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陈长生一睁眼就看见疯乞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连忙叫了一声。
“好,好,好!”疯乞丐连道三声,心情也极为激动。
见得陈长生变化,有一种押对宝了的感觉。虽然此前见过天赋卓绝者,也有似陈长生这般天生道体。但如此不合常理的,却是仅此一人。陈长生未来的成就,或许比他期望的还要高。
“或许……”
疯乞丐遐想连篇,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那太过大胆了。
“是天赋吗?还是说天地……”疯乞丐自言自语,全然不觉陈长生已经来到自己身前。
“嘿!”陈长生突然发声,惹得疯乞丐一颤。右手下意识地呈握姿,就要牵动一身法力。然而很快静下心来,挥手散开了:
“顽皮……”
惹得陈长生“咯咯”地笑,现在其修为已至练气十一层。随着境界越来越高,人也变得更加开朗起来,敢同疯乞丐玩闹了。
“师父,我去给你打酒。”陈长生得意忘形,主动献起殷勤。
疯乞丐估摸其未安好心,不过也任由他去了。只是并不把葫芦递给他,两手往胸前一叉,让他自取。
陈长生自然是有些私心,昨夜刚得到的法诀,还未来得及试验。见得疯乞丐如此配合,也不怕献丑了。
在心底里过了一遍“摄”字诀,伸手向前,虚空一握,以灵力牵动,竟然将疯乞丐酒葫控在空中。随即掌中迸发一股吸力,果然握在手中。
“很好。”疯乞丐赞叹道,而后转身往院中走去:
“速归,为师干渴矣。”
“是!”陈长生应着,立刻往酒窖冲去。翻来覆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坛佳酿。之所以如此,只因陈长生实也分不得什么酒好坏。
却闻到这一个酒香透坛而出,想来定是极好的。如今陈长生浑身精壮,力大无比。区区一个酒封,随便就卸去了。而后以“摄”字诀引酒入葫中,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见坛中无端生起漩涡,一股清泉倒流而上,精准灌入葫口。初时酒葫放在地上,陈长生倍感轻松。随后分心将葫芦也凌空拔起,倒还不算为难。
长此以往,陈长生感觉愈发熟练,受益匪浅。不过酒葫依旧是好似那无底洞,半坛下去,仍然不见充盈,海量矣。
“啊……”
一声惊呼,水流止住去势,葫芦也掉在地上。陈长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在窖口。背光而立,一时看不清模样。
“小兰姐么……”陈长生轻声道出。定睛而视,那人模样清晰起来,不是其随身侍女小兰还待其谁?
只是来人又是惊叫一声,慌乱跑开了。
葫芦还未装满,陈长生轻车熟路,又试着灌了些许,久而不满。被小兰打扰了这么一下,也兴致缺缺,赶紧将此地收拾好,回疯乞丐那里复命去了。
“冷静,你慢些说。”
院中里传来陈员外的声音,身前的小兰魂不守舍,胡乱挥手比划着:
“耗子,大黑耗子……”
“什么耗子……”陈员外一脸疑惑,安抚着小兰的情绪。
“师父,徒儿打酒回来啦。”陈长生拎着酒葫,蹦蹦跳跳地出来了。幸好疯乞丐葫芦不是凡物,葫塞生得严实,否则必定洒落一地。
“呀,爹爹,小兰姐,你们也在啊。”陈长生这不喊还好,两人扭头望见,皆惊呼出声。
一个用手指着,吞吞吐吐:“耗……耗子……”
一个神色慌张,三言并作两语:“生儿,你怎么了!”
“我?”陈长生不明所以,瞪大双眼用手指着自己:“我好得很呀。”
陈员外充耳不闻,快步走到陈长生身前。用手摸着其脸面:
“还说没事……都黑成啥样了”
还好,只是面上一层黑灰,里面血肉白白净净,富有弹性。
“哦……”陈长生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糗样还未收拾,难怪父亲担心。
“怎么回事?”陈员外几番确定,这才语气稍缓。
“不碍事,点背被雷劈了。”疯乞丐在一旁看戏,早就忍俊不禁了,嬉笑道。
“啊!”陈员外大惊失色,复而又仔细检查起来。
疯乞丐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
“员外宽心,此子现在天难葬,地难灭。早已不是寻常人矣。”
“此话当真?”饶是陈员外见多识广,一时也难以相信,自己孩子,竟然能比肩传说中的仙人?
“真的!”陈长生虽然觉得疯乞丐说法有些夸大,但却是同意后半句。也随口应付起老父亲来。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陈长生说着,随即转了个身,又跳了几跳。
“只是,这发型却是不适当了。”陈长生笑道,玩弄了下头发。
陈员外伸手摸了摸:
“如此便好……小事,爹爹这就叫你李伯过来。”
陈员外口中李伯何许人也?正是陈长生玩伴二丫之父,陈府堂堂大管家,李某人是也。其年少奔波,所学驳杂。好在一手理发的手艺,院里人都说好!
片刻过后,李管家带着家伙事,匆忙赶来。二丫未见过其父如此焦急,也跟在后面。只应是昨日玩耍耗费了气力,今朝睡眼稀松,衣衫错乱,不断地揉着两眼。
“长生?”二丫试探问道,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长生见二丫这等模样,也相视而笑,咧着个大嘴,略带自豪:
“舍我其谁?”
李管家起初也大吃一惊,看两小儿这般,也定下心来。拨了拨陈长生头皮:
“却是留不得了。”
李管家让陈长生站定,吩咐二丫去寻个长凳。又唤醒了呆立的小兰,让其打盆热水。随后便翻开工具箱,抽出一支细剪,粗略整理起来。
不一会儿就备齐所需,开始正式打理起头发来。抓拿掐捏,寒光飞舞,“嚓嚓”声不绝于耳……
小兰终于认出其言“黑耗子”为何人,少有愧疚,在一旁给陈长生擦脸。
二丫在一旁奔走观看,一会儿站定,一时又蹲坐,每每用手捂着嘴,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