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修灵气修为已经达到练气九重,而如今升仙草成熟,已然只剩下一月之久。
他佯作闲逛陈府,在庭院之中来回行走之时,分化阴阳神念,对陈府之中每一处灵植、洞府中的灵进行融合通达。
一直行至傍晚,终于返回自己的庭院。
通过万象神灵决的通灵之处,他终于明白了,这阵法灵气流转的怪异之处。
常规的法阵,是均是只有一道主相位,而这个法阵,赫然有着两道主相位。
何为相位?
经过那两夜与江云竹的论阵,江云修对阵道之术有了基本的了解,法阵基本是由几项要素组成的:奇门布局、灵气流转、法相天地、阵道之眼。
这四要素,在法阵组成中缺一不可。
奇门布局乃是依循天道中的风水术法,对法阵中的基础要素进行排布。
其核心布局方式依循阴阳五行和天干有:“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
依据先天八卦之位与自然法相有“天、地、水、火、风、雷、地、泽。”
行阵布局需对天时地利人和的变数进行合理引导排布,已构成法阵的第一要素。
而灵气流转与法相天地这两大要素则是息息相关,法相乃是灵气流转与天地之间的“势”。
天地之间,绝大多数地方的灵气都是极为稀薄,除了一些灵石矿脉和洞天福地。前者是因为矿脉中自然散发的灵气,而后者便是因为法相的存在。
灵气会自发向法相中相位高的地方流转,洞天福地中的法相居高位,便可自发的调动方圆灵气汇聚一处。
而法阵同样需要法相的建立,这亦是布阵中最难的一步,譬如江云修可以在短时间内了解阵法的原理,却无法自行布阵,这边是因为无法建立法相天地。
法相一旦建立,便会自发的引导这片天地间稀薄的灵气依照特定的规律流转,汇集。
而此时便需要阵眼的存在了,阵道之眼,乃是法阵展现威力的核心,法相将天地间灵气汇集与阵眼,阵眼便会将浓郁的灵气进行法术层面上的再造,形成阵法的威力。阵眼,一般都是要特殊的材料或者灵体为引。
陈氏府邸这个巨大的法阵具有两个法相!这便是为何他其间的灵气流转会如此特别。
江云修回想那晚云竹授予自己的阵法要领,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
一个设想跃进他的脑海中——双生法阵。
双生法阵可以简单理解为阵上加阵,以内阵的整体作为外阵的阵眼,这样便可以发挥出极为惊人的效果。
而这种阵法的布局难度远不止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他需要平衡内外法相的相位,要达到极为精细的程度才可能精准的让两个阵法达到平衡。
而法相本身的建立便是借天道行事,极见困难,在此基础上又要对其进行精细的调控更是难上加难。
内阵似乎只是一种简易的大型聚灵阵,而外阵......江云修则是需要更多信息才能下定夺。
若是真要探秘,便需要出府,而如今却毫无办法,他感到很是无奈。
傍晚,意料之外,陈清雅忽然来拜访自己的庭院。
江云修略感意外,这四年来,陈清雅除了那无比规律的两天一次的请礼之外,是很少主动前来找自己的。
迥异往昔的,还有她的表现。
往常她总是表现的极为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端庄娴雅,和煦而中立,中间拿捏着些距离感。
而如今,她却显得有些静默,连往常一贯先有的行礼也没了,只是在那边静默的站着,一眼不发。
双眼似是有些无神,微微偏着看着斜向的地面。
如今静默了片刻,江云修有些疑惑的开口道:“陈姑娘,你这是?”
“何为命运?”她突兀的开口,声音之中已然有些许的悲戚之意。
江云修微微诧异,稍加思索,一个猜测涌上心头。随后开口道:“或许身不由己,困境重重,但总会留有一丝希望。”
“公子又如何笃定着一丝希望真的存在呢?”
“或许就在你眼前。”
她瞳孔微微张大。
“公子竟这般聪慧,清雅实在佩服,只是清雅仍旧好奇公子到底清楚多少。”
“这要看姑娘愿意透露多少了。”
陈清雅眼神露出挣扎之色。江云修没有着急,只是静静等待。
终于,半刻之后,她缓缓开口:“清雅将会与公子成亲。那时的清雅也不再是如今的清雅。至于更多,当下实在无法透露。”
“云修了解,多谢姑娘。”
陈清雅又颇为凝重的望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清雅乃是养女。”
言毕,便毅然转身离去。
江云修微微迷上双眼。
次日,江云修来到中庭灵田,完成每日任务后,便开始分化阴阳神念通灵。这一次,他的神念直接进入了那灵田之中的升仙草。
升仙草乃是七阶灵植,又经由江云修五年的灵液滋养,如今之差一个月便成熟,早已经灵气充裕无比,与之而来的便是灵的庞大。
神念进入后的升仙草的灵,开始向四周疯狂扩散,江云修对这片法阵的认知了解也愈发具体。
然而,一个异常突兀的感觉由地下深处的灵传来......
那种感觉极其邪恶,令人不由心生厌恶。他重新采用通灵之法,开始向地下深入。
随着灵不断深入,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变愈发深重。江云修强忍住厌恶之感不断深入。
终于那地下深处的情景开始清晰呈现。那场面只是刚传回神识中,江云修便忍不住作呕,浑身不由得发毛。
简直是炼狱!
这片灵田地下深处,有数以万计扭曲、狂乱的亡魂在咆哮着、嘶吼着。他们怨念冲天,充满着无限的不甘,不停着躁动着,宛如真正到达了炼狱。
这些怨魂与灵的存在形式极为相似,若不是江云修习得万象神灵决,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发觉的。
他竭力平复心情,开始仔细观察这些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