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心也定了,誓也发了,是时候告诉我,我该怎么前往天穹了吧,兔子?”男孩定定的盯着兔子,生怕祂嘴中再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嘿,着啥急嘛,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呐,这不正要和你说嘛,你可要做好做一件非常麻烦的事的心理准备。”
兔子微微一笑:“你要拥有一对翅膀,它能帮助你飞上天去。不过你需要很多要素才能制作出一对能助你翱翔天宇的翅膀。你需要凤神的尾羽、十色的彩虹、漆黑的云朵、会飞的三叶草——注意不是四叶草、钢铁的翼骨、幸运的独角、耿直的翠竹、无形的灵风、柔黄的烛火,还有天上的星辰。当你集齐了这些要素之后,还要用涅盘之火熔铸,如此这样,你才能得到一对通往天穹的翅膀。”
“那么我该如何去寻找这些要素呢?”男孩急切地追问兔子
“追随自己的心,心之所向,即为所往。要牢记啊,不忘初心,就一定不会后悔!男孩,快跑起来吧,去撑起那理想的风帆,到达幻梦的彼岸!”
说罢,兔子一个纵身跳进了草丛中,就此消失不见,徒留男孩留在原地。
而男孩呢,他先是有些茫然,然后,一股熊熊怒火从他的内心升起:“该死的兔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求了那么多却还是不肯详细告诉我该怎么办,看不起谁呢,我都已经六岁了!而且还不告诉我那些要素长什么样,具体在哪。下回再让我碰到,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一顿的!”
但不论如何,前进还是要的,所以在踌躇了一会儿后,男孩放弃了思索,准备让自己的脚决定方向和去处,随即,他闭上眼开始转圈,待到彻底失去方向时睁开眼,就像是用转盘决定了自己前行的方向般,坚定地向着前方走去。
……
一个又一个深沉的夜,男孩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整个梦境,他爬上世界树,钻入地下城,遇见过瑰丽而危险的热闹世界,也曾到访过无人的荒漠与草原。每当回到白天,男孩都会忘记夜晚的一切。睡下,属于白昼的记忆便会从他的脑海中溜走,属于夜色世界的一切又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这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旅途中,男孩在这生机勃勃但又了无人烟孤独地前行着,除了那只说话神神秘秘的兔子,男孩再也未能寻得一位可以交流的对象,每当他遇到困难和危险,孤立无援的男孩总是会想到放弃。
但一提到放弃,兔子那张可恶的嘴脸就止不住地浮现在眼前。“该死,要是我就这么放弃的话,那只嘴贱的兔子指不定会笑我一辈子的,说不定还会到处分享,而且,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努力,那再坚持一下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怀着种种心情,男孩就这样走完了要走的路。
男孩在夏殷的封禅台下捡到了幸运的独角;在希伯来教堂的天台得到了柔黄的烛火;在荒无生机的原野上遇到了无形的灵风和耿直的翠竹,他们指引男孩在幽邃的山洞里发现了漆黑的云朵;在无人的角落,男孩找到了钢铁的翼骨。男孩在童话城堡的图书馆里碰到了十色的彩虹。在记忆迷宫的售票处认识了天上的星辰。
但是最后的凤神尾羽怎么也找不到了,无奈之下,男孩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希冀能碰到兔子,得到一些帮助,可惜,期待落空了。
身心俱疲的男孩躺回了自己的床,“难道真的只能放弃了吗,好不甘心啊,明明就只差一步了,哦对,还有涅槃之火,这个也找不到啊啊啊!”
发泄完苦闷的心情,男孩呈大字型瘫在了床上。忽地,他感觉背后有东西,硌的他难受。“什么嘛,怎么连休息都不让人好好休息,是谁这么缺德!咦,这是,凤神的尾羽,吗?啊啊啊,所以我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就垫在我的床下?!”
男孩刚拿起凤神尾羽,就听见有谁在楼下叫自己的名字。男孩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兔子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他只得穿上鞋,匆匆地来到楼下大厅,看见兔子正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地坐在往日的位子上,悠哉游哉地打量着他。
“不错嘛,居然全凭自身就找齐了材料,我还以为你会找我求救呢。”兔子一扭一扭地从桌后走出,“亏我还为你想半天编了个预言诗,没想到根本没用上。没想到你居然还挺能的嘛?”
