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栋装修豪华的宅院内,今天到景仁宿舍的老妪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呵呵,我就说不用急,不用急,就你这脾气,怎么样,碰钉子了吧?”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坐在主位上,笑呵呵地说道:“余音,和爷爷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今天和老妪一起去的漂亮的女孩,低下头,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老妪,腮帮子鼓起,没有说话。
老人看着景余音的样子,板着脸说道:“爷爷问你话,你看着她干什么?”
“爷爷,你自己问姑祖母,问我做什么?”景余音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
“叫你说你就说,爷爷现在说话都不管用啦,你别管你姑祖母,大胆地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余音又偷偷看了一眼老妪,又看了看自己的爷爷,这才慢慢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在描叙到景仁满脸笑容说最后那段话时,景余音差点笑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
老人听完后,一脸古怪,他轻声对景余音说道:“余音,你先出去,我和姑祖母有话说。”
“你兴冲冲地带人过去,就说了四句话,把人得罪死了不说,还被人家说得哑口无言,你可真是厉害。”景余音出去后,老人淡淡地说道。
“四哥,我就不明白,为这个小畜生这么大费周章做什么,我们景家不缺这么个人。”
“撒哈四百三十二年以来唯一的练气境的阵道天才,我景家什么时候有过这个样的人才?”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十一岁还是练气,算什么狗屁天才,竹萱那个小贱人生的,果然就是个废物。阵师也是要修为的,玄天界这样的人还少吗?这么多年都没认,现在过来有什么意思,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哼!一个不知道尊重长辈的小畜生而已,还不如,干脆就这样算了。”
“他排位赛第一轮赢的那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虽然景仁只是练气境,能赢那个小姑娘也不简单。”
“呵呵,四哥你可不要骗我,我也看了留影石,怎么看那都只是意外,第二场马上就原形毕露了。”老妪一脸的不屑。
老人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他皱着眉,轻声说:“这是家主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他还是有点实力的,相距一个大境界,还能勉强抵挡一下,已经很不错了。不管怎么样,他身上流的总是我景家的血,而且还是景明的种。根据余音刚才说的,你也别小看他,你想想他今天和你说话的样子,你觉得这是他这个年龄的小孩能做出的?余音这一代的后辈,有一个有他这样的心性,景家就后继有人了。”
“哼!不过是牙尖嘴利罢了。玄天界,总要以实力说话,其他的都是假的。”
“你呀你,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和唐小胖的谈话,其实没什么营养,道理景仁都懂。不过是找个朋友来倾诉,找点精神上的安慰和共鸣。
被唐小胖这样一说,景仁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他本来想把事情告诉墨萱,但是认真想想,现阶段还是先别说,先看一下对方的目的再说。
景仁想起了母亲大人,也不知道她在涅槃塔里怎么样了。
景仁不知道为何母亲从来没和他提过父亲,这里面总有些不对劲。按道理,母亲和父亲的感情是很好的,从他的姓氏就可以看出来,可是她愣是没和景仁提过只言片语。景仁对这个父亲虽然没有感情,不过,有时候他也有些好奇,母亲和父亲的故事。
景家有没有实力,和他的关系不大,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景仁觉得自己过得还算可以。现在景家人找上门来了,来的都算是长辈,血脉上的压制是纯天然的。在没有完全翻脸前,景仁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重。今天要不是那个老妖婆,那样辱骂母亲大人,景仁完全不会还口。相反,还会好脸相迎。
辱骂他景仁可以,辱骂母亲大人,那景仁可是受不了。为人子者,景仁觉得这是最基本的。景仁现在考虑的是该怎么样处理这些东西,脑子有点乱。算了,景仁心里想着,等他们再来的时候,再说吧。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何必庸人自扰。
心不静,景仁就练了一下拳法,待心里平静下来,他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接下来几天,景仁没有出门,除唐小胖天天会过来之外,昨天谢傲东过来和他告别,谢傲东也要出任务去了。
景家人没来找他麻烦,景仁也乐得清闲。有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出突然,晚上睡一觉起来,他也就把这些情绪甩掉了。
没人打扰,除开那些每天必需修炼的东西。景仁就痴迷地研究阵法,他的记忆力没有问题,但是要琢磨一个阵法,光靠记忆用处不是特别大的。他会有意识地在脑海里构建,相同品阶的虚空阵法,不过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样的印证对精神力的消耗异常恐怖的,有时候想着想着,他就会自己睡过去了。
这时候景仁终于明白三师伯,为何老是那样一副形象,痴迷阵道的阵师,有时候真的是不得不懒,因为真的舍不得挤出任何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他每天都会翻一翻三师伯的笔记,里面的记载给了景仁很多的灵感。
今天天气很好,一大早景仁就起来了,修炼要张弛有度,一味地研究景仁觉得很累。他今天要出去走走,不去远的地方,就在学院里到处走走看看,可以混进教室去听课,也可以看看学院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还可以欣赏一下学院漂亮的美少女。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那伙人又来了,景仁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那天那个老女人没来,也没有带护卫,就是一老头带着那天的美少女。
敲门声响起。
“来了!”
