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与元枫夹攻一名黑手,陈熙的角度正好看见飞来的箭,于是他当即变了剑势,引黑手正对自己并向后移半步。
—箭穿颈!
元枫有些吃惊,回头望去,看见杏雨向另一边又射一箭,一支染血的飞刺冲向他背。元枫正欲扬声提醒,不知从哪飞出一物,砸落飞刺,让它在下一层炸开。
是支摔手箭!而且是高速高飞!
邵奕垂下拿着金红葫芦的左手,颇感意外地四处望望,也奇怪是谁两次掷出摔手箭却不见其踪。
杏雨后怕地长呼一口气,在心里道声谢,赶紧移到阳塔内侧(对着阴塔的一侧)。
看着下面,杏雨暗自兴奋——他造成了敌方一死三伤耶!咦?不对,玩火药炸刺的好像也伤了,一死四伤!
杏雨瞧了眼怎么也舞不起长鞭、还被筝魉的毒爪抓下右臂一块肉、打不赢又跑不掉、咬着牙笑不出来了的异瞳女生,知道能分神一剑腰斩想来帮忙的黑手的筝魉无需帮助,就专注于台下的动静。
一支血红的箭状物飞向筝魉,被邵奕一葫芦砸碎。没成想,又四支血箭袭向了其它方向。
邵奕控制葫芦去砸第二近的,自己提剑去截第一近的。谢清强行发动法术斩截一血箭,远些的那支却穿了一名尹山宗弟子的后心。
“可恶!”白鹞红了眼,他现在都还没对黑手造成一丝伤害。
杜子晓快速地说:“白鹞,稳住心神!去护送几位实力较弱的道友回塔!”
“是!”他不能乱了心,他代表尹山宗!他代表白家!
王兰儿又和谢清夹杀一人,马上去别处支援。
卫岚截住笼柒,注灵锏中,锏上白纹亮起游动,部分如白须般飞在空中。那白须圈住笼柒,笼柒立马发现行动困难。
空灵!杏雨马上想起灵说后段好似极不情愿记下的一些关于空灵的传说。在
“说是能凝滞空间,乃至缩压伸放而亡人,难信也。”旁边还刻有笔记似的小字:“亲见空灵之掌握者,宛如天神,讨一法符入器,未主。”
那锏……恐怕正是那“未主”的法器了。杏雨正欲重新把目光放去台下,忽见一支血箭袭向卫岚。
几乎同时,一枚摔手箭飞出,却只是被血箭冲偏,落在地上,碎作数截!(说明血箭震破了摔手箭,但因不是正中,没一下击碎)
千钧一发之际,粟巧注灵刺中,堪堪利用拟生出的碧枝挑偏血箭,使其擦着卫岚飞过。同时卫岚一锏砸下,击杀笼柒!
粟巧看着卫岚皱眉凝视被血箭边劲撕破的衣袖,莫名好笑。“娇姑娘”也只有关心衣服时才真心像个娇姑娘,粟巧心想。
这回杏雨看清佞踩在紫甲上以扇为弩射击后隐入紫甲中的身影了。原来是他,杏雨心想,黑手里这人似乎是修为最高的,有半步灵铮。
风井终于找到机会挥鞭缠住台下个紫甲人,飞身下台逃走。
筝魉意犹未尽,却没追击,收好瓷瓶玉盒,支援别处。
以风井逃脱为导火索般,黑手们死的死,逃的逃,这场持续一天一夜的生死“混擂”临近结尾。
又想射箭的佞被邵奕一葫芦砸下紫甲人肩,许久没再出现,不过八成没死——毕竟及时拿那法扇挡了下。
身法诡异的洞五共造成四死五重伤后跳下了台;零怼发现刺上的毒对众人无效后,改为低投,击杀三人,重伤七人;佞借夜色掩护,又射杀四人,即共造成五人死亡。
黑手死亡十九人;己方死亡十八人,六人濒死昏迷,十七人伤势较重,还有一人是力竭昏迷——旷神宗一人身死,旁近一人怒悟剑式,强行发动法术,连斩两名黑手,之后脱力昏迷。
杏雨被那完全压倒昼珠之光的翡翠色光芒震撼到了,而邵奕则借光找到冒头的佞,赏了他一葫芦。
天明,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杏雨听见有捂着嘴哭的声音,与台下远处大概是黑手击打紫甲人的声音一起,告知众人此战已终。
受伤的人自己处理或被别人处理伤口,擦药包扎。筝魉、邵奕、卫岚等人拿出了上等药膏药剂,给重伤者上药。
杏雨看见一名白衣染紫云的女子背靠阴塔门,长戟血尚未干,也倚着黑玉塔,似同女子一样沉默地望着朝阳。
是车思隐。
杏雨记得她给那个叫洞五的男黑手背上添了一道不浅的伤,洞五也是因此辙离,此外,她还斩杀了一名黑手。
一名男子被挪到阴塔边躺着,他穿着旷神宗宗服,衣上染了许多血,但无重伤,却昏迷不醒。是那个用木灵、悟剑招的男生,曾自诫。
“曾二晚成获荣霞”说的是他吗?那一招……会叫“荣霞”?
