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指节叩了叩桌子，随即语气严肃起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比较严肃……”
他话说到一半，边上的穆怡然突然抬手道：“停！”
她目光仍盯着手里的药，嘴上说道：“严肃内容等我走了再说，我可不想听到什么机密，免得以后莫名其妙被人抓去拷问。”
李枫于是乖乖地闭了嘴。
穆怡然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她就起身道：“行了，之后记得别沾水，过几天就好了。”
“等等。”李枫道，“刘扬身上也有伤。”
刘扬吓了一跳，连忙道：“就一点擦伤，没事的。”
他刚刚挨了一记触手重击，现在身上还有些辣，但他估计是没有伤及要害。
李枫看着他：“这可是让大陆第一名医给你治疗的机会，你确定不要？”
“我……我真没事。这么点小伤就让神医治，那不是浪费医疗资源么。”
李枫想了想，说道：“也罢。那就不劳烦穆医生了。”
穆怡然离开后，李枫把门反锁上，重新坐下，神色迅速变得严肃，还用力地清了两下嗓子，才说道：“你们对青岚大陆的神了解多少？”
刘扬摇头：“只了解一些很细碎的信息，比如说，这里的神很多，大概有几百个，但现在大多数都蛰伏了，如今只有个位数的神还在活动。还有就是，神不一定是人形，也可能长成各种各样奇怪的样子。”
刘扬说完，李枫又看向凌惜，凌惜十分坦诚地道：“一无所知。”
于是李枫的目光又回到刘扬身上：“你对神的能力知晓多少？”
“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在一个有几百个神明的世界，肯定不存在什么全知全能的神。”
“确实如此，每个神都有自己的专长，不过，我要更正一点——大部分的神不是蛰伏了，而是死了。现在出现在人类视野中的神，一共就三个。”
刘扬心头一突。
其实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只不过没敢这么说出来。
大部分的神都死了，那是得发生过多激烈的神战？那当时的人类呢？怕不是要尸横遍野了吧？！
凌惜皱着眉，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现在只有个位数的神在活动，那几十种邪教是怎么来的？”
李枫笑了笑，道：“这就是我们要说的重点了——神死之后，神的尸体不会消失，尸体中所蕴含的神力也不会消失。神力之中不仅有神的力量，还附带有神的知识和记忆。所以，那些邪教徒信仰的便是死去的神明，并且希望用神明之力来实现他们的目的。”
“那刚刚那个也……”
“刚那个不是，神力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在邪教内部，通常也只有高层人员能够使用神力。”李枫敲了敲桌板，加重了语气，“神力本就是神的力量，人类的身体实际上根本无法承载这种力量，对于圣光之神这类还活着的神来说，圣光的信徒们可以通过虔诚的祷告来获得神明首肯，圣光之神将神术的使用权作为一种‘恩赐’给予他们。然而，死去的神明当然无法进行这种赐予，而祂们的神力也没有真正的主人。所以，接触这些无主的神力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神力会侵蚀人的灵魂和肉体，失控的神力还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说到这儿，李枫停下来思索了一下，才接着道：
“举个例子，一个人如果不幸沾染了水神的力量，他不仅会变得衰弱，还会变成一个到哪哪下雨的人，甚至还会在某些时候发生能量失控，从而引发灾难级别的暴雨。”
刘扬和凌惜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描述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嗯，圣光教会那个林牧师，可不就是一个到哪哪倒霉的人吗？
“邪教徒为了更好地控制神力，会使用各种各样的邪术，这也是他们格外危险的原因。
“话说回来，虽然神力对大部分人类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但也有一部分人是特别的——这些人通常被称为‘神使’，或者说‘渎神者’——亵渎的渎。”
神使，渎神者，这听起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意思。
刘扬正思忖着，李枫看着刘扬，认真地说道：
“刘扬，你就是一名神使。”
刘扬瞳孔地震。
“所谓神使，就是能够吸收利用神力而不受到影响的生物，当然，我说的是死去的神的力量。如果神还活着的话，祂是一定会将胆敢占用自己力量的人给抹杀的。也正是因为神使能够使用原本只属于神的力量，对于敬神的人来说，这种能力显然是对神明的亵渎，所以，才会有人把神使称作“渎神者”。
“你戒指里的能量，就是属于噩梦神的一股力量。你已经体验过了。”
“差点被坑死。”刘扬说。
“没错，即便神使不会像一般人一样容易受到神力的侵蚀，要适应并掌握神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也是你母亲为什么只留给你这么一点儿力量。”李枫道，“而这枚戒指，虽然看起来只是储物戒指，可它和一般储物戒指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可以储存神力。这么一来，它就可以保护你，让你不会因为一次吸收了太多的神力而把自己坑死。”
刘扬抬手，看着手上的戒指，抿唇不语。
李枫也抬起手，指尖涌起灰黑色的雾气：“现在噩梦神的大部分力量都在我这。四舍五入，我就是噩梦神。”
“你也是所谓的‘神使’？”
“没错。不过，我只能吸收噩梦神的力量。而你不一样，你是所有神明的力量都能够吸收利用的天选之人。”
刘扬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份能力肯定不是白得的，对吧？”
他很清楚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好处，免费的苦头倒有得是。
李枫点了点头：“你也看到了当下的局势，邪教徒为害四方。今天这个邪教徒身上没有神力，若是碰上个沾染了神力的，很难对付不说，哪怕杀死了他，他身上的神力也有可能逸散到周围的人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