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见到鹤发童颜的慕容琴,虽然头发斑白,但是精神矍铄、神采飞扬,想起曾经的往事。
“慕容老哥,咱们真是有缘,19年前,我跟义诚来到你家小院讨喜酒喝,今天我跟义诚又来讨茶喝,当年我俩还是……”
“一晃19年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你俩也都是雄鹰展翅,大展宏图,今非昔比了。”
“哪里,我哥俩都是劳苦的命,哪有你休闲自在,‘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你的日子才是我们艳羡的。”
“高程老弟,‘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怎么样,来青山感觉很好吧,自然安逸,不需要探幽寻胜,处处都是风景,是不是来了就不想走了。”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公务在身,我真想早早退休,在这里治他个二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个村民挺好。”
“哈哈哈,你说笑了,现在没人种地了,年轻人都出去到北城打工。就剩下我们这些个老家伙们在青山养老了。”
“慕容老哥,你是怎么想起放弃大好的事业和嫂子这个世界冠军来到青山隐居的?”
“说来也是一段机缘巧合,那年我到青山写生,小李来国内游玩,不知怎的,我俩就在青山相遇了,那时的青山连个像样的旅馆都没有,还好我呢,开了个大车,带着比较完备的登山装备和帐篷。”
“我看她一个外国女孩,天色也晚了,去县城已经来不及了,就让她在我的车里休息,我呢在帐篷呆了一晚,就这样,我俩就走到了一起。‘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哈哈哈,真是浪漫。没想到慕容老哥年轻时就这么懂得追女孩啊。”
“哪里,哪里,是我俩都有共同的爱好,也都是被这青山的景色给迷住了。就在这湖边盖了间房子,一住就是二十年啊,对身外的名和利都看淡了。”
高程想去看看慕容家的书房,慕容琴带着他俩去了上房。
高程喜欢字画,一幅一幅地认真地欣赏着,称赞道:“老当益壮,慕容老哥的字画越发老道,越发挺拔。西木曾经在央视做了几期老哥的画作和书法,那叫一个艺术。……”
“西木把老哥的心思意念吃透了,做出来的节目让人刻骨铭心、过目不忘。真是好啊,我看你们爷俩倒是挺投缘。”
“是啊,我和西木算是忘年交。我二十年从来没有让人给我做过宣传,偏偏是西木让我动心了,我想让他帮着我发扬一下国粹文化,西木不负众望,做的节目我也非常喜欢,这么想来还是西木懂我。”
李义诚听慕容琴夸自己的弟弟,也是很高兴,慕容琴骨子里对西木的喜爱源自艺术家之间的心心相系。
“慕容兄,你也懂西木,西木跟我谈起你,只有你最懂他,支持他对艺术的痴迷和执着,你俩这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李义诚跟高程参观完慕容琴的书房,慕容琴留两位在家吃饭,说儿女们都不在身边,孙子们也都被接到北城玩了,他们夫妻二人一天孤身行影的,盼着有些人来说说话,唠唠家常。
高程和李义诚两人也不见外,答应留下来一起吃饭。高程跟慕容琴说了自己的情况,孤单的心情感同身受。
慕容琴也劝高程趁着还年轻赶紧找一个搭伴过日子的女人,高程笑着说自己是看上了一个女孩,结果女孩没看上他。
慕容琴当然不知道高程看上的女孩就是他的宝贝女儿,还劝高程不要灰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他的形象和人品总会打动女孩。
高程开心地看着慕容琴傻笑,连连答应道:“好好,借慕容老哥吉言,我盼着这一天早日来到。”
临走时慕容琴要送高程和李义诚一人一幅他新作的山水画,这俩人说什么都不要,说想要就去拍卖会上买,无功不受禄,不能沾他老哥这么大个便宜。
李义诚邀请慕容夫妇住在山庄,小清这段时间一直在山庄拍戏,有时间两位去陪陪他们的宝贝女儿。
慕容夫妇委婉拒绝李义诚的好意,习惯了住在他们的老房子里,想女儿了,锻炼着身体就走过去看看,慕容夫妇目送着李义诚跟高程俩人离开。
李义诚跟高程两人边走边聊,高程对小清的爱慕愈加深厚,对慕容家的书香琴韵更是赞不绝口。
“义诚,我是真看上小清这个女孩了,太喜欢慕容这一家人,清雅高洁,脱俗潇洒。这正是我追求的退休后的生活。”
“你倒是会喜欢,退休后咱俩住在山庄,一人一个院子。天天让你烦我。”
“我巴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还是你有眼光,在这么个风水宝地建造这么些个大宅子。”
“给你留着呢,平时想来就来住几天。”
高程摆摆手,李义诚的心意他领了,他现在的位置不能随便地接受朋友的馈赠,这是原则问题。
“老高,神舟十四号与十五号成功会师,值得庆祝,你在位时,中国载人航天技术再创新辉煌。”
“这里有张教授和他儿子的功劳,你真是为国家挖到了宝。”
“C919明年要交付,这方面有把握吗?波音可是一直虎视眈眈。”
“当然。十六年了,该让自家的孩子见见世面。预计明年上半年完成它的首个商业航班往返飞行。”
“中国自主研发的喷气式干线飞机正式进入民航市场,又一个里程碑的重要意义。”
“怎么也想在我的位置上感受一下。”
“纯属是敬佩,没有其他的意思。东航是 C919的全球首发用户,今年底正式接收首架交付机,东航将来也会成为C919的全球最大用户。”
“那是自然。上阵父子兵。自家的孩子当然先从自家好好做起。C919先满足国内的航运需求,等名声鹊起时,上门求亲的就会络绎不绝。”
“你知道,我在部队时就喜欢开飞机。要不是王老让我转业,我都想一辈子开战斗机。”
“你啊,打仗不要命,干什么就想冲在前面,怎么不想想出将入仕。”
“我是没有你运筹帷幄,深谋远虑,韬光养晦。”
“你是想说我老奸巨猾吧。”
“就这意思。”
李义诚跟高程两人轻松惬意地散着步回到了山庄的私宅。
晚饭在李义诚的四合院里吃饭,高程非要将小清也叫来一起用餐,何赛出面将小清和高飞从剧组领了过来。
小清看到高程坐在李义诚的旁边,她这次没有坐到李义诚旁边而是坐到了高程的旁边,笑盈盈地问道:“高哥,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啊。”
高程看小清这次竟然坐到他旁边,喜从心生、喜出望外,说道:“小清,气色不错,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迷人了。”
高飞坐到小清的旁边,看到他爸看小清有光带色、春意盎然的样子,愁山闷海、透骨酸心地说道:“老高,注意素质。”
“臭小子,你这是要赖在国内不走了。怎么还要当演员?”
