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不就成了?”张胜男拿出这120元放到了柜台上。
“张姐给我50就行,我就收个成本价。”
张胜男朝王羽看了眼,数出五张大团结给他:“你还蛮懂规矩的嘛。”
王羽嘿嘿一笑说道:“那张姐,以后能不能再帮我卖一些。70元给你。”
张胜男想了想,点了点头,“行,不过我要先货后款,卖出去再给你钱。”
“没问题。”对于张胜男的要求,王羽一口答应了下来,“那我先走了,晚了就没车了。”
“等下。”张胜男喊住王羽,从包里掏出1000块钱递给他,“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不能让你白挨那一下,这1000块钱你拿去买点营养品。”
王羽看了看钱,咧着嘴说道:“不用了,你不是送了我件羽绒服嘛,走了啊,张姐。”
王羽刚一转身,烟酒店的门就被人从外面重重的推开,差点撞到他的脸上,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一顶帽子的中年妇女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女人一进门,就指着张胜男破口大骂道:“张胜男,你个臭婊子,都是你害得我家老范。”
“你嘴巴放干净点,骂谁臭婊子呢。”
张胜男脸色一黑,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
“就是你勾引老范,害得他坐牢,你倒逍遥快活,你个狐狸精,臭婊子,把老范的钱吐出来。”
王羽都懵了,我难道是事儿妈体质吗?走到哪儿哪儿有事是吧。
“钱?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你要钱找法院检察院去啊。”
中年女人一听,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嚎叫着:“老范,你个没良心的啊,钱都给了狐狸精了啊,你出事她也不管你啊。”
张胜男见中年女人这样,从柜台里走出来,拽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
“你要闹去别的地方闹,别在我这儿闹,滚。”
“狐狸精,臭婊子,我今天就砸烂你的脸。”
中年女人见张胜男来拉她,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拿起摆在架子上的一个酒瓶就朝张胜男脸上砸去。
王羽见状,赶紧插到两人中间,转身把张胜男护在了怀里,这女人这一酒瓶子好砸不砸,正好砸在王羽的伤口上,咚的一声,血霎时就从王羽头上的纱布处渗了出来。
女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见把人砸出血了,人也懵了,丢掉酒瓶,哆嗦着骂道:
“好,你还养小白脸,没男人你痒是吧,不要脸,狐狸精。”
女人一边骂着,一边朝门口走去,然后就跑了。
王羽更懵,有没有搞错啊,这还没到24小时呢,我就被砸两下了。
还有,大姐,我不是小白脸啊,小白脸要技术的,我是偶像派,一点实力也没有的那种纯偶像派啊。
“你没事吧。”
张胜男也顾不上去追那女人,拿着一块毛巾捂在了王羽头上。
“没事。”
这女人力气也不大,就是把他昨天的伤口又给打开了,没有想的那么严重,就相当于被人敲了一棍子。
“这谁啊,深仇大恨啊。”
“和你没关系。”
张胜男沉着脸拿来红药水给他又抹了一遍,重新换了一块纱布,王羽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王羽等疼痛稍微轻了点,就背起包走出了门,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再看看张胜男现在的脸,比外面的天气还阴,自己还是趁早溜吧。
柜台上沾着血的纱布和棉球还没有清理,五根细长的手指在上面有节奏的敲打着,柜台玻璃倒映出张胜男画着浓妆的脸,她眯着眼,不露表情,喜怒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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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男的家在郑州最好的小区,三室一厅,此刻,最大的那间卧室里,衣物凌乱的丢弃在床上,而厨房则传来一阵动静。
张胜男靠在大理石台面上,看着低头忙碌的王羽,她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就算那个人在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卧室或者客厅,从没有来过厨房。
“哎呀,你这也太小了,我那么多,放不下啊。”
“啊?怎么这么多,分两次吧。”
“这怎么能分两次,我都快好了。”
“你就这么来吧,大不了我等下多洗一下。”
“行吧,那你别动。”
。。。。。。。
王羽把锅里的鱼汤分两次倒在小碗里,就这样锅里还剩下不少,“你要买几个大碗啊。”
“我一个人住,哪用得着那东西。”
张胜男把两只碗端到餐桌上,上面已经有一碗韭菜炒猪肝和三杯鸡了。
本来她想请王羽去饭店吃,王羽却说饭店吃的又贵又吃不好,就说回张胜男家随便吃一点就行,这些菜都是王羽路过菜场的时候买的。
擦了擦手,王羽看了一下时间,说,“张姐,你先吃吧,电话能不能借我用下。”
“用吧。”
张胜男拿着小碗慢慢的喝着鱼汤,又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猪肝放进了嘴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家常菜了,应该说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男人给她做过饭。
她看着正在打电话的王羽,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竖着耳朵把王羽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小树,我这里还有点事,什么事?我走在路上,别人丢下来的一个瓶子砸头上了。”
“没事没事,真没事,没缝针,就蹭破点皮。”
“我知道了,该花花,肯定好好吃饭,好了,挂了啊。”
见王羽挂了电话,张胜男把筷子递给他,问:“女朋友?”
“不是,学校的老师,让她帮我代课。”
王羽接过筷子,吃了一口菜,“味道还可以吧,张姐。”
前世为了撩妹,可没少练厨艺,对他来说,不仅要征服妹子的身体,还要征服她的嘴,双管齐下,上下都要满足。
“很不错。陪我喝点?”
张胜男从酒柜上拿下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谢谢张姐,我不喝。”
如果是以前,张胜男不说,王羽也要让她喝几杯,都进了你的屋了,你不醉我哪里有机会,但现在,作为一个小学校长(代)和太平春风柿饼的业务员,王羽没这个心思,至少现在没有。
张胜男看了眼王羽,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就这么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也不说话,王羽也默默的低头吃饭。
张胜男有一家高档烟酒店,一套房子,还有一辆车,特别是这辆富康,现在都可以抵得上一套房,而且从她和那个什么程主任的交谈来看,张胜男还有一些别的资源,这些怎么来的,王羽都已经猜到了。
“其实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今天那个是他老婆。”
张胜男好像有点醉了,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直勾勾的看着酒杯说道,
“我中专毕业后留在了郑州,一开始在亚细亚做售货员,偶尔也去当礼仪小姐,后来就被他看上了。”
当一个女人向你说起她的往事的时候,作为男人最好就是默默倾听,王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菜,心里却在快速转动。
“这房子和车就是他给的。你穿的这衣服也是他的,只是他穿不了了。前年进去了,受贿,贪污。”
王羽瞬间觉得自己抖起来了,我何德何能,和领导穿一件衣服,还有张胜男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还让我等他,想什么呢,他老婆孩子不等,我凭什么等他,真特么把自己当情圣了,又不止我一个。我特么最好他死里面。”
“他当时有笔钱是用我的名字存的,你想不想知道有多少?”
张胜男朝王羽妩媚的看了一眼,王羽没说话,摇了摇头,心里默念人生八字箴言,关你屁事,关我屁事,这不是我能听的,我不配知道。
见王羽摇头,张胜男收回目光,晃动着酒杯说道:
“我就用这笔钱开了一个烟酒店,白天开开店,晚上蹦蹦迪。做人不要太开心,我25年,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自由过。”
“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没人管得了我。”
张胜男用开心的语气说着不堪的往事,王羽则低着头,然后,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有滴眼泪滴进了碗里,和鱼汤混成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