杏雨仍在阳塔上,邵奕没来接他,自己下去杏雨怕会摔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上塔来,是凋月派的宗廉。
杏雨记得他总是以惊人的速度和灵巧的身法奔走在各处,给黑手以不致命却必伤的刁钻之击,扰了不少黑手心神。
“杏哥哥,你不下去吗?”宗廉好奇地问。
杏雨不禁有些脸热:“我轻功什么的不行,上来都是邵大哥帮的忙。”
“哦,”难怪一直在这一层转,“那我带你下去呗!”
“啊、啊?”
宗廉抓住杏雨的手就往边上走,一路用简洁的语言和干脆的动作教杏雨怎么又快又安全地下楼。
到广场上,宗廉说:“怎么样?简单吧?”
“……嗯,简单。”翻下第一层檐时宗廉拉了他几下,后面他就能自己下了,但是……有两三次差点扭到手脚。
其实杏雨觉得爷爷教了自己挺多东西的,但是成套的身法、步法真心没教过他。
也许准备教了的吧,杏雨忽然想起过年时,他看话本里有人打老虎、斗黑熊,于是缠着爷爷要学,爷爷应了,说夏天就教。
那话本里的人,正是用“燕子般的轻灵”,凭把短刀,“骑虎索其命,攀熊尽其息”啊!
那么厉害的爷爷,会那么轻易地死去吗?他一直没敢去碰爷爷奶奶,也许是在希冀他们起来,告诉自己他们没事吧。只是,那些穿颈而去的箭,不像肯给他希望。
而且,总有个声音在心里说着:你活了下来,唯因命运给了巧合一个罅隙。
甩开思绪,杏雨感觉有点头脑发昏,于是走到正坐在阳塔边休息的陈熙旁,吃点东西喝点水,盘腿坐下,靠墙闭眼休息。
水是邵奕给的,实话说,这人竟然有带水,杏雨都吃惊不小——毕竟抱剑后十几天也用不着喝多少水,而邵奕又喜欢把酒当水喝。
杜子晓找到谢清,后者也在休息。
“诶,谢清。”
谢清睁眼瞅他:“怎么了?”
“有去第三层的思路没?”杜子晓也在他旁边坐下。
“云门似乎喜简朴,”谢清说,“唯有困仙宫和阴阳塔显得奢侈。而困仙宫的白玉厅是阵眼,双塔显然也是——何况自古灵玉就是天然阵基。”
“……虽然我听懂了,但你说话可以直白点不?”
谢清两手一摊,说道:“总之下去的入口应该就在这,但我真心找不到哪能插钥匙呢!”
“……”天天在这讲废话,“你让赤胆门那哥们帮忙啊!”
“你瞎啊?没见他在昼珠那?我刚喊了人才睡的,你吵死了!”谢清翻个白眼,闭上眼睛懒得管他。
“……”好,我在讲废话。杜子晓默默走开。
【奕:可怜的杜子晓】
(to清:别问我为什么需与王兰儿合作,强行用法术没透支都是因为你挺牛的)
(后面懒得加情节说明了,补注个:花纹亮是因为灵少量溢散和内部灵流交错,游动是因为灵足够让它“活动”和“生长”,可以引出炼器材料或所刻/蕴符阵的力量了。
(补注:预言诗说曾二“晚成”,是与其他天才相比而言。
(翡翠色光芒那里是因为修为和对剑招孰练度不足,控灵不稳,大量灵溢散所致。
(托灵、注灵于器,正常情况下本身不会有某种直观作用,如主人使法术,法术的主体必是“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