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渴望谁是傻子!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宇文成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是的,他动心了。阿发的确是很了不起,可是阿发变不出来新房子,新汽车,新媳妇儿……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离不开钱!
没错,阿发能飞,对付着还能冒充储物戒走点私什么的。借助这隐秘的渠道他肯定能发财,但是!阿发不能曝光啊,他想利用阿发的能力发财,肯定要偷偷摸摸的,肯定会做一些犯法的事情。弄不好发了财,他的钱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花。
但是这个老头的钱可以光明正大的花!如果老头没骗他的话,努力这一次,他这辈子就可以躺平了!
在这个超大号馅饼的诱惑下,什么仇恨,什么危险,全都被宇文成抛到了脑后。不过好歹,他心里还保存着一丝理智,在理智和渴望的剧烈冲突下,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我承认我很动心。可是我不信你!你老奸巨猾,你杀人如麻!我看得出来!我帮完你之后,你肯定还会下手杀了我!”
鲍里斯的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用左手将手枪递给了宇文成:“不放心我?你怕我害你?那么给你枪,你现在就可以打死我。”
宇文成下意识的接过了枪,颤颤巍巍的将枪口对准了鲍里斯:“你就不怕我真的打死你?”
然后他手中的枪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鲍里斯手里。
“不怕。”鲍里斯用眼睛看不清楚的速度,左手夺下了手枪,冲着宇文成做了个开枪的动作,又把枪调了过来,手握着枪筒,递还给了他:“因为你杀不死我。”
宇文成没有再次接枪,他心里充满了沮丧:终于明白外行和内行的差距有多大了。他拿着一把枪也杀不死一个半残了的老头。
鲍里斯拿着枪,很真诚的看着宇文成的眼睛:“你不会用枪,杀不死任何人。但是我可以教你。你学的越快越多越好,我就越杀不死你。你不相信我的诚意,但是你可以相信你自己。你只要学会了用枪,甚至用枪的技术比我还好,你又怎么能害怕我杀人灭口?你自己就是你生命最好的保证!”
他又在诱惑我了!他又在诱惑我了!
不行,坚持不住了!
太香了,不是吗?
只要答应和老头和解,只要答应帮他为女儿报仇,自己就能成为千万富翁,就能枪林弹雨里来去自如!
这一刻,宇文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如果不要这些好处呢?就算我能顺利的从老头手里逃脱,让阿发带着飞回家乡。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仅仅是让阿发带着到处飞一飞看一看吗?
下半辈子严防死守,尽最大可能保护阿发存在的秘密,那么所能做的也就是暗地里做一个观光客了。但凡想让阿发帮助自己做点什么,就要与其他人打交道,就有暴露的风险,一样会生活在危险之中。那么和现在答应了老头又有什么区别?
宇文成一下子得了选择困难症:答不答应他?
鲍里斯将手枪塞进了宇文成的手里:“人一辈子有很多次机遇,抓住一次就可以改变人生。想不想试试?”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宇文成咬咬牙:“成交。你想到哪里报仇?咱们现在就走,报完了仇我好回家。我知道,在完成承诺之前你肯定不会让我走出你的视线。”
他终于松口了。从理性上说,他考虑到了未来人生的路怎么走;从感性上说,他被巨额的财富给诱惑了;从人性上说,他觉得自己欠老头的。
归根结底是他的顽劣胡闹造成了老头重伤残疾,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老头自己就能去报仇,何必去求他人?从这一点上说,老头其实挺可怜的。
他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宇文成并不知道,鲍里斯女儿的死恐怕也要牵连到他的身上。
“看来你什么都明白,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过你也不要把跟着我想得那么恶劣,增加接触是赢得互相信任的必要程序。”鲍里斯疲惫的放松了身体:“和我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你值得把后背对着我的人。”
“好吧老鲍,你可以叫我宇文成,或者成子。”
“好的成子,现在咱俩开始第1次合作,我看着火,你去附近找点干柴来。咱们要在这儿待一夜,不能让火灭了。”
宇文成有点无语:这老头倒是真不会客气。
宇文成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外星人的急救包主打一个立竿见影,天亮的时候就已经不妨碍他活动了。他给鲍里斯砍了一根树枝当拐杖,两个人互相扶持着向河流上游走去。
“老鲍,你多大年纪了?是哪里人?”
就这么一路闷头走很尴尬的,宇文成没话找话。
“我今年59岁了,出生在哈桑市。”
“那你长得可比我着急多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七八十了呢。”
“20年前我走投无路,下意识的就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鲍里斯没有理会宇文成的调侃:“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我不敢进城,但是也不敢走远。因为距离城市足够近,我才能收到手机信号。”
宇文成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只有在这里,在这片荒野上,他才能够收到女儿的信息,他不敢离开。他生活的全部意义恐怕就是等待女儿的信息……但是,这条信息他今后永远也收不到了……
宇文成忽然有些伤感,没有继续问下去。
鲍里斯情绪很不好,大概因为年纪大了喜欢唠叨,自顾自的说了下去:“20年里,我的手机总共收到了两条信息。第1条是告诉我,我妻子去世了;第2条是告诉我,女儿不在了。当年我为了妻子女儿抛弃了所有,不敢让人知道我还活着。我像野人一样,在荒原上孤独的生活了整整20年,就是为了让我的妻子和女儿平平安安的在外面活着……”
“我的余生里,除了报仇,再无他物……”
鲍里斯的话题很沉重,听着听着,宇文成却慢慢的放下心来:这个老头对他来说应该是无害了。
“鲍大爷,你说你造的堡垒在哪儿?这都是些荒山野岭啊,连棵树都没有。”
两个人从早走到晚,接近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鲍里斯的家。但是宇文成却只看到了一片起伏不平的缓坡,夏季绿油油的荒草铺在上面,就像是一条一直延伸到天边的绿色绒毯。
“往前走30米,对,就是这个土丘上,”鲍里斯指点着前方一处斜坡:“你弯腰……有块草皮是不是颜色稍有不一样?你掀开它……坑里是不是有一个把手?你拉起来看看。”
宇文成按照鲍里斯的指示打开了一扇伪装成土坡的翻板门,露出隐藏在地下的地坑居所。
“先别着急下去,旁边有一个伪装成石头的按钮,你先踩一下,解除里面的陷阱再进去。”
这个陷阱其实很简单,把石头踩进松软的土壤里触碰了底下的撬杆,陷阱就被锁死了:“鲍大爷,你还挺小心的。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危险啊?”
“如果你知道我得罪的是谁,就不会这么想了。”
“啊?你得罪了谁?”
“我得罪了国家机器。”
“好吧,算我没问。”
宇文成心里却在暗乐:你个缺德的小老头,终于有一样比不上我了吧?得罪了国家机器?这才哪到哪儿?如果我的秘密暴露出来……全世界都得追杀我!再牛你还能牛得过我得罪了全世界!?你看我害怕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