“是啊,谁让你儿子我长得高大帅。”
“哈哈,你可得了。你老子我,当年在部队那才叫‘高大帅’。你何姨给两孩子说说,当年我在部队怎么英武帅气。”
“哈哈,高哥,这话不错。但自从义诚来到部队,就抢了您的风头。”
“我跟义诚‘不是冤家不聚头’,我辛辛苦苦追了你三年,结果让他捷足先登。这仇我还记得。”
“爸,你跟李叔的关系原来这么铁。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在玄甲山庄丢人露怯。”
“你小子跑那里干什么去,那是我们军人聚会的地。别说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帮子匪徒也不认。”
“我是看出来了,你的名字在那里还真不好使。还是我李叔牛掰。黑白两道通吃。”
“小孩子别瞎说。你老子知道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高飞就想点点李义诚那次在山庄强吻小清,被小清咬的事,一看李义诚根本不在乎,反倒是小清,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吃饭期间,何赛不停地给小清夹菜,关心地问道:“小清,拍戏累不累?”
“何姐,不累。”
“天天跟南鑫在一起拍戏,不会想入非非吧?”
“啊?不会。南鑫很专业,也很敬业,是我的老师和前辈,‘为学莫重于尊师。’我很尊敬南鑫。”
“小清,南鑫可是有婚约的男人,你最好离他远点。若曦也住在了山庄,不用别人多解释吧。”
“‘玉壶存冰心,朱笔写师魂,谆谆如父语,殷殷似友亲。’我们就是师徒关系,什么也没有。”
“现在师生恋、师徒恋的够多少,之前你跟北辰就是师生关系,所以你跟南鑫不好说。”
小清听出何赛的言外之意,不再吭声,不想争辩,默默地吃着饭。
“何姨,我发现你对小清不公平,明明是南鑫想对小清图谋不轨,你不说南鑫,反而说小清。这很荒谬。”
“高飞,你不懂,这女人心,海底针。你别被小清安静的外表迷惑,南鑫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他用不着,谁撩谁不好说。”
“是啊,何姨,您也是女人。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
“你这孩子,好歹话分不清。”
李义诚看何赛又开始针对小清,慢易生忧、悒悒不乐地说道:“何赛,少说两句。”
高飞一看李义诚生气了,也不再多嘴。
高程看了看安静吃饭的小清,平静地说道:“小清,今天义诚带我去了一趟你家的小院,还在那吃了顿午饭。你家真是个清修的好去处,你父母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高哥,夸奖了。我父母闲云野鹤惯了。不能跟你比。”
“高哥,慕容夫妇对您肯定是另眼高看。估计是惊着他们老两口了吧。”
“还真没有,慕容老哥见到我处事不惊,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这倒让我很欣喜。”
“高哥那是平易近人,亲和随意。”
小清想借这个由头回击一下何赛,先恭维道:“高哥自然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们慕容家,跟人交往的原则向来是‘用心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事事宽。’”
“小清,你是在说我,心胸狭隘喽。”
“何姐,我没有这样说,但我们慕容家始终是以情恕人,以理律已。以春风待人,以寒风自待。”
“这倒是,慕容家是大家风范、书香门第,不是一般人家,是我们这些俗人所不能及的。何赛不要为难小清,像慕容家的这种家风越来越少,越来越难得,我们应该尊重这样的清雅人家。”
何赛看高程竟然这么袒护小清,也不好再针对小清说些什么,看了一眼平静如水的女孩,心想这个丫头的心机如此之深,注定是她何赛的对头和对手,以后要是真跟西木成了,够他们这个李郑家族喝一壶的了。
小清看高程为她主持了一次公道,心情自然是陶情怡兴、怡然自得、欣欣向荣,总算在何赛面前扳回一局。
李义诚坏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坏丫头,心想这丫头很会因势利导、因利乘便、游谈无根,用自己的学识巧言栗色、巧舌如簧、扼臂啮指。不过李义诚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坏色女孩,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九尾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