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做什么事情,景仁都希望自己能做最万全的准备。
尽善尽美,是一种追求,也是一种信仰。
以前他不急,在这样的世界里,时间不怎么值钱,反正他有的时间。现在,经过刺杀事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随时可能小命不保,这事情就有些大条了,不由得他不重视。
看了那么多炼体的功法,结合秘境里肉体的变强过程。景仁觉得小经脉和窍穴的加持,每天海量灵气的冲刷蕴养,才是最合适他的路子。他天生被点亮的窍穴和无数的小经脉,给了他无数的灵感,他想用小经脉和窍穴在体内布一个聚灵阵,那样的话身体就可以每时每刻都可以吸收灵气,即使暂时不能像周天一样存储灵力,也能让肉体在灵气的浸泡下,每时每刻进步。
如果能结合修炼的功法,以窍穴为丹田,能在体内弄出无数的小周天,那他的修炼就和开挂差不多了。即使做不到像功法一样运行,他也能用构建虚空阵法,强行在体能做出一个阵法,让其在体内能无时无刻自行运行。
想法很美好,要做成就没那么简单了。同时他也很担心,经脉的强度是否能承受这样的改变,还有就是这样的改变,会不会和《乾坤决》的周天运转有冲突。
这些都急不来,景仁决定慢慢摸索。
现在他也是筑基境了,他可以飞了,这是最令他心驰神往的一个能力。在云砖之内不允许飞行,还是要去到郊外,才能体会自由飞翔的感觉。
要做的事情还不少,首先还是要把自己先理顺,景仁不由得按捺心里的跃跃欲试。
几天后,景仁就出现在斗场,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景仁甚至看见了一些以前的老面孔。实际上,这里既是赌博的场所,也是放松的场地。除了十五不在以外,他找不出斗场的变化。他进到斗场看了一场死斗,战斗惨烈异常,观众同样狂热异常。
望着四周疯狂的喧嚣,景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秘境最后那两年,他觉得不舒服,战斗没结束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地下市场之上,天空飘着小雪,街道上鲜有人来往,除了一些大门店还在开着营业,其他都没开门。
不远处,一个女人着急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头上和衣衫上都沾满了雪花,看不清面貌,薄薄的衣衫勾勒身材却是很丰腴,带有一种成熟女人的诱惑,像熟透的蜜桃。景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样的女人不管脸蛋长得如何,身材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儿子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我儿子?”路过的每一个人,女人都会上去询问。她眼神有些呆滞,只有练气中期,在雪中的样子很狼狈,来来回回就问这一句,也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读懂她的焦虑和恐慌。
这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
“哎哟,这小娘们长得还挺标志。”
“小娘子,找什么儿子,和哥哥走,哥哥带你开心去。”
“就是,小娘子,跟哥哥走,哥哥带你找儿子去。”
“······”
三个醉汉从旁边的店子里出来,女人迎上去就问。
女人听见醉汉的调戏,身体本能地缩了回去,呆滞的眼神闪过一丝惧怕,嘴里还在喃喃问道:“我儿子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我儿子。”
三个醉汉围了上去,见女人也不走开,也大胆了起来,伸手就要动手动脚······
“三位朋友,这样对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怕是也不合撒哈的律法。”
景仁出了地下城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在街道上逛了起来,没想到遇上这个事情。
“呦呵,哪来的小鬼,你算哪根葱,敢管本大爷的事······”
“老余!”其中一个醉汉听景仁这样一说,顿时清醒了不少,他一把搂住同伴,打断同伴的话,微微弯腰笑着对景仁说道:“呵呵,小兄弟,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开玩笑,哈哈,只是开玩笑。”
说着他就把身边的两个同伴都拉走了。
对景仁来说,遇上这样的事,该管还是要管的。这里到处是监控,发生的所有都会被记录,景仁倒是不怕这三人对他做什么。如果真有冲突,景仁相信,撒哈护卫队马上就会到达这里。这几个人只是喝多,也不要太计较。
女人竟没有乱动,她手足无措,低着头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景仁叹了口气,撑开伞,给她挡住飘下的雪花,用一张低级清洁符清理了她满身的风雪。
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身材完美到爆炸,这样的穿戴,看着不像是公家的收容所里出来的,应该是从家里出来,走失的。靠近时,景仁在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他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闻到一丝淡淡的怪异的死气,他从来没遇到这种死气。他轻声问道:“还知道怎么回家吗?”
女人没有回答他,乖巧地投在伞下,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似乎在说给景仁听,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又似乎在说给所有人听。景仁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不清醒,不过好在也没有攻击性。这女人,是孩子走丢了吗,按道理说应该不会,在撒哈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
遇事找警察,景仁决定把她带到撒哈的安全司。
“表姐!”
瓷娃娃?景仁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瓷娃娃蓝月颖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这世界真是小,这样都能遇见。
“景仁?”
“呵呵,好久不见。”景仁指着一旁的女人,笑着说道:“你表姐?”
“是我表姐,今天趁家里人不注意跑出来了。”蓝月颖点点头说道:“这是我姐,蓝梦颖。”
“呵呵,既然是你家人,那就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景仁对着蓝梦颖点点头,把手里的伞交给瓷娃娃。他心里舒了一口气,麻烦终于有人接手了,“以后别让她这样跑出来了,很危险······”
“谢谢!”
蓝月颖点点头,接过景仁手里的伞,蓝梦颖则是伸手扶住了女人的胳膊,看得出来,女人并没有抗拒她们。
“不客气。”景仁笑着转身走了。
“这次表姐在就算了,下次,如果再见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他就是在排位赛上赢了你的人?”
