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节奏
在一片嘈杂声中，比赛就要开始了，谢傲东最后还是没来，他似乎是真的在一心一意准备比赛。
排位赛没有举行什么开幕式，参战的人都不会在排位赛期间，得到老师的指导，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不过参赛者找其他人进行咨询制定战术，这些学院是不会禁止的，所以有些人也会为了名次，到处招聘智囊团。
“各位，撒哈学院一年一度的排位赛即将开始，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们......”台上讲话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落落大方，说话得体，而且面面俱到，几分钟时间就把该感谢的都感谢了一遍，该欢迎的也欢迎了一次。
整个场地中，只有三位裁判有座位，其他人都是站着看比赛。景仁了解到，这里和斗场差不多，比赛的时间都不长，像这样，上场就要出全力的比赛，对战的时间都不会很长。
擂台上的大屏幕已经开启，擂台上的一切动静投影在屏幕上，女孩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景仁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个世界阵法的奇妙，在生活中当真是无所不能。
“撒哈学院排位赛，正式开始！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撒哈学院排位赛第一轮第六场。下面，让我们有请两位参赛选手，中心学院的谢傲东和第一区学院的吴莽！”
谢傲东和吴莽分别从擂台的两头走到擂台上，随着两人走到擂台上，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然后巨大的呼喊声直冲天际，现场的氛围一下子无比热烈了起来。
唐小胖把爆米花塞给景仁，自己在台下又碰又跳向谢傲东招手。可惜的是，谢傲东全程都没有，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
谢傲东身上穿着一件灰色中品防御道袍，手上握着一个大地牛犀的角做成的法器。
吴莽的身材不是很高大，身上也不是一般体修那种肌肉男的形象，不过看起来气势很足，有一股特有的英气。他没带有其他的武器，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衣衫，手上戴了一副淡蓝色拳套。
实际上，修士的法宝并不是品阶越高越好，高级的法宝固然厉害，不过境界低的修士根本就不能，完全发挥出法宝的威力。而且高级法宝的使用，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所以，法宝要用适合自己的，在什么境界用什么法宝，这很关键。一个契合自己的法宝所发挥出的威力，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这家伙，把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了。”唐小胖嘟囔了一句。
“按惯列，对战双方，其中一方被打下擂台、倒地不起或是主动认输，比赛结束。现在，比赛开始！”中间的裁判站起来，冷声说道，擂台也被一层透明的能量罩罩住。
“中心城谢傲东！”
“第一区吴莽！”
“请多指教！”
谢傲东往后退了一步，面沉如水，手中的犀牛角瞬间亮起了，身上披上一层淡黄的光芒。“沙海！”他低声喝道，黄色的细小砂石弥漫整个擂台，擂台刹那间变成一一个小型的沙漠。砂砾之间看似平静，却发出磨牙般的声响，在空中幻化成一杆杆长矛，密密麻麻般向吴莽涌去，声势骇人。
吴莽冷笑一声，他握紧拳头，淡蓝色的拳套在阳光下像是流动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震散了脚下的沙子。他迈着步子不断向前，出拳迅若奔雷，拳风呼啸着发出尖锐的的音爆，把迎面而来的沙矛都震散了，沙矛看似漫天飞舞绵延不绝，不过没有一粒砂石能近到他的身体。
他的力量有一种特殊穿透力，每一击都有一种奇怪的节奏，应该是天赋带来的。最可怕的是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步伐，会时不时发出一记无声息的腿刃，穿过沙海，直奔谢傲东。
“我艹，看看，看看，我就说我们中心城的兄弟最棒，看着架势，解决战斗那不是分分钟。”
“你眼睛长到屁股上了，第一区的那小子，能有那么好对付？滚一边去，别吵老子看比赛。”
“······”
大屏幕上的影像连声音都附带了，那场面真是有些壮观，看得景仁也不由有点失神，他嘴里喃喃说道：“太刺激了，都赶上好莱坞大片了......”