景仁叫唤一声,然后起身去开门。
“老人家,有事吗?”景仁打量着两人,轻声问道。
老人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笑着说道:“呵呵,确实有点事情要说。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看着这架势,怀柔政策已经拉满了,又是一位看不透的老妖怪。景仁自己都不明白,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练气境阵师,至于么。
“说笑了,来者是客,进来吧。”景仁把他们都迎进厅上,搬来椅子,轻声说道:“你们坐。”
他找来两个杯子,给两人倒了水。
“我们的来意,经过上次的误会,想来你心里有数。”老人笑咪咪地说道。
“是有些猜测,不过从小家母就从没有提过有这回事,所以有些突然。既然是误会,那天说话有些唐突了,也望那天的老人家不要记在心上。”景仁淡淡地说道。
气愤归气愤,人家的年龄摆在那里,那天景仁也出了气。有时候,姿态摆低些准没错。
老人有些诧异地看了景仁一下,笑着说:“那是家妹,算起来是你的姑祖母,她就那脾气,说话有失分寸,看在长辈的面子上,你也不要计较。”
景仁点点头,淡淡地说道:“计较实在不敢当,姑祖母这事先放一边。不说别的,老人家年纪放在那里,尊老爱幼母亲大人还是经常教导的,景仁自是不敢忘,那天确实是我鲁莽了。”
景仁顿了顿,看着眼前的老人,脸上露出笑容,继续说道:“我虽然姓景,名字也是母亲取的,不过她老人家,却是从来没和我说过有关父亲的事,我也从没见过父亲,这十一年来也从没有和父亲相关的人过来找,一时也弄不清状况。不知老人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绵里藏针,老人心里感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景仁,景仁稚嫩的脸庞让他恍惚,他感觉只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他沉声说道:“你父亲景明和你母亲竹萱的事,当年知道的人不少,只是当年景明出事,我景家上下也是悲痛欲绝,竟是没发现你母亲已经怀了你,所以这些年也就没有寻过来。前段时间,家中传来撒哈出了一位了不起的阵道天才少年,这才无意中知道了你的存在。”
景仁低下头,沉声说道:“唉,可惜母亲大人,已经进了涅槃塔,现在生死不知。她进去是也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这事闹得我是在有些不敢相信。”
“这倒也简单,我记得你母亲也有师兄妹,不妨一问究竟。”
“现在也只能如此,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知道,算了,回头我会去问。就当这个事情为真,不知你老过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我景家麒麟儿,景家实力在离洲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能随我回去认祖归宗那是最好不过了。”
果然,这老家伙的目的就是这个。我好好的撒哈之子,现在要做什么景家麒麟儿,除非我脑子秀逗了。去到景家,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景家能全力培养,打死景仁都不相信,从那天那个老女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世界时很现实的。
“血脉走到哪里都是改变不了的,认不认祖归宗,也没那么重要吧。母亲大人的事情如今弄得我心力憔悴,哪里还能有心气去做别的事情。我现在在撒哈也挺好,墨姨对我很好,学院很照顾,前段时间还做了些小生意,资源也还是不缺的。现在我就想好好学习,等母亲从涅槃塔出来。”
小狐狸,老人眯起双眼,笑着说:“呵呵,那好,今天就聊到这里,改天有空我再过来看看你。”
“不吃个便饭再回去,这怎么行,大老远的过来,我这就去弄,你们等等就好。”景仁立马挽留说道。
“不用麻烦了,也还没到饭点。”
“那好吧,我送送你老......”
景仁把他们送出去,关上门,脸上露出笑容。他的话里话外,相信那个老狐狸应该能清楚,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
他走到宿舍里,拿出传音牌,轻声说道:“墨姨,是我,有什么离州景家的人来找我,说是我父亲家那边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嗯,我知道了。”墨萱的声音从传音牌中传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你就在学院了好好学就可以了。”
这也太平静了,难道墨萱早就知道了这么个事?景仁心里不免怀疑。
“好,我知道了,墨姨。”
老人出了景仁宿舍,就笑眯眯地问道:“小余音,你觉得,你这个小堂弟怎么样啊?”
景余音想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实力不怎么样,花花肠子特别多。”
“呵呵,他的实力还是不错的,你练气境的时候,也没办法和筑基境的对战吧,他那几下子,可不是哪个人都能打出来的。”老人笑呵呵地说,“才十一岁,啧啧啧,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他的?真是有趣。”
“看样子,他是不愿回景家,爷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继续找他吗?”景余音不由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是他我也不会回景家。他看他现在,撒哈学院的高级班,资源不愁,在撒哈还被重点培养,你是他,你会回景家?景家能给他什么?”老人轻声说道:“不说其他,以他的资质,突破到通玄境后,最差也是个中品阵师,走到哪里都不愁资源。再说了他对景家没有任何的感情,就靠我们一张嘴,能说服他?我看完全不可能,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就是景明来都不可能说动他。”
景余音歪着脑袋,舔了舔嘴唇,说道:“景家家大业大,他想要什么那就给他就是了,不然,那就这样算了?”
“你说给就能给?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唉,我也头大,家主的都发话了,总要尽力吧。这个小家伙,滑不溜秋的,骗是骗不了的,关键是你姑祖母还把他得罪死了,这就更加难办了。”
“他不是说他不在意了吗?”景余音错愕地看着老人,脱口而出。
“这话你也信?”老人苦笑道:“他那是讽刺你太奶奶,没把你姑祖母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