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真正援军抵达,还有两个日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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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羊的右腿开始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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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天,几人冒险用棍子把范才和范胜铁的尸体捞了回来,因为棍子是随便在地上捡的,所以在捞的过程中一些内脏散落在了石缝中。
实在是戳不出来了,没办法,行无生和医师他们就回庄园将这些碎肉安葬完毕。
之后大家沉默的各自回去睡觉。
到了第二天。
山上静悄悄的。
现在山上就剩下,医师,王宏斌,唐江栋,行无生,柳二,张过六人。
他们六个又各怀心事,山上怎么可能热闹起来。
不过就在行无生躺在床上发呆时,医师却突然找上门。
说:“无生,帮我去大棚看下唐田长吧。”
行无生注视床前眉头皱紧面露难色的医师,有些不解的问:“唐田长的房间不是住在你隔壁屋吗?”
医师闻言苦笑一声回答:“他现在没在我隔壁屋里,他在药田真正的大棚中,就是...就是种植二品药草的地方。”
这么一说行无生懂了。
但是他还有些疑惑:“唐田长怎么了?为什么是我?”
医师摇了摇头回答:“我不知道,我去了大棚里面,和唐田长说话但他不理我,我让王管事也去试了下,发现他还是不理,所以就想让你去试试看。”
“嗯..好吧。”
行无生答应。
于是他便跟着医师来到了药田大棚真正的核心位置。
先是进入一个铁门,走过一条漆黑的走廊,然后来到一个桌上放着暖色小灯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上面满是纹路的石门。
医师站在门前,扭头朝行无生笑了笑说:“这油灯是我从外面拿的,这里的灵力供应除内部外已经停止了。”
“原来如此。”行无生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观察其他地方。
医师则掏出令牌对准大门右边一个凸起的位置,令牌上的纹路亮了一下蓝色光芒。
接着大门便从中间分开向两边开启。
行无生转过身来注视正在开启的大门。
大门外观上看着很厚重,像是两块厚度超过十厘米的“石块”一样,不过印象中那种笨重大石门开启发出的摩擦声没有出现。
反而是静悄悄的,而且门也是很快就打开完毕,露出里面比外面经过的走廊更加黑暗的通道。
就好像光彻底从那里消失了一样。
“好了,你进去吧,我便不进去了。”医师站在门前说道。
行无生看他一眼,尔后点点头迈步走进通道中。
里面的通道还蛮长的......
行无生走了一会,感觉头有点晕,昏昏沉沉的,他想询问医师。
可转过身发现已经看不到后面来时的入口了。
“真是奇怪......医师!”行无生嘀咕一声直接呼喊医师。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结果外面竟然真传来了医师的声音。
“我在!忘了跟你说了,里面一些不必要的设施已经停止了运行,所以会有些吸光,有点黑,你放心走就好了,到了前面灯就亮起来了!”
医师的声音不像假的。
行无生随后拍了拍太阳穴,继续朝深处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
周围仍然全是黑暗,感知宛如废了一样,连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转圈都不知道。
可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数数字。
当数到三十三时,前方出现了异样。
“那是什么?”
行无生看到一个圆形的“白色”图案在虚空中悬浮。
他满是疑惑的走上前。
先是站在图案前观察了一会,然后不自觉的伸出手试图进行轻微触摸......
可是因为黑暗,行无生不知道自己的手距离图案有多近,于是只好将速度放的极慢。
并且随着时间发展而越来越慢。
心开始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
终于......还是摸到了。
触感冰凉凉的,很奇怪。
行无生咽了口吐沫,暂时没有发生异样。
他准备再进行仔细的触摸。
但下一刻!
自己的正前方和身后突然出现异动!
一朵朵“蓝色”的花突然出现在黑暗里,在虚空中“盛开”漂浮。
花朵越来越多,不断在黑暗里“点燃”,足足有一百多个。
行无生紧张的转身扭头四处观察。
那些蓝色的花朵就好像蓝色的“行星”一样,而黑暗就是虚空。
行无生一下子便置身在了璀璨“银河”里。
随着蓝色的花朵绽放,头顶的白灯也随之打开,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这个时候,行无生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周围是什么。
他身处的位置乃是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两边是两个大型的黑色玻璃,那些奇怪的蓝花就在玻璃里面静静的漂浮。
甚是奇异。
然而最奇异的不是这些。
而是躺在行无生脚边的尸体。
确切的说,是唐江栋的尸体。
行无生蹲在身子,用手检测他的呼吸和脉搏,发现他死了已经有几个时辰了。
他为什么会死呢?
行无生观察四周。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杀了他,除非......
再将目光转移回唐江栋的尸体上。
除非他是自杀的。
但他为什么自杀?
行无生抬起头看向黑色玻璃后面飞舞的蓝色花朵。
再之后,他将目光放在了之前触摸过的“白色圆形图案”所在的位置。
现在通道灯已经打开,黑色玻璃上原先有着显眼白色图案的地方已经消失,并变得和其他黑色玻璃整体上别无二致。
“真是......奇怪啊。”
行无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唐江栋的尸体,还有他旁边“图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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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无生将唐江栋的死讯告诉了医师。
医师坐在放着暖色小灯的桌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沉默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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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屋子里,躲在被窝中。
一整天又在恍惚间度过。
行无生瞪大眼睛对着天花板。
在肉体上饱受饥饿与寒冷的摧残,在精神上饱受煎熬与绝望的折磨。
就好像血液在不断流逝,从最终的激烈痛苦,到最后的无神麻木。
不知道还有多远,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眼睛闭上,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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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真正援军抵达,还有一个日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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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羊的左手开始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