钟宏宇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场上的形势，一言不发。
“谢黑子，干掉他！干掉他！”胖子大声喊道，都有些破音了。他有些兴奋，不断挥动手臂，都快忘了爆米花还在景仁手里。
谢傲东的攻势也不是一点战果都没有，随着吴莽有节奏地一步步逼近，吴莽的身上有些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衣服也被划破了多个口子。谢傲东的沙海不是幻化成武器才有杀伤力的，沙海是由灵力幻化尖锐的砂石，每一粒砂石在谢傲东的手里，都是致命的武器。
不过吴莽的拳风都已经把绝大部分伤害击碎，体修强悍的体魄让他只受到很小的伤，这样的伤势对体修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对他么有任何的影响。
他的腿刃却是让谢傲东遇上了大麻烦，吴莽出腿神出鬼没，角度不仅刁钻，总能找到他无意中露出的破绽，要不是今天穿了防御的道袍，加上自己是土系的修士，今天怕是要输。他全身心投入，不敢让吴莽近身，和一个体修打肉搏战，那他也就玩完了。
吴莽却是越打越兴奋，他眼神冷冽，目露凶光，挥拳如风，漫天的沙矛被他打散在空中飞舞，又不断地形成沙矛向他袭来。
“喝！”
他挥出一拳，嘴巴突然发出一股恐怖的音波，透明的防护罩似乎都在音波下抖动了一下。屏幕把声音传出来，声音大而尖锐，台下的一些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谢傲东全身都抖动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迷茫，沙海也跟着陷入了停顿，不过他眨眼间就反应过来，在吴莽进一步靠近之前，把他逼退，停顿的沙海又重新恢复。
“一区的这家伙有点本事，如果谢傲东不想办法的话，最后输的肯定是他。”音波攻击后片刻，景仁皱着眉头看着擂台上的打斗，淡淡地说道。
虽然场面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还是谢傲东占了上风。但是，景仁敏锐地感觉到，吴莽的那声音波攻击，打乱了谢傲东的节奏。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失去了节奏，那就意味着输。
钟宏宇皱着眉，转过头，眼睛带着疑问，轻声说道：“傲东还没露出疲态，他现在还略微处于上风。”
连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唐小胖听景仁这样一说，也停了下来，看着景仁，似乎想知道景仁这样说的依据。谢傲东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他心里肯定是无条件支持，不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景仁很稳重，几乎不会危言耸听。
景仁眉毛一挑，淡淡地说道；“他失去了自己的节奏，这很致命。”
他不是在开玩笑，刚才的音波攻击，应该在谢傲东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现在不仅要防备吴莽的腿刃，还要防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音波攻击。刚才的那一愣神，让谢傲东埋下了惧怕的种子。他现在的攻击，已经没有刚才的自信和果断。他犹豫了，除了音波攻击，可能还因为害怕对方还有尚且未出的手段。
狭路相逢，犹豫就会败北。
唐胖子听景仁这样一说也愣住了，节奏这东西他当然懂，不过怎么看节奏有变，这就有些玄幻了。他转头看着擂台上的战斗，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不过，他没有再疯狂地为谢傲东加油，而是安静地看起了比赛，他似乎想看出景仁说的，所谓的节奏变化。
钟宏宇则是若有所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上的战场，眉头皱得更深了。
“呵呵，一区的这个小家伙不错，力量的属性很少见，天生炼体的材料。”
“可惜了中心城的这个小鬼，天赋上佳，可惜心性还差了点意思。”
“哼，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撒哈每年多少孩子走出去，走到最后的未必是这些有天赋的。”
“你说的不错，撒哈还是太安逸了，没有磨砺终究还是空。不过天赋还是要的，他们虽然成不了最少数，最中坚的力量还是要靠他们。”
“你们当初谁不是被称为天才，别把自己也绕进去了。来当裁判，不是来感慨世道的，专心点，别出了岔子，闹出笑话。”
裁判的话当然没人听见。台下观战的人，还在为自己支持的对象呐喊助威，对于观看比赛，下了注和没下注的态度是两回事。
