,好带阿萝回去:“公主有事请讲。”
平乐公主很是幽怨:“瑜郎,这么多年我一时一刻都不曾忘了你。我与徐继长并无感情…”
夏怀瑜厌恶地看她一眼:“公主何出此言,你与驸马感情如何,与在下并无关系。还请公主相让,允在下带阿萝回去。”
平乐呵呵笑起来,眼中却有泪:“你就这么着紧她?”
夏怀瑜也不答她,直接迈步离开。平乐尖利地声音响起:“如果她是破败身子你还会这般着紧她吗?夏怀瑜。”
夏怀瑜心里一沉,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狠厉:“你把她怎么了?我警告你,你敢乱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哪怕有你那个皇兄护着你。”说完,甩开她匆匆赶往卧雨轩。
阿萝被熏儿带到一处偏僻的阁楼,扶到软塌上歇息,又点了迷情香才离去。那厢朝阳郡主忍住心头腻味引诱聂图南私会。聂图南脑满肥肠,大腹便便,心思龌蹉,是当朝丞相聂庄次子,一直肖想睡了朝阳。而朝阳早就想摆脱他,此事实乃一箭双雕之举。阿萝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燥热难安,不耐地在床上扭动着,心思明朗,想是那平乐下了药,真是最毒妇人心。
外间传来一阵低呼:“朝阳,朝阳…美人…我来了。”随着门被推开的嘎吱声,阿萝的心也吊到嗓子眼,扑通扑通乱响。
聂图南扫过眼前熏香起伏的桌几,瓷白釉透的茶具,十步开外,有琉璃间明珠隔帘的叮咚脆响,最里,模糊期间是一美人侧卧紫色纱幔垂坠的床。聂图南咽下口水,向床榻靠近,扯开纱幔,里面的美人不是朝阳,却比朝阳更是清灵出尘,黛眉雪肌,小巧玲珑的红唇微微开合发出浅吟,星眸微嗔似怒瞅得他心痒难耐。
聂图南猴急地搓搓手,一边解自己腰带,一边嘴里嚷着:“美人别急,哥哥这就来,这就来。”阿萝倒是想爬起来踹他两脚,无奈浑身瘫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拿眼恨他,威胁他不要过来。迷情香越燃越浓,阿萝着实支持不住了,难道要被这禽兽糟蹋。不行,她得想办法,眼见聂图南脱得精光正要扑过来,阿萝费力取出毒针隐在手中。意外的是聂图南没有扑过来,而是直扑扑地倒在地上。
阿萝睁眼一看,一个面带夜叉面具的人俯身盯着她,目里含着戏谑,面具男拿出一颗药丸喂在她嘴里,阿萝吞了后,缓了一阵才道:“着了平乐的道了,以后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面具男冷冷提醒:“别入戏太深,拿到地图,速速回国。不要牵扯其他事情。”
阿萝咬唇:“我自有分寸。”
面具男又道:“两国开战在即,你必须在一月内拿到地图,我们才有获胜的可能,那聂庄是废物,全靠你了。”
阿萝接道:“我会完成我的使命,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害夏怀瑾和夏怀瑜。”
面具男嘲讽道:“阿萝,你别入戏太深。别忘了我们北朝多少将士惨死夏怀瑾的手里。”
阿萝闭着眼,不再说话。面具男抗起聂图南肥硕的身子,又抓起地上的衣服随手一裹:“阿萝,你自己掂量清楚。”
门外传来夏怀瑜的焦急呼唤,“阿萝,阿萝…”夏怀瑜悔恨不已,一向镇定的他此时惊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