“嗯。”
“练气境就能赢你,现在筑基了,肯定更加厉害。”
“哼!那是他运气好。不过听学院的公告里说,他一个多月前被刺杀了,没死。”
“呵呵,看来学院还挺重视他。别不服气,学院老师的眼光可差不了,运气也是要有实力才行,光靠运气应该还赢不了你吧?”
蓝月颖很长时间里,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输在哪里,虽然仍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练气境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在擂台上赢不了去年的自己,靠运气也不行。
“姐,那表姐怎么办。”
“不知道。”蓝梦颖摇摇头,看着有些痴傻的表姐,心如刀绞,轻声说道:“也许我的怀疑,都是错的吧。”
回到家,景仁不知道为什么就平静不下来,脑海里一直是,那个可怜女人在风雪的样子。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
只是一个人的悲剧而已,景仁轻声告诉自己。
“唐小胖,是我,景仁啊。”景仁拿着传音牌问道。还有一些时间排位赛就开始了,唐小胖应该不会出去接任务了。
“哈哈,景仁,听见你的声音真是太高兴了。前段时间听说你遇刺了,吓死我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唐小胖的声音传来,听得出他很高兴,“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我猜你这家伙一定突破了吧,什么时候回中心学院?”
对刺杀的事情,唐小胖知道景仁一点也不吃惊。墨萱想调查,就必须经过撒哈的权力部门,这是瞒不了的。
“呵呵,刚突破不久。”景仁笑着说道,“跳梁小丑而已,在撒哈翻还不起大浪。回学院也不急吧,现在还没有决定,看情况。你说我想找撒哈近些年,死士刺杀事件的材料,去哪里能找到?”想起刺杀,就像一根刺横在喉咙,难受得让景仁浑身不舒服。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极度厌恶。
受到刺杀后他对这样的杀手组织很感兴趣,按照撒哈的制度,能在撒哈组建这样的杀手组织,又没有被灭的,就很令人吃惊。既然无法知晓到底是谁,就从先了解这个神秘的组织开始。
撒哈的制度说松也松,但是说紧也紧。要和公职人员勾结,那是几乎不可能的,问心阵和道心咒可不是摆设。可是这种非法民间的组织,想要在这样的制度下存活下来,那就太厉害了。他本来想问墨萱要的,但是想想,一些小事都去麻烦她也不好,如果实在弄不好,再去找她也不迟。
“死士刺杀的材料,你是想查这件事情?这组织在撒哈存在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没办法根除,你想查的话难度很大啊。”
“都找上门了,总要了解一下,即使不知道背后的对手是谁,了解一下这把刀也是不错的。”
景仁不相信对方一点破绽都没有,撒哈是个透明度很高的地方,撒哈之家的存在,让孩子几乎没有了后顾之忧。想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加入死士刺杀的行动,可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至少从撒哈之家出来的人就几乎不可能被说服。这些人也不太可能是撒哈以外的人,只能说这些人都是撒哈人,而且都是被藏起来的撒哈人。
“在撒哈安全司那里应该可以查到,你是学院高级班的学员,去调材料的话,只要不是机密事件,按程序走应该不成问题。我这边在学院帮你找,学员遇刺的材料,应该会详实一些。”
“好,那就这样。我明天就去调材料。”
“你应该也和宏宇和谢黑子他们打个招呼,这几天我还联系了他们,他们知道你要突破,也不好打扰你,他们知道你突破了一定很高兴。”
“好,等一下我就联系他们。”
景仁和唐小胖通完话,就和钟宏宇和谢傲东打了招呼。
第二天,在撒哈第十区安全司资料库。这里很大,密密麻麻的材料整齐地放在书架上,更多的是数不清的信息玉简。
“你好,我想调一下近五十年撒哈全部的死士刺杀材料。”景仁前面的是一个女孩,她蹲在地上低着头摆弄着材料,景仁看不清她的面貌。景仁把今天办好的手续和自己的传音牌递了过去。
“请您稍等,嗯······景仁?”
“蓝梦颖,呵呵,真是巧了,你在这里上班?”
景仁有些意外,昨天才见到的人,今天又相见,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
“是啊,我资质不是很好,就申请到这里上班,没想到还真通过。”她拿着手里的申请,眉头皱起,看了一眼景仁,轻声问道:“你想调查这个?”
“呵呵,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很多人都调查过,就是没有结果,如果你能查出来,对撒哈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对杀手组织,即使只是一条有用的信息,撒哈的悬赏可是很高的。”
“我也是看看而已,了解一下这个传说的组织。”景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这一天里对他投来异样眼光的人太多了,“对了,你表姐怎么样了?”
“跟我来吧。”说到她表姐,蓝梦颖明显有些低落,她叹了口气,有些沉重地说道:“还是那样子,再糟也就这样了吧。”
“她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怎么变这样了?”景仁有些好奇,蓝梦颖和蓝月颖两姐妹都不错,对这样的女人这样关心,他也有些好奇,他又想起在那女人身上传出的那一丝淡淡的死气。
“很以前开朗,对所有人都很好,后来生了个死婴,人就变成这样了······”蓝梦颖喃喃说道:“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敢相信,她这样一个人,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变成这样。她现在一天神神叨叨的,一直在说她的孩子没有死,一直在找她儿子。”
“这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天大的事,你也不必太在意,也许哪天她就想清楚,自己走出来了。”景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看得出来蓝梦颖很尊敬那女人。
“我只是想不明白,表姐一直是一个乐观、坚韧不拔的人,什么样的苦她都能从容面对,怎么会就变成这样了呢。普通人一般都不会这样,这有些不符合常理。”蓝梦颖一脸严肃地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第二次见面的人说那么多。
也许表姐的事情给自己的心态带来的影响,蓝梦颖心里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