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回到宗门的时候,阵法堂还没有收工,他照例到阵法堂走了一圈。
“郭长老,你回来啦。”徐瑾从一边闪了出来,甜甜地问候。
“这两天我没有来,堂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好着呢······”
“我不在的时候,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找麻烦,你就像上次一样,把名字和灵石记下,我回来就收拾他们。”景仁笑着说道。
作为长老两天没有出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有时候一年甚至是几年不出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阵法堂少了谁,都会正常运转,只要安排好就可以了。
说起来阵师是一个很苟的职业,没有必要,很多人在一个地方很久都不愿意挪窝。像玄武宗这样待遇好的地方,又安全,资源又多,很少人会到处乱跑。
修行本来就需要很大的自由度,阵法堂除了需要有一些人留守以外,其他人也可以领材料回去制作。不过,对很多人来说,他们还是习惯来堂里。阵法师不同其他,在阵法堂可以随时请教别的阵师,这些是自己修炼做不到的。
回到洞府,景仁竟然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突然突兀了多了个女人,他一时间也有些不习惯,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夏青禾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这一遭,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么多年的谨慎,让景仁对这个突然闯进她生命的人,有了异样的感觉。
夏青禾是接受自己的存在的,这点景仁很确定。从她不抗拒自己摸她的尾巴,就可以看出。尾巴是所有狐女的软肋,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抚摸。如果第一次是鬼使神差,那么后面绝对就是心甘情愿的,这作不了假。
如果夏青禾要对他怎么样的话,他活不到现在。神海境巅峰,可不是闹着玩的,完全没有抗衡的可能性。
难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就产生的情愫?
这玩意说出来太高级,景仁自己都不相信。一见钟情更是扯淡,景仁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夏青禾是很漂亮没有错,他很心动也没错。但说老实话,现在他对夏青禾还没有太深的感情。
他压抑下复杂的情绪,提前开始一天的修炼。
这一次‘奇遇’,让景仁的特殊能量一下子吃撑了,景仁能从黑阳和金丹上,感到澎湃到极致的力量感。也就是说,本来在问心塔中已经达到了饱和,这一次又再一次取得了突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完成修炼的景仁匆匆赶往玄武坊。
既然没有太深的感情,深入的交流非常有必要。多年不占荤腥,这样的诱惑谁顶得住。
“你怎么来了?”
“我女人在这里,这里也是我的家,我能不来吗?”景仁笑着说道。
夏青禾也笑了,脸上的娇羞把景仁都看呆了。
接下来的生活,景仁过得紧巴巴的,他太忙了,除了要练习空间穿越,完成必要的修炼,还要到玄武坊的小窝里找夏青禾。
他忙得几乎都不去宗里的阵法堂了,温柔乡彻底把他给腐蚀了。
他现在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夏青禾。
两人的感情在一天天中持续升温,景仁会带着夏青禾飞到空中看云海,到云断山脉最高的山峰看日出,看晚霞。带着她走到玄武坊的每个地方,给她做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
然后,把她带回,那个见证他们情感开始的地方,把那个地洞布置成他们认为最好的模样。
对景仁来说,这些都是最简单的事情。
他没有礼物送给夏青禾,对于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狐女来说,他不知道送什么才好。于是,他还是教了夏青禾太极,他和夏青禾说自己对拳法和剑法的理解,说太极的原理,说那些太极的传说,说那些虚无缥缈的哲学。
夏青禾学习太极并不快,只能说比太白稍微好一些,但是还算是把整套东西记住了。不过她本人对景仁说的那些理论,却是很感兴趣。她已经神海境巅峰,要想圣人境迈进,需要的不是招式,而是各种各样的理论作为参照。
边学习太极,夏青禾同时也和景仁讲了很多,关于突破到神海境的一些注意事项。虽然里突破到神海境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景仁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思来想去,他还是给了一些转魂液给夏青禾,希望对她进到圣人境有帮助。
作为成熟得不能再成熟得成年人,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过多的提及自己的过往。景仁没有说自己的,夏青禾同样很少说起自己的身世。在修行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说,很多时候并不是刻意的隐瞒什么,不说有时候更多的是保护,景仁和夏青禾都知道这个道理。
她只是告诉景仁,她失去了小时候的部分记忆,而且还被别人下了某种禁制。
景仁吃惊地看着夏青禾:“禁制?”
对一些地方或是物品下禁制,这个不是特别难,对人下禁制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一般的圣人境都做不到,下高级别的禁制就更难了。
没人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里边的事情有些大。景仁一时间有些脑瓜子不够用,他以为自己的事情已经很大,没想到,不经意间还捡了个更大只的。
“怎么,怕了?”
夏青禾躺在景仁怀里,手指轻轻划过景仁的胸口。这个妖精,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人也逐渐开放了起来。她修炼的是冰系的功法,受到功法的影响,所以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
“要命的事情肯定怕,世间有几个能从容面对死亡。”景仁盯着夏青禾的眼睛,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擦了擦嘴巴,笑着淡淡地说道,“可是,你是我的女人,无论是谁要动我的女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说大话谁不会,可在这方面景仁不想说谎,也没有必要。
歇斯底里没有用,白白送死更愚蠢。
快意恩仇谁不想,可那是需要实力的。
“也许也没有那么严重。”
“这些都不重要,怎么样才可以解开禁制?”
