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软轻轻地应了一声,迅速把头发散落下来,提着裙摆就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
穿着朴素的妇人,戴着清洁手套,系了围裙,在餐桌边上收拾残羹时。
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走在楼梯上的背影是特别的熟悉。
不知怎么想的,出声喊,“是方软吗?”
方软都走到了二楼,听到嘶哑的声音,咬紧牙关,装作没有听到。
索南方敲了一下茶几,“好好打扫,安静点,老太太需要休息。”
“是是是。”谢春花连连点头,手上是有东西,可是,满脑子都是那熟悉的背影。
方软洗漱完,敷了一张补水面膜,今晚烟熏火燎的,脸上特别不舒服。
拿起手机开始看新美甲的元素,还没有看多久,手机上方弹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人名。
是一起被拐卖到山区的姜阿然。
方软瞳孔一震,她怎么会发消息过来?
点开聊天框。
——“软软,现在忙吗?”
刻意等了几分钟,才开始回复。
“刚忙完。”
“是这样的,我要结婚了,想要做个美甲,能在你那里预约吗?”
方软见也没什么事,只是预约美甲,就答应了,“可以的,你预约到什么时候?”
那边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回音。
方软就去洗了脸上残留的精华。
索南方出了客厅,到外面被白雪覆盖的花厅里去,打开烟盒与打火机。
憋了一天,沉闷的瘾能得到释放。
也不贪多,抽了半根就丢到垃圾桶里,里面沾染的雪,将猩红的烟点给灭了。
索南方打开门进来时,听到厨房里传来稀碎的说话声。
“阿然,你别和他吵架,不就是个做个美甲嘛?妈给你出钱,好不好?”
“你要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哦,对了,我看到了方软。”
“你可以去她店里做美甲,让她给你打折。”
“那就好那就好,你记住啊,不要和他吵架,得让着他,知道吗?”
索南方“咳”了一声,里面的说话声才逐渐没了。
谢春花把打包的垃圾袋提了出来,看到索南方在客厅里时,面露尴尬,“索先生。”
索南方没有应声,深沉的眼眸落在谢春花身上。
谢春花被这么一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先生,我去丢垃圾。”
“你放下,可以走了!”
“啊?”谢春花一愣,眼底迅速溢满了泪花,声线哽咽,面上挤出勉强的笑。
“还没打扫干净呢!”
“工资已经转给你了,以后不用来,也别踏进四季云府一步。”
谢春花愣了,手中拎着的垃圾袋,从她手中掉落。
里面的碎物掉了一地。
谢春花忙蹲下去,把脏东西都推到一块。
谢春花哭声闷闷的,“我打扫完再走吧!”
“给你三分钟,离开这里。”
索南方最厌恶的就是舌头太长。
谢春花抬起头来,泪珠挂在稀少的睫毛上,上唇轻轻碰了下唇。
“好。”
谢春花起身,颤颤巍巍地用围裙抹了手上的污渍。
谢春花收拾着带来的雨伞,站在紧闭的门前。
头疼的让她思路混乱,到底哪惹到了索南方。
只是,从这天开始,她多次去应聘家里保洁的工作,都被婉拒。
当门铃再次响起,站在门口的是曾经照顾老太太的保姆,韩丽芬。
她还没打招呼,就听索南方说。
“你的外甥女是叫余凤?”
韩丽芬木讷地点头,“是。”
“嗯,她和我妻子是同学,什么该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韩丽芬浑浊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您放心,我守口如瓶的,在索家十几年了,没和她们提过半句。”
“行,明天签合同。”
韩丽芬走进厨房,身后就传来这一声。
她不敢怠慢,穿戴好围裙和手套就去清扫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索南方等身上的烟味散去,才上楼去。
方软换了一身克莱茵蓝的睡裙,整个人趴在床上,白皙的小腿还时不时地晃着。
也在刷视频,只不过这次看的不是高颜值的男人。
而是宠物猫在生气,凑近一看,她纤细的手指在刷评论区。
听到开门声,方软回眸。
索南方已站在床前。
她灵动的眼眸带着浅笑,刷动评论区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还不睡?”索南方转到衣帽间去拿睡衣。
“等你!”
索南方从衣帽间出来,就听到这两字。
“诶,索南方!”
在索南方要去浴室时,方软一咕噜爬起来,坐在床沿。
索南方折回,却又见方软躺下,迅速拉上被子盖上。
得到的回应是,“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方软装睡模式开启。
吕韬抱着熟睡的方棉回来。
看到垃圾站里有一个人的背影很是熟悉。
“妈,你在这做什么?”
杨欢在垃圾桶里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方舟丢掉的礼品。
“哎!”她长长地叹口气,脸上尽是无奈,“小韬,你舟叔叔……”
杨欢也说不下去,只好抱走吕韬怀里的方棉。
吕韬察觉出杨欢的不悦,“妈,你和舟叔叔,这几年怎么样?”
“挺好的!”杨欢眼角有泪,在明亮的路灯下,没能看出来。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杨欢抱着方棉转身,在吕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轻轻地擦了眼角的泪水。
“妈,我就不去了。”吕韬拒绝。
杨欢疑惑地回头看他,“小韬,你刚回来,住处还没有,住哪?”
吕韬浅笑一声,“妈,您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就为住处做了打算。”
“你……”杨欢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提醒他,声色沉闷,“回来以后,别和你爸一样。”
杨欢的这一句,刺痛到了吕韬。
吕韬也故作轻松,“嗯,知道了。”
杨欢话音落下后,也觉得才说的话过于重了。
她静下来后,向吕韬道歉,“小韬,对不起,我的选择,也是最后一步棋了。”
“我知道,你放心,吕家会起来的。”
吕韬的话结束,看到的是,杨欢面颊上露出更加苦涩的笑来。
“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吕家了!”
吕韬什么时候回到新居的,他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雪又下大了,和杨欢和吕靖离婚那天一样。
与吕靖将最后的金蚕种烧毁时那天的雪一样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