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给您长脸了不？”
考核完成的林家福，飞奔到了还在思考人生的刘成面前，笑嘻嘻地开口。
“长脸，可太长脸了！”
刘成看到自己这个出色的徒弟，直接忘了自己在思考的问题，这是他徒弟，他教出来的。
“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冲刺下五级工？”
“必须的！”
面对刘成的询问，林家福信心十足。
昨儿的他，对此还有些不确定，但今时今刻的他，要通过五级钳工的考核，那是十拿九稳。
之前考核通过带来的那种特殊的提升，让林家福的技术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或许钳工的某些知识还不足，但他在技艺上娴熟程度，说是登峰造极，也是不差的。
正是这种进步，让林家福信心大增。
“好，那师傅可就等着了！”
刘成没有因为林家福的成就卓然就心生嫉妒，像他们这一行，真不存在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情况。
钳工，本就是一个技术活儿。
熟能生巧！
一个老师傅的价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取代的。
“走，吃饭去！”
刘成很满意林家福的这份态度，“今儿个，师傅请你吃小灶！”
“别，师傅，还是等考核完了，徒弟请您！”
“请我啊，那可就不能在食堂了！”
“东来顺还是丰泽园、便宜坊，师傅您随便挑！”
在这个问题上，林家福是一点不带吝啬的。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赶赴食堂的路上，跟在刘成、林家福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老师傅们找刘成，刚过关的学徒们找林家福，很是热闹。
跟娄半城在一起的领导们瞧见这一幕，也都挺高兴的。
这就是工人同志们的精神面貌！
可喜可贺！
……
午饭后，简单休息了半小时后，考核重新开始。
五级工的考核！
林家福信心十足。
五级工，跟四级工，其实已经有了某种本质上的差距。
按照时下的工人八级工资制，四级工以及之前的工级，不算学徒工，每提升一级提升一级，工资都只增加个位数。而四级工到五级工，增加的是两位数。
四级工每月51元，基本工资。
五级工每月63元！
这个差距，都快比得上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要知道，学徒工，一个月只有十四元。
只有成了一级工，工资才会变成二十八元。
看吧，这就是正式工跟学徒工的差距。
五级工的考核，不再是按照工件操作，而是看图纸操作。若是技术不到家，知识不够，那么，看到这图纸，人就得傻眼。
但这难不倒林家福。
且不说他最近有在看书，单单是觉醒的上辈子记忆，让他跳出了九漏鱼的行列，知识水平在这个年代，少说也算个人才。
图纸其实并不算复杂，立体三维的图纸，涵盖了工件的各个方面，有总图，有侧面图，有细节图。
看懂了图纸，脑袋里得有个完整的立体概念，然后才好操作。
这时候可没有老师傅指点要从哪儿开始入手，因为，成为五级工，就代表你是一个有资格带徒弟的老师傅了。
“这也太难了吧！”
在林家福考核工位旁边的一个中年工友看着手里的图纸，感觉头都要炸了。
他以前也是接触过五级工件的，哪儿有这么复杂。
只是，他忘了，他以前接触到五级工件的时候，旁边有老师傅给他提点来着。
找准了切入方向，然后就简单多了。
毕竟，万事开头难。
林家福平静下心神，开始上手操作。
基础的操作，都是不变的，而只要脑海里有工件的整体模样，剩下的活儿就交给手。
林家福这边开始操作，很快进入状态，动作如行云流水。
“稳了！”
几个负责现场观察的老师傅看到这一幕，都明白，林家福这个学徒工，今天是真的要大出风头了。
若是别的年轻人，他们可能会选择压一压，让他把基础的技术磨砺一番，但林家福展现出来的技术，比他们这些老师傅都不差，他们甚至都感觉，自己的技术可能需要再磨一磨。
终于，考核结束！
老师傅们接手评判工作。
一共二十八个人人参加考核，最终只有十一人通过考核。
林家福赫然在列！
然后，轧钢厂的广播就传出了播音员的清晰播报声。
似乎是得到了厂领导的指示，播音员特别将林家福拎了出来，学徒工，过五关斩六将，一举拿下五级工的考核，厂里甚至广播给出奖励。
一台缝纫机！
好嘛，当这消息从播音员的嘴里说出来，全厂工人都震惊了！
那可是缝纫机！
许多人可能要一年省吃俭用，才能买得起。
“缝纫机算啥？”
“你们是不是忘了，家福现在是五级工，一个月工资六十多！”
随着明白人的一番话，所有人更酸了。
“唉，可惜吖，这林家福咋就结婚了呢？”
“这要是……”
“快别要是了，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去练练技术，争取秋天的时候，咱们也升一级！”
“对，练技术！”
“走，走，考核有啥好看的？去车间！”
……
之前还一群人看热闹，但现在，没人看热闹了。
别人的热闹，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
有这时间，好好练练技术，工级提升了，工资自然就高了。
而在锻工车间，林国梁真的是老怀甚慰。
好大儿还真的就考过了五级钳工！
那自己这个当爹的，可不能被儿子比下去了。
相比林国梁的斗志昂扬，有人就很忐忑。
比如易忠海！
易忠海本来是想着这次冲击六级钳工的，可当林家福真的过了五级工的考核，让他一下就有些心态稳不住了。
以林家福这速度，半年后再一次考核，最差也是六级钳工。
自己干了这么些年，被一个小崽子给超过了，他不要脸的吗？
如果说他们不是住在一个四合院，那么，易忠海也不至于这么在意。
偏偏他们住在一个四合院，抬头不见低头见。
在厂子里，这是以技术论高低的。
当初林国梁还想过要让他带林家福，但他嫌弃林家福性子野，不好管，就委婉拒绝了。
如今，易忠海后悔啊！
若他是林家福的师傅，那么，不管林家福到了几级，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师傅。
可现在呢，他见了林家福，得喊一声林师傅。
那么，问题来了！
林国梁那里，他也得喊一声林师傅的。
易忠海越想，心态越崩。
终于，六级工的考核结束，易忠海大意失荆州，没能通过考核。
反倒是林国梁，六级锻工，过了！
事实上，不单单是林国梁，后院的刘海中，也是通过了六级锻工的考核。
这一下，四合院前中后三院，原本都是五级工挑大梁，可如今，后院六级锻工刘海中，前院六级锻工林国梁，只有中院的易忠海，还是个五级钳工。
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人比人，气死人！
易忠海又悔又恨，好悬没有吐血。
偏在这时，贾东旭又来撩拨他，说什么先赢不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