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朱旭在岙田村一脸苦相,但他对来小树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回去的第二天上午,他就拿着一盒“太平春风”走进了服务与保障处的办公室。
贾超英是s机关事务橘服务与保障处的负责人,他正好在处理一件公事,见朱旭进来,便说:“呦,小朱啊,你先坐一会。”
说着,他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交给办事员,嘱咐道:“这个迎新会的事情,黄河饭店那边你们要派人盯着,还有,裘副SZ虽然退下来了,但也是老领导了,你们安排座次的时候尽量把他往前排。”
朱旭瞅着办事员走出了办公室,对贾超英说道:“瞧您这日理万机的,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贾超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都是领导,总要服务好,怎么,小朱,找我有事?”
“也没啥事,我就是看元旦快到了,咱们往年不是都会采购一批慰问礼品嘛。我有个朋友,做了一点土特产,您看看。”
说着,朱旭拿起“太平春风”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贾超英没说话,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朱旭,心里已明白了一些事。
朱旭虽然是朱副TZ的儿子,但平时在单位很低调,除了时不时找不到人,也从来没有找他办过什么事。
这年头拿着条子来办事的很多,没拿条子直接来办事也不少,像朱旭这样的,已经算家风很正了,算得上是子女界的一股清流了。
这礼盒估计就是朱旭自己搞出来的,至于什么朋友嘛,懂得都懂。
不过,一个柿饼礼盒,算不上什么,再说买谁的不是买呢,想到这儿,贾超英拿起一个柿饼说道:
“呦,这柿饼不错啊,多少钱啊。”
朱旭搓了搓手,笑着说:“不贵,100。”
“100?”
贾超英作为负责物资采购供给的服务与保障负责人,经手的礼品物资海了去了,这柿饼在他眼里加上这个不错的包装撑死也就70块钱,这已经是加上利润和好处费的价格了。
关键你朱旭开口,就为了这点钱?格局小了点吧。
他心里不禁看轻了朱旭一眼,在心里轻笑了声:“你真应该回去和你老子好好学学。”
见贾超英这副表情,朱旭还以为他嫌贵,于是凑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刘SJ有个女儿你知道吧?”
刘国龙这个黑面神贾超英怎么会不认识,不过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贾超英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朱旭,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朱旭手指在盒子上“太平春风”四个字上点了点,神神秘秘的说:“头儿,你看看,这几个字,他女儿写的。”
贾超英听了心里一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朱旭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和自己扯谎。
但贾超英面却没有露出一丝惊诧之色,只是拿着盒子欣赏着上面的几个字。
“嗯,这四个字写的不错,有大家风范。”
朱旭叹了口气,说:“我那个朋友啊,在山区,条件很艰苦,就想着做点柿饼给村里增加点收入,就找到了我,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吧,头儿,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这不,我就找到您这儿了。”
能做到贾超英这个位置的,无不有个七窍玲珑心,就这一会,他脑子里已经把这件事来龙去脉,利弊想了个清楚,不说别的,就冲着刘国龙女儿和这个礼盒的关系,这个人情他都要卖:
“山区的啊,那的确要支持一下,这柿饼做得也蛮好,包装也喜庆,这样吧,定500个吧。”
“500个?”
朱旭本以为能个200个就很好了,没想到贾超英一开口就是500个。
“小朱啊,你来单位不久,一些情况不是很了解,你看,S里这么多领导,S直机关,下属单位,离退休老干部,ZY驻豫机关和企业,500个不算多,我觉得可能还少了一点,700个吧。”
这就看得出贾超英和朱旭水平的高低了,既然要买人情,干脆就买的彻底一点,而且光一个省直机关,处级干部就不少于150人,你定的少了,最后你有他没有,反而不好。
“谢谢头儿,那我现在就给我朋友打电话。”
“对了,朱旭,你刚才说这礼盒150一个还是160一个来着?”
朱旭愣了下,转瞬笑着说:“150一个,柿饼能值多少钱来着。”
等朱旭走后,贾超英又把“太平春风”礼盒拿起来看了看,“朱旭啊,你要是学到你老子十分之一就好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要换做你老子,直接就给我报200了。”
接到朱旭打来的电话,王羽笑的嘴都合不拢了,700盒啊,150元一盒那就是13万5啊,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村长看着放下电话还在傻笑的王羽说,“娃,你笑啥嘞,嘴大的都能装进一只蛤蟆嘞。”
“村长,我们那个柿饼有人订了700盒,10几万呢。”
“啥?10几万?”
村长呆住了,不过他只高兴了一会,就想到了很多事,忧虑的说道,“那700盒,就要好多柿饼,还有盒子,你能交得出来不?”
王羽只顾着高兴,把供货能力这茬也给忘了,李小柱爷爷说过,他现在一个月最多也就做30个盒子,700个,加上给张胜男计划里的100个,岂不是要做2年多?
咋地,等两年后交货,给香港回归献礼啊。
还有,800盒柿饼,每盒2斤半柿饼,那就要2000斤柿饼,按柿饼和柿子鲜果1:3的重量来算,那就要6000斤鲜柿子,按上次王羽统计的,就算村上437棵柿子树的产出都给了他,也就将将够,但以后怎么办?难道做完这锤子买卖后就不干了?
“我先去趟李小柱家,把盒子的事情落实下,然后再去找桂芳。”王羽刚要走,就被村长给拦住了。
“你莫去找池桂芳嘞,人家都说你闲话嘞。”
“啥闲话?”王羽疑惑的问道。
村长说,“你说啥闲话嘛,她一个小媳妇,天天往你那跑,人家都说她和你有事,还有人说看见她晚上钻你被窝嘞。”
看见钻我被窝?玛德,我是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是吧,想到这儿,王羽生气的说道:
“谁嚼得舌根,也不怕烂了舌头。村长,你可不能听他们瞎说啊。”
村长撇了他烟,弹了弹烟灰,说:
“你气啥嘛,你,我还不知道嘛,怂得很!她婆婆嘴凶,要不是我拦着,早来找你嘞。”
王羽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双手,说道:
“好,村长,我怂~~那不找桂芳,柿饼谁做,咱这生意不做了啊?”
“咋,没她,就没有人会做柿饼嘞?”
说着,村长一抖身上披着的衣服,像一个骄傲的将军般走到窗前的一张桌子前,打开电源开关,敲了敲麦克风,开始了全村广播:
“喂~喂~俺是村长,给大伙说个事,家里有柿子树,会做柿饼的,晚上7点来村部开个会哈,李水栓,你也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