男孩子脸垮了下来,朝着兔子愤愤地叫喊道:“你有预言诗,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瞎跑,兜了那么大的圈子,就差没挖土,把这儿给翻个底朝天了!”
兔子听了男孩的话,眼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既然你想听,那么,就如你所愿~”
随即,万古的语言从兔子的三瓣嘴中蹦出,组成了晦涩的诗篇。那语言仿佛有着生命,一个个金色的字符随着兔子的声音,自虚空浮现而出,停滞在半空中。然后,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字符争先恐后地钻入了男孩的脑海中,于是男孩莫名便理解了那诗章。
等到兔子的声音落下许久,那万古的字符才缓缓自空中散去,留下缕缕金黄痕迹在空中飘荡,久久不散。
因为一时被灌入了大量信息,男孩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无规则地晃动,只得跌坐在地上。少顷,男孩晃了晃脑袋,晕乎乎地起身,兔子上前牵住他的胳膊,把他扶到桌旁坐下。
“呼,兔子,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晕死我了!嘶,你这狗屁不通的预言诗都写了些啥啊,我看也没一句是和我的冒险与经历相符的,你这一点儿也不靠谱啊,幸好我没听,要不然我怕是永远也找不到我需要的要素了,兔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去帮我写那什么预言诗,你这根本不是想帮我,我看你就是诚心想坑我吧?!”
兔子:笑。“你说是错的,那就是错的吧,怎么样?找到涅槃之火了吗?需要我帮你找找看吗?”
“你这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男孩半眯着眼吐槽道:“如果我说没找到,你会怎么帮助我。我是说如果!”
兔子轻轻地笑了笑:“那么,请你闭上眼,转身,我要表演一个小魔术,不许偷看哦!”
男孩不情不愿地照兔子的话转了身。
“可能会有点儿疼,你稍微忍一忍。”兔子一把抓过男孩的手,割开了手腕放血。又不等男孩反应过来,兔子手上亮起淡淡白光,伤口迅速愈合了。
“行了,转过来吧。”说着,兔子点燃了那血,淡淡的金色火焰在那殷红的液体上跃动,给人一种妖异诡秘之感。
“你!”
“哎呀,你看,多简单嘛,你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在找,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发现不了。”不等男孩发作,兔子抢先说道。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要素拿来吧。”兔子趁其不备,一把抢过男孩收集起来的要素,放到金色的火焰上。
盯着火焰上方逐渐被煅烧出精华要素,兔子不忘嘱咐男孩道:“好好看,好好听,记好了,这很重要,以后你一定会用到的。”
柔黄的烛火加入了金焰,让火焰添了一份柔和与神秘;紧接着,漆黑的云融入了钢铁的骨,赋予了翼骨以轻盈,耿直的翠竹化作羽管,十色的彩虹化作细毛,镶嵌在了凤神的尾羽上,多彩的羽便成了;飞翔的三叶草与无形的灵风萦绕在双翼周围,使其能够飞向高天;最后,天上的星辰与幸运的独角被缀于翼翅之尖,令着翼之人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最后的最后,着翼之人于夜色之下披上双翼,自崖顶一跃而下”
“等等,打断一下,为什么要跳崖呀?!”男孩惊怒地大叫,“你是想让我死,然后吞掉我的素材就直说!”
面对质疑,兔子也不恼,只笑眯眯的答道:“不先学会坠落,如何学会飞翔呢?雄鹰不也是这样做的吗?”男孩狐疑地盯了他好一会,才只得垂头丧气的认命了。
来到楼阁外头,男孩将双翼披在了背上,走到悬崖边。
“抓紧时间赶快跳,别墨迹了。”兔子催促道。
男孩深深地吸了口气,决绝地跑向前,一跃而下。
“感受风的脉络,不要硬刚,要有技巧!”望着向下坠落的男孩,兔子大喊。
于是双翼合拢,又猛地张开,小小的身形停止了坠落。男孩迎着风,双翼有力地挥舞。终于,他飞起来了!
“庄弗枼,”兔子喃喃道,望着天穹,轻声祝福,“愿你不畏风雨,不惧艰险,永远都能展翅翱翔,飞向那辽阔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