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停云岛上，面对众人，苏纪空缓缓开口，“云泽封印内，有大量高纯度的灵力，而一但封印解除，这些灵力就随之消散了，那么，我们能不能运用这一点？”
“如果是要进入封印内部，这很难。”月琉璃最为清楚云泽封印，如此道。
“但并非不可能，就我所知，这位北齐小友就曾在两年前进入过封印内部。”苏纪空挥手示意北齐。
北齐点头：“误入封印空间，也见过白灵。”
燕斜阳好奇地看向北齐，没想到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遇到白灵的情况下，还能活着出来。
而且他这才刚灵脉大成，两年前，那不连灵脉都才刚显现不久么？
加上前不久，北齐还在云泽城内救下了大部分的平民，一时间，燕斜阳看向北齐的眼神里多看几分赞赏。
还是说，这就是御山子弟么？
燕斜阳同样想到了一四年五月，也就是五年前，在那场战争里大放光彩的，御山雁行。
“当初是因为圣物封界御，我才能救出北齐。”月琉璃补充道。
“那玩意不是已经没用了吗？”慕容吟回忆起，“现在应该进不去了吧。”
“没错。”苏纪空点头，“但这一次，我们未必要借助圣物的力量。”
他接着说：“月姑娘，你多次修复封印，对封印构造很清楚吧。”
“基本上了解。”月琉璃道。
“当然，知道构造不够，还要明白封印运转原理，正好，两年前的那次，我侥幸搞懂了。”
慕容吟恍然：“原来那时候是你。”
那时候妖王庭用妖影感染控制了芮朝言，妄图借助封界御打开云泽封印，要是没有苏纪空，今天的事就要提前到两年多前了。
“难道，你是要……”陆渝猜到了苏纪空的计划。
“如果月姑娘能帮忙的话，在下有五成的把握能进入封印空间……”
“不行。”苏纪白直接打断了苏纪空，“师父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进入封印空间，独自面对白灵，这太冒险了。”
燕斜阳摆摆手：“你先让你师父说完，他这么提议肯定有他的道理。”
“阿白说得没错，这样的话确实是我独自面对白灵。”苏纪空没有否认，“我有三成的把握能够解决白灵，七成能和祂同归于尽，不过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将留在封印之内。”
“这……”陆渝捋起了胡子，“这样相当于，避免了白灵现世之后的变故！”
月琉璃突然道：“要是没成功呢？”
苏纪空轻轻摇了摇头：“我如果死了或者留在了封印里，那这里剩下的所有人，都无法战胜现世的白灵。”
“这么太冒险了吧，不行不行，原本的计划不是这个吧？”慕容吟道。
“嗯，这是我方才想到的。”苏纪空承认，“按照之前的计划，让白灵现世，我们所有人一同面对半妖化的白灵，不考虑其他变故在，有机会能解除白灵的妖化，救下祂。”
听到这话，月琉璃那几乎没有过变化的冰蓝色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但很快这道光又暗了下去。
“白灵现世，在这封闭的结界内，要考虑的事就太多了。”陆渝分析道，“平民的安全，妖王庭的动作，甚至结界本身，都是未知因素。”
“而且成功概率也不大，哪怕不留余地杀死白灵，也不过五成。”苏纪空接道。
在场的几人都在思考，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两个选择，我与几位的想法或许有些许分歧，这样吧，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选择，两个计划都有失败的可能性，而无论是哪个计划失败的后果，都是承担不起的。
“我选择不让白灵现世，也就是不打开封印，我独自进入封印空间。”苏纪空最先说，“我不仅仅是这个计划的提起者，也是执行者，我必须对自己能解决这次危机有自信。”
“反对。”苏纪白几乎是在苏纪空说完最后一个字，“没别的什么理由，他是我师父。”
“我来说说吧，我选择不打开封印。”燕斜阳举着手，“虽然这种选择感觉对不起苏纪空道友，但是我是燕国的臣子，我身后是生我养我的燕国子民，我从他们中来，也要尽可能去保护他们。”
他说着说着，站起身，对着苏纪白曲身拱手：“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他又对苏纪空说：“如果可以，能否让我一同进入封印之中。”
后者摇头：“难。但你的选择能理解，不必自责，我们本来也只是选择一个最恰当的计划，至于舍弃谁，救下谁，这些都是选择之后的事。”
慕容吟也站起来：“这种乱来的事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做。嗯……这种时候，换个正经的说法吧？这样，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么重要的事。”
她自然也是选择让白灵现世了。
陆渝此时也说：“确实不能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一切，这也是御山的责任。打开封印吧，把祂从妖化中救出来，这也是老夫答应琉璃的事。”
他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月琉璃，捋了捋胡子：“要是失败了，呵呵，大不了，老夫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祂再次封印起来，呵呵……等到这些后辈成长起来，想来也有办法了。”
结果好像已经明了了，两票支持白灵不出世，三票反对。
而剩下的月琉璃又是白灵的女儿，她怎么会让苏纪空进入封印之内杀死亲生父亲呢？
苏纪空点点头，似乎确认了这个结果，然而就当他准备交代打开之后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时，月琉璃出声了。
那声音犹如冬日的湖水，干净澄澈却又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我选择，不打开封印。”
所有人都看向她，以确认不是幻听也不是月琉璃说错了。
“如果要解释的话……这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月琉璃轻声说。
和两年前北齐困在封印里时，没有圣物封界御的那时一样，她做出了相同的结果。
一个在考虑到一切之后，最理性的选择。
三比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