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愿意放弃，怎么可能放弃呢？
弟子好不容易给自己弄来了材料，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呢？
柳蒹葭紧闭双眼，紧咬牙关，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全身灵力疯狂涌动，犹如江河决堤，势不可挡，在这种力量的驱使下，她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强行撕裂自己的金丹。
柳蒹葭秀眉紧紧蹙起，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一声闷哼响起。
她身子一抖，嘴角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出，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润。
她体内金丹上，愈合的力量和撕裂的力量相互碰撞，局面僵持了下来。
她强行阻止了金丹愈合，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之前若是放弃冲击境界，等待金丹愈合，那不过是一次晋升失败而已，性命无忧。
但她现在这般强行阻拦金丹愈合，局势就已经来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现在的情况是，她已经不能选择放弃了，如果她现在放弃突破境界，就会生机尽灭而死。
她已经无法回头。
要么成就元婴，要么死在这里。
但这种情况，还能成功晋升元婴的概率太小太小了，万中无一都算是夸大了概率。
于她而言，如今这个状态近乎于是在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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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善看着前方的空地，背着手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眼中露出一抹担忧。
他自己虽然还没到金丹，但对于元婴的晋升也算是略有耳闻。
当然，这些信息大部分是柳蒹葭告诉他的，这也就是有师父的好处，很多修行上的经验或者低境界修士不太能够了解到的信息，都得依靠师门长辈得知，没人告诉你这些的话，修行难免误入歧途。
根据他的了解，顺利的话，这个时间，师父应该已经冲击元婴成功了，天地间应该有异象出现了。
如今这情况，周遭没有任何异象出现，说明师父的晋升多多少少都出了些问题。
李良善停下步伐，皱眉思索。
我要去看看吗？
但是。。。说不定师父在冲击元婴的关键时刻，我进去反而误事。
而且若真是突破出了问题，我进去好像也没啥用啊。。。
哎，可真是麻烦。
李良善想着这些事，心中焦急，但也只能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初升的朝阳驱散所有的黑暗，烈日缓缓西去，夕阳落下，一团巨大的云彩在天空飘荡，完全遮住了银勾般的上弦月。
李良善心中的担忧已经无法压抑，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又过了整整一天，师父都还没能突破到元婴，这情况已经相当危急了，师父绝对是出了大问题。
不行，我必要去看看了。
他心中做出决定，一招手，巴掌大的白玉阵牌出现在掌中，随后他开始使用阵牌控制阵法，阵牌上泛起柔和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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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蒹葭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干裂起皮，她那一头原本乌黑柔顺的发丝，此刻也失去了光泽，显得枯黄无光，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阻止金丹愈合，试图逆天而行强行分裂金丹，是需要花费本命真元的。
本命真元和修士的身体状态息息相关，若是耗损太多，修士便会变得虚弱腐朽，甚至面临死亡。
这一日以来，她不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将金丹分裂开来。
一开始她还能勉强阻拦金丹愈合，但是随着本命真元的缓缓流逝，她的身体状态也在慢慢变坏。
现在她已经连金丹愈合都无法阻拦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丹上的裂痕缓缓合拢。
等到完全合拢的那一刻，金丹会塌陷为一个凝聚着她所有金丹之力的点，随后湮灭于世间，她的所有生机，也会随着金丹的湮灭而完全消逝。
这就是逆天而行，失败后的代价。
看着体内金丹愈合的速度，柳蒹葭知道，自己的生命大概只有一两个时辰了。
她的眼皮在短暂的颤动后，缓缓睁开。
那双曾经灵动而诱人的美眸，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只剩下一片平静。
临近死亡，她反而没有恐惧、害怕或是不甘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最为可惜的应该就是当下的事情了。
徒弟好不容易给自己弄来了“青狐九窍血”，自己冲击元婴居然失败了。
以自己的修为底蕴，正常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失败的。。。没想到运气这样霉。
之前想好的奖励也没办法给徒弟了。
不过，遗憾是有很多，但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些事情想完，她又想起以前的经历，自己游历修真界时的经历，小时候的回忆。
她就这样，平静地等待死亡来临。
李良善并未花费多少时间，便顺利地穿越了重重阵法，见到了盘坐在地面的柳蒹葭。
柳蒹葭此刻的状态令人揪心。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几乎透明，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如游丝一般，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看起来已经是油尽灯枯，随时可能死掉。
李良善被柳蒹葭的状态所震撼。
他瞪大了双眼，瞳孔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关切和担忧。
不敢接近柳蒹葭，怕莽撞的行为会带来难以承受的结果，李良善只能站在原地，轻声开口。
“师父。。。你。。。”
柳蒹葭见李良善进来，虽然意外，但也并不太惊讶，她轻轻地扯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很是轻快。
“你来啦，情况你也看见了，你得麻烦一下，再找个师父了。”
“不过应该也不太麻烦，李知世不是说了吗，你选谁都行。”
她的表情和话语都透露着洒脱和平静。
她一向如此，不喜欢让别人担心难过。
李良善敏锐地捕捉到了柳蒹葭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但他感到困惑，晋级失败也不该没命啊。
他急切地追问：“您到底怎么了？”
柳蒹葭如实回答：“突破失败，我想要强行突破，最后还是没有成功，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
李良善更疑惑了：“失败了就下一次再试啊。。。何至于此。”
柳蒹葭微微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她不想将那些复杂的缘由和残酷的原因告诉李良善，徒增烦恼罢了。
李良善见师父不愿意回答，便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柳蒹葭轻轻地抿了抿嘴唇，挤出一丝微笑。
这笑容与她此刻脆弱不堪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凸显出她的楚楚可怜，令人忍不住爱怜。
“应该是没什么办法了吧，我大概还有两刻钟的生命。”
李良善默然无语，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柳蒹葭不仅救过他的性命，平时待他更是极好，如今，柳蒹葭要在他面前死去，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难以接受，心中悲痛。
李良善的脑海中犹如翻涌的江河，念头如波涛般起伏不定。
有什么办法吗？
我不过小小的筑基九层，能做些什么呢？
哎。。。真的只能看师父在我面前陨落吗？
沉默又悲伤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
突然之间，李良善的目光中闪烁起一道明亮的光芒，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柳蒹葭。
在这绝望之际，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挽救师父生命的办法，虽然希望依旧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