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团被舍尔冲阵后顿时群龙无首,一些人手忙脚乱地阻挡他,一些人眼红着去诛杀德拉切克,大部分人开始分散阵型,这些长老很清楚,如果继续混在一起既无法成阵也无法阻挡近身的舍尔。
德拉切克不多时就被数名愤怒的同僚轰成了碎片,但同时舍尔也如入无人之境,它宛如猎豹一般在混乱的羊群中捕食,狩猎的本能指使他前往羊群最密集的地方横冲直撞,所以长老们很难施展成规模的攻击手段。
他并不追求击杀,毕竟就算高一个境界也很难短时间杀死这些长老,但十多名长老在他疯狂的攻势下身负重伤。
从奥迪特被控制到现在不过短短几秒,神殿已经丧失了教士团和长老团这两个最精锐的杀手锏。
“你们去保护教众!”达泽明披着厚重的宝石岩甲终于赶到,数支岩石玫瑰缠向舍尔。
长老团对神使产生加持至少需要三十人,现在受伤过半不如去保护那些陷入混乱的教士团成员,等他们从奥迪特的精神侵袭中恢复过来后依然有机会重新结阵。
还健全的长老赶忙占住了教士团所在的圣山东部上空,不幸的是埃尔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阿乌斯奇独自抵挡霍尔舍一会不成问题,埃尔贝停下继续操控战争号角,他转头看向混乱的教士团,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双眼露出残忍的凶光。
极少部分已经恢复的教士见状不免有些腿软,仅凭这几位长老别说保护他们了,自己都自身难保。
霍尔舍和达泽明大急,不断加强攻势,可现在舍尔和阿乌斯奇反而稳如老狗。
形势已经完全逆转。
“神赐·战神装具!”一副华丽的金色铠甲出现在埃尔贝身上,胸甲上雕纹着精美的垂花饰,肩甲和臂甲则是用蔓草纹点缀,整齐划一的金片组成厚重的裙甲,同时一柄重剑也凭空而降,其上寒芒四溢。
这是信仰阿瑞斯的神仆所获得的神赐,不像每个神使的神域具有差异化,同样的信仰所拥有的神赐相同,但在一位神使手中使出来显然远超神仆。
埃尔贝瞅准一位正在给教士疗伤的长老,双手持重剑从高空飞速下落,重剑放出的金色光芒从高空拉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那两个人血肉四溅的场景已经隐隐出现在他的脑中,下方诸多伤者的哀嚎如同一颗颗优美的乐符,远处目眦尽裂的达泽明和怒吼的霍尔舍更是让他无比享受这份愉悦。
“duang~”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阴阳流转的半球形将整个巴克特拉城以及神殿包裹了起来,没有收力的重剑狠狠劈在上面却只溅起一圈流光。
“这是什么东西!?”埃尔贝再次蓄力狠狠一劈。
“duang~”
完全一致的结果。
气急败坏的埃尔贝开始宛如敲钟一般“duang、duang、duang”地狠劈光罩,但造成的伤害如同一阵秋风将落叶撒入平静的湖面溅起的涟漪。
光罩下方抓紧恢复的教众忍不住抬头望去,一丝迷茫出现在他们脸上——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高空中与达泽明激战的舍尔忍不住抽空看了一眼,地面上撤去遮掩的矿石粉末发出淡淡的荧光,以总督府中间的花园为中心,一个巨大的六芒阵将占地甚广的总督府囊括其中。
“这是六芒阵,没听说它有防御的功效啊!”三人中只有舍尔认了出来,他脸上略带迷茫。
“地面上那个圆陀陀是什么?”阿乌斯奇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知道!”舍尔大吼。
“那你怎么认识六芒阵?”
舍尔:“……”
他出手越发狂躁了。
达泽明和霍尔舍也瞪大了眼睛,无比庆幸的同时隐隐有了些许猜测:“是圣女的布置!”
就在埃尔贝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钟时,纳希塔出现在圣山旁的空中,她脚腕上金色的花环在埃尔贝金光四射的装具前有些相形见绌,但她的朱唇明眸却让战场上所有绚丽的光芒都黯然失色:“没受伤且无治疗能力的长老赶去总督府协助布阵!”
原来总督府中的孙泓就是纳希塔的后手!
她在那日的会议后秘密调遣了六位长老协助孙泓启动阵法,因为长老团多这六人少这六人都没有区别,再加之会议上的约定,霍尔舍和达泽明便没有过问,而阵法由那格班和她亲自出手布置再以浮土掩埋,甚至战前那格班等人召唤出巨大的守护结界也有遮掩的意味在其中。
本是有备无患之举,却没想到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刚刚形势急转直下时纳希塔也心急,可孙泓操控的阵法只能用来防御,他们对高空中的战斗束手无策。
但现在只要等到阵中的教士们恢复,形势就会再次逆转。
埃尔贝终于停下了敲钟行为,他和阵中那些尚且完好的长老一起来到球心处——也就是总督府上空,一位面色苍白的青年盘坐在阵法中心,周围六位长老亦是面色不佳,刚刚埃尔贝的连击把他们震得不轻。
但随着十二名新来的长老的加入,阵法的光罩显得愈发厚重了,原本光罩上透明的黑白流光也越来越真实,甚至可以阻挡阵外的视线。
孙泓轻轻瞥了一眼外面的埃尔贝,眼神中透露出两个字——“就这?”
埃尔贝心底冒起一股无名火,我、我被一个小年轻嘲讽了?
“神语·破敌!”这是神徒境的手段,可以在神权范围内给予几种固定的加持。
“啊啊啊啊啊!”
“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
重剑的敲击声和埃尔贝的怒吼完美合拍。
“埃尔贝,先来解决外面这俩老货,然后再一同攻击阵法!”阿乌斯奇忍不住喊道。
可埃尔贝根本不管远处同伴的呼喊,一个劲地盯着光罩砍。
其实愤怒之余埃尔贝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毕竟是斯基泰人,跟帝国西北还隔着黑海和希腊人的色雷斯呢,更别说神殿在的东北了。讨伐琐罗亚斯德教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是马萨格泰人倒霉与他何干?
等到教士团恢复,那两人被外面的老货缠住肯定跑不了,自己何必掺合,万一老东西想不开要拼命一留二自己不也得折进去?
还是装莽夫好啊,情况不对就果断跑路。
“埃尔贝!!!”
舍尔此刻无比愤怒,他本就受重伤只能在达泽明强攻下勉强坚持,那边的阿乌斯奇也不是霍尔舍这位【太阳神】最强眷属的对手,他们就等着埃贝尔杀完神殿那些小卒过来帮忙,结果他还装聋!
孙泓听到那个断臂狮子人的吼声后心生一寄,他用眼神示意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纳希塔过来。
“怎么了?”少女装作是不经意间看到孙泓示意的样子。
“头靠过来。”
“干什么啊?”少女一边嘟囔着一边附耳,耳根上的粉红有些暴露它主人的心情。
孙泓顾不上细嗅少女身上的幽香,他悄悄将自己的对策道来。
虽然是在残酷的战场纳希塔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好。”少女捂着朱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