轰！
轰！
轰！
此时，擂台上，经过一番的对峙，最先没忍住的是谢傲东，他率先发难，漫天的沙矛在空中解散，三个巨大的沙漏斗旋转着，发出恐怖的呼啸，整个擂台都在微微抖动。
“沙刺！”谢傲东两眼略微发红，一脸狰狞，对着吴莽低沉地吼到。地面上的沙海涌动，一根根尖刺闪电般射向吴莽，想要把吴莽逼到空中。
场下的观众看见战局发生改变，发出更加狂热的尖叫，氛围一下子被烘托到最高潮。
他本有机会赢的，景仁心里不免有点可惜，叹息着轻声说道：“结束了。”
钟宏宇和唐小胖像是没听到他的叹息，眼睛死死地盯着擂台，看着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
决胜的时刻来了。
吴莽一声冷笑，他一脚用力踏在尖刺上，尖刺入雪花般消融。他的身体陡然拔高了一些，身上的肌肉鼓起，巨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他双脚扭成麻花，对着前方踢出几脚，快到看不清，好像他从来没踢过一样，脚就回到原地了。几道巨大的腿刃，划过尖刺，没发出一丝响声，就穿过沙海，以诡异的弧度杀向谢傲东。
谢傲东样件腿刃袭来，心里一惊，心神就乱了，下意识把灵力用在防御腿刃上。
“沙盾！”
巨大的沙墙瞬间在他的身体外围，空中巨大的旋转沙漏顿时小了一半。腿刃一头扎进沙墙，同样没发出一丝声响，腿刃穿过沙墙，已经是强弩之末，打在谢傲东身上，防御道袍把剩余的力道也给消除了。
“挡下了。”谢傲东心里一喜，不过马上，他只听见一声巨吼，就感到一阵晕眩，人差点晕死过去。
时间调回一个呼吸前。
谢傲东的攻击骤然停止，也就不到半个呼吸，吴莽一直在找这样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哪里会才错过。
“喝！”
更恐怖的音波攻击紧随腿刃而至，他脚步没停，脚尖一点，人就以极快的速度想前掠去，他手中的拳不停，拳劲打散空中的沙子，人就这样从变小的沙漏下方来到谢傲东身旁。
“完了......”钟宏宇闭上眼睛，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唐小胖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擂台。
谢傲东刚出晕眩中醒来，沙包大的拳头就密集地招呼在身上，巨大的疼痛袭来，他来不及喘息，就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眨眼间，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擂台之外了。
裁判很快就宣布了胜负，这场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擂台下，欢呼声和叹息声四起，赞叹声和叫骂声交织，人群就这样的开始四散开来。
唐小胖见谢傲东躺在擂台下，赶紧干了过去，景仁和钟宏宇也跟着跑了过去。
擂台的工作人员动作很快，已经在谢傲东旁边帮他检查伤势。
谢傲东看见他们三个过来，脸色难看地把头转了过去，他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狼狈不堪。唐小胖上去要扶他，他把唐小胖的手甩开，也没有理会一旁的工作人员，自己挣扎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没看景仁他们三个一眼，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开了。
唐小胖还想上去扶谢傲东，钟宏宇把他拦了下来，轻声说道：“让他自己静静。”
“可是......”唐小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呆呆地看着谢傲东离开的背影。
景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仅是输了一场比赛，胜败乃兵家常事，谢傲东以前又不是没有输过，怎么这次气氛那么尴尬。看着现在的氛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对劲。这个小圈子，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其他两人不说话，他实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比赛，三个人都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
见唐小胖和钟宏宇都没了心气，在这学院里晃悠也不是个事，景仁不得不提议说道：“这比赛已经没什么看头，我们先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