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云遮星一眼,疑惑了:“白天不是你吗?晚上怎么换成了这个丑八怪了?”云遮星很是不屑:“废话!要是我这样的大美人,还用得着抛彩球招亲吗?你这个癞蛤蟆也别想吃我的天鹅肉了。去!听话,你上去干。”新郎毅然道:“不,我不干!”
云遮星显然是不耐烦了:“到底干不干?好,你不干!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干,有你以后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干,你就是死路一条!”说着,从头上拔出玉龙簪,那玉龙簪一尺多长,在她的手上闪闪发光。她在头发上抹了抹,说道:“哼!不要认为我的玉龙簪不杀人。”
说话间,那玉龙簪已经搁在新郎的脖子上了。
新郎害怕极了,眼睛盯着玉龙籫,一刻也不离开,抖抖飕飕向床上爬去。
云遮星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高宝,带门而出。云遮星看着高宝,得意的笑脸挂在脸上,高宝有如刀剜般难受,碰到这样的护卫,依依注定要倒八辈子霉!
一会儿,门又开了,这回提着裤子出来的不是老头,而是依依。云遮星真是不耐烦了,问道:“你又怎么啦?”依依指着门内道:“他,他,他……”
云遮星没有一点好气色,气冲冲的跑了进去,对着躲在罗帐里瑟瑟发抖的老头喝道:“狗王八羔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头在床上悉悉索索,喃喃着:“我不行。”
云遮星斥道:“你不行接什么彩球?”拔下玉龙簪又要刺去。
老头从床上滚了下来,抱住云遮星的罗圈腿,声色俱变,苍老的声音哀求着:“姑奶奶,大姑奶奶,大王,好汉,你手下留情啊;我上有老,下有……”见云遮星脸带疑窦,忙改口道:“我说错了,上,上,上有九十岁的老母,下有……阿阿,下就没有了。”
他哀求着:“我不能死啊!”
驼背老头吓得话不成句,高宝实在看不下去了,拦住云遮星,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你招亲启示没有写明不行的不能参加招亲。”云遮星道:“可是,不行的来招亲干嘛?”
说完,卡住老头的脖子,轻轻一推,老头向床脚撞去,满嘴鲜血淋漓。一吐,一颗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云遮星拾起血肉模糊的牙齿,从颈项上解下一串“牙项链”,用簪子串在一起,再挂在脖子上,口里不停的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这就是你不行的代价;你的牙齿寄存在我这里,当作是你这次招亲的纪念吧!”
老头捂着嘴巴,痛得打滚,可怜兮兮的道:“小人家穷,今年七十五岁,一辈子没有结婚,也不知道结婚是啥滋味,也就无从知道……”
云遮星没有结过婚,至今还是个处子之身,当然不知道结婚是啥滋味,她想问问高宝:“怎么,啥滋味?”。高宝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比云遮星先行一步,个中滋味当然略知一二,但此时如何好意思开口,只是以手遮嘴,连连道:“你,你不要问我,我不懂。”
云遮星问道:“既然知道自己不行,为什么还要拾彩球,误我主终身大事,该当何罪?”语怨夹威,令人生畏!
老人叩头道:“小人冤枉啊!冤枉啊,彩球不是小人接的,是丢在小人的背囊里的啊,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话本来合符常情,可云遮星正在气头上;她手里晃动着玉龙簪,盯着老人,一步步走去:“那是我们的不对咯!”老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瑟瑟发抖。这玉龙簪可是致人死地的凶器,高宝知道这一簪下去,莫说是老头,就是年轻力壮的人也会死于非命!
高宝从后背一把箍住她的前胸,她脚尖一顶,借着酒势,眼看就要脱身。高宝使出浑身解数,用力抱起,让她两脚踏空,无处着力,两只罗圈腿直打晃。气的她直骂娘:“妈的!混蛋!倒说起我的不是了,害我主清白,你放下我,我杀了他!”
老头完全吓傻了,不知如何是好。
高宝对着老人骂道:“混蛋!还不快滚!”
老人问道:“滚到哪里去?”高宝大喊:“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那老头真的倒在地上,像陀螺似的向门外滚去。
对于昨夜的闹剧,云遮星很是不爽,她觉得大跌面子,惹人耻笑,所以对酒楼老板来了个不辞而别。今天天刚蒙蒙亮,正是月隐星藏,光辉暗涩,三人悄悄摸出“天归来”,徒步在晨曦中,一连赶了十几里路,才来到一个岔道口上。
一路上,云遮星骂骂喋喋,骂了老头,骂高宝,骂了高宝骂依依。高宝好生担心,自从老头逃婚以后,她就从未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昨天晚上,老头滚出“天归来”以后,依依坐在地上哭泣,云遮星慌得手足无措,看着高宝,瞪着眼,切齿道:“好了,我们散了吧。”高宝小心道:“云姨,我们——”云遮星怒道:“我们,我们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郎君,你,你,你倒大方——就凭你一个‘滚’,把人打发走了。”
高宝有点急头白脸:“那不是我打发——那是人家干不了。”云遮星没好气的道:“怎么干不了?人家被吓的,故意装的。”
高宝手扯云遮星的衣袖,嚅嗫着:“我,我不也是生气嘛!”云遮星板着个面孔,道:“生气!?你是故意把人放走的。”
高宝有些冤枉,道:“我不放人,等你玉龙簪杀人?”云遮星道:“我哪是杀人!我那是吓唬吓唬他,逼他就范。”
高宝道:“可是,这样不中用的老头,就范又有何用?”继而蹲下身子劝慰依依,道:“依依,你不要急,俗话说:好亲经得三年说。没有好的,我们不要急过了;有好的,我们也不要错过。”
依依哭泣不止:“没用的,你,把他,吓跑……”
高宝很是困惑,问道:“依依,你怎么这样没有眼光?那样的老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糟蹋你了呢!”
云遮星对高宝冷冷道:“糟蹋不糟蹋的,要把人放走,你也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吧,彩球招亲是你,放人也是你,这不是‘捉也萧何放也萧何’吗?你这样独断专行,算怎么回事?”高宝拉着云遮星的衣袖,笑嘻嘻的,讨好着:“好了,以后一切听云侍御定夺!”
他走到依依身边,道:“依依,你放心,我一定要帮替你找一个如意的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