“不知道,也许解不了了。”
这样的讨论没有任何意义,景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眯着眼,把她拥进怀里,轻声说道:“解不了又怎么样,既然你成了我的女人,只要你不想走,神鬼都夺不走。”
这话说得漂亮,夏青禾也笑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两人都没有说话,景仁心情倒也不怎么沉重,只是也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他就这样抱着夏青禾看着天边的云彩,直至夕阳西下。
这样的对话,影响不了他们的感情,反而使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了。
未来纵使有再多的荆棘,那又怎么样,船到桥头自然直,为还没有有发生的事无休止的焦虑,没有任何作用。两个人都经过时间的洗礼,景仁更是两世为人,都知道怎么去调节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一天景仁就要参加秋猎的活动。
“你体内的寒气,现在如何了?”景仁轻声问道,他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那股令灵魂都战栗的寒冷,如果是针对他,他扛不住半个呼吸。
夏青禾明显也控制不住这样的寒气,听她自己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天寒气,貌似还和她身上的禁制有关系。她的体制很特殊,修炼的冰系功法,能转化一些先天寒气,可是总是治标不治本。每次寒气的爆发,总是让她痛不欲生,要不是体内的禁制,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所以说,被下了禁制,也未必是坏事。
只是令人忧心的是,只要禁制被打开,仅仅是先天寒气,就可以把她摧毁。
先天寒气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夏青禾的修炼很大程度上,因为有先天寒气的存在而变得简单。
夏青禾笑着给了他一个香吻,笑着说道:“现在已经变得不那么狂暴了,你的功劳······”
“这样的力量,还是要自己掌握的好。我觉得,只要你能掌控先天寒气,身上的禁制不足为虑。”
夏青禾点点头,相比之下,她很佩服景仁,景仁身上很多的东西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很多术法和功法都没有按部就班的修炼,而是加上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修炼方式很危险,随意修改修炼方式,在很多人看来是非常疯狂的,但是这点在景仁身上完全提现不出来。
这可能也是由于他有那么多金丹的原因。
景仁教她的太极就让夏青禾感到惊才绝艳,景仁教她的时候,也进行了实战练习,她明白太极的逆天之处。
而根据景仁的太极理论,这样的功法推演到最后,恐怖得难以想象。
“哪里有那么简单。”夏青禾笑着说道。
“天无绝人之路,想尽一切办法试试,不试过怎么知道。我也会帮你的,反正情况再糟还能糟到什么程度。”
“等你秋猎回来,我可能也准备要离开了。”夏青禾轻声说道。
景仁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夏青禾看了他一眼,笑着继续说道:“瞧你那小心眼的样,我就是准备要突破了,找个地方突破去。”
“这是好事,需要多久?”
“说不准。”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
接下来一整天,他们都腻在一起,战况之惨烈令人心惊。
回到玄武宗的时候,天色已晚,景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这段时间,他少有在宗门,对秋猎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更不要说去组队了。
明天就是秋猎了,秋猎的事情,他只听孟多说过一次,其他的信息是半点都不懂。
一夜没睡,时间一到,景仁就到先到阵法堂,和范唱打听好情况,就匆匆赶到任务殿,领取进小结界的符牌。这个符牌是小结界里的护身符,是根据小结界的基本境况炼制出来的,持有者在里面白被‘打死’了以后,就会被结界排斥出来。
“这个时间点才来领符牌的,这些年我第一次遇到。”发符牌的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景仁尴尬地说道:“忘了······”
得到符牌以后,景仁就匆匆赶到广场上。广场上此时已经集结了大量的通玄境,玄武宗不愧是五大宗之一,人才储备相当扎实,广场上的任何一个肌肉棒子,在普通的王朝里都是了不得的天才,在这里却不过是普通的门人。
说是天才集中营一点都不为过。
就景仁知道,除了五大宗门,一些不出世的宗门人丁稀少,但是每一个人都很恐怖,他们的弟子很多时候比五大宗门的弟子更妖孽。
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来所有人都已经组好队了,强强组合的,抱大腿的,纯粹菜鸟的,各式各样的队伍都有。
像景仁这样孤零零一个人的,几乎没有。
“你怎么现在才来?”
看见景仁过来以后,孟多就朝他这个方向赶了过来。
“刚才去领符牌了,来晚了点。”
“进去三个月,你也不提前准备一下。”孟多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低声说道:“你这家伙,这些天找你好多次了,也不见你人影,不会连组队都没组吧?”
“呵呵,忘了,反正也就进去玩玩,我不像你,又不是纯粹的体修,那么认真干嘛?”景仁笑呵呵地说道。
“你这家伙,算了,进去后小心点,他们可能要找你麻烦。”
“什么人要找我麻烦,我没有得罪他们吧?”
“还没得罪,上次打擂,你把八峰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连我们天都峰的都没有放过,他们都气得牙槽都咬碎了。”
“意思是说,所有人都可能找我麻烦,就为了这?”景仁一脸不屑,淡淡地说道,“找茬的是他们,上擂台也是他们提议的,现在来怪我,有意思吗?玩不起就别玩,什么玩意······”
如果真的找麻烦,景仁不会客气,这年头,别的不说,敲闷棍他倒是擅长的很。反正他也没想过到里面取得怎么样的成绩,谁要是不长眼,他不在意和他们玩玩。
“谁叫你打得那么狠,结界里是不限制争斗的,这个场子他们肯定想找回来,反正小心就是了。”
“放心,我跑得快。”
和孟多聊了一下秋猎,孟多就回到他的队伍里去了。
宗门里是有师承的,连阵法堂的很多人也都有师承。所以一般的组队都是以师兄弟为单位组在一起。
像景仁这样的外来户,就像是异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