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澄明一行人在傍晚时分赶回了少室山。此时,大雄宝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位身形矮瘦,却长得一个圆圆的大脑袋的老僧正面向释迦佛像而立。
他这时背对大门,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眉宇间却好像还是有些惆怅。
同时,澄明一行七人此时已全部入得殿内,七僧中由他率先领着众人,向老僧合十鞠躬道:“方丈!弟子此次未能带回邪徒,请方丈降罪!”
此刻,这老僧却一点儿也不意外好似提前知晓了一般,只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都回去吧!舟车劳顿,切记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上早课。”说完,一背手顺着大殿的后门缓缓离去了。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入夜,此时的山林中央一片漆黑。而但这么黑的晚上,却能看到一个矮小的老僧正拿着一支火把,走在初祖奄身后朝向五乳峰的石阶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少林派掌门灵通大师。片刻,只瞧这老僧缓缓登上了五乳峰中峰峰顶的达摩洞处。此处原是禅宗初祖达摩祖师用来九年闭关的地方,本是万千佛子推崇的圣地,向来严禁旁人进入,可今日灵通大师却独身前来。
这时,灵通大师已站在达摩洞外,只见他伸手点亮洞外的两个火把。再看五乳峰的中峰顶下,确是不大的地方,而现在已然有了些火光。透着许许的暗光,模糊地可以看见灵通大师此间正背着手,站在达摩洞外的平地上。本来达摩洞上是一面石壁,却不是从何年何月开始在石洞之上几丈高的地方竟被人又开凿了一个石洞,原本这洞已被少林寺的人以巨石封闭,但近来每到入夜却总有绿光从洞内隐隐射出。上次灵通大师来到此处时已然察觉,今次又特地前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少室山山间的野林深处有一片长满野草的荒地,荒地之中有一黑水潭,潭口虽不大但水深却不见底,乡间有传闻说曾有猎户在这里看过蛟龙出没,但年代已久不可考证,而这水潭地处荒僻平时极少有人经过。
可今日夜里却有一农夫打扮的人走在山间的野林中,只见此人身形矮小,头戴一个硕大的斗笠,至于年岁看不出有多大,只觉得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此刻他正背手缓缓来到黑水潭前,这时山谷间寂静无比,只有猫头鹰时不时地鸣叫和莹虫的振翅之声。
他在潭前伫立良久,不声不响地盯着潭水一直在看,而那水潭里的水却静得如一面镜子,连一丝一毫的波动也没有,透着月光望去又如一只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夜空。
不多时,这老农从腰间掏出一根短笛,瑟瑟地吹起了曲子,那曲声萧瑟、平淡无奇,仿若野鸟的鸣叫,可不久,黑水潭中却伶仃地涌起了水柱,开始时还是时不时地涌现,到后来则好似煮沸的开水不停地冒着水泡,放眼看去潭底更出现了火红火红的颜色,仿若火山喷出的岩浆,表面的黑水加上潭底的岩浆,两下搅和在一起,在黑夜中看去好不惊人。
忽然,萧瑟的笛声一时间爆喝开来,瞬间在黑夜中炸裂,那声音赫然变得雄劲霸道,巨强的声相中更幻化出九头雄狮扎向潭中,下一刻水面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笛声也顺势停止,一切仿佛从未发生一般。可让人料不到的是,下一刻猛地从潭里窜出一条水龙,那龙身通体漆黑,伴着骇人的怪叫,在黑暗里足让万物胆怯,但这老农却丝毫不惧,猛然间打出一掌,那掌力简直如佛掌出世一般,伴着梵音之声,十丈高的巨掌瞬间将水龙打灭,原来那龙是由潭水幻化而成。而在水龙消失的一瞬间,又从潭底急射出一道人影,一出水潭就飞快地打出无数黑色掌力攻向老农,而那老农则在身后幻化出一尊金光佛像,遥击出无数金色掌力,与对方在水潭之上交错一处。
正当两人掌力叠交之际,一里外的一处荒坟不想也一时炸裂开来,几道黑风从坟中刮出,以看不清的速度消失在了黑夜。
此间,灵通大师本在观察达摩石洞的情形,而方才的一番动静已然惊扰到了他。此刻,他正面向山坳找寻声音的源头。
本来寂静的山间除了灵通大师外,根本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可不料,那番动静才过去不久,就从五乳峰的第二峰和中峰间突然夹起一道黑风来,只见那黑风看上去便邪门非常,霎时间,就一股烟儿的就刮到了达摩洞。
这时,黑风落地后,立刻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瘦,头带僧帽、通体都是灰衣打扮的老僧来。再看这人白须长坠,全身的劲肉干枯得如老树的树皮一般,右手持着一个黑铁做的大方便铲。
此人一出场,灵通立刻觉得不对,这人一身僧装,年纪乍一看去定有百岁以上且武功超凡入圣,而且身手邪魅不似正道中人,此际又出现在少林寺圣地,不知与少林有何渊源。
是以,灵通诧异地问道:“不知老法师是谁,为何来我少林禁地?”
“哼哼!”那老僧没有答话,反倒以他干枯的嗓音冷哼了两声。
忽然间,灵通仿佛猜到此人是谁,只听他惊诧地问道:“莫不成是曾太师祖?”
而那老僧则以干枯苍劲地声音答道:“不错!”
原来此事关乎少林寺的一段往事,百年前的武林正值巅峰时期,那时江湖中能人辈出、高手繁多,更有十位武学通达天人,破碎虚空而去者被后人称为“十道神途”,分别是“少林戒空大师、武当张三丰真人、峨眉神女、昆仑仙王、崆峒拳神、华山白衣剑仙、青城祖师、龙虎山大天师、齐云派火龙真人,还有当代齐天教教主石抹擎天”,其中戒空大师有两名亲传弟子,一名“演界”、二名“演渊”,两人在武学上都是不世奇才,可二人却心术不正偷学邪道魔功“九层炼狱图”,被戒空大师发现打成重伤,之后虽再无在江湖现身过,但有传闻说二人一直隐匿藏身为的就是躲避起来钻研九层炼狱图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