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街,天香楼,漫天烟火不歇!
今日的天香楼座无虚席,姜通花了大价钱要了一间靠窗的雅间,透过窗牖看去,正好能看到热闹非凡的海棠楼。
海棠楼在红袖街并无多大的名声,往常生意更是冷清,只因楼里的姑娘并未声名远播,可见那老鸨行事抠搜,不愿意花钱罢了,名声可都是用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但是,今日的海棠楼却是这红袖街最热闹的花楼,往来的宾客络绎不绝。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不一会季林满头大汗地推门而入:“老爷,今日的海棠楼可真是人满为患啊,小的就在门口瞧了一眼,楼上楼下都是人。”
酒水吃食免资,这个便宜谁不想占。
“但是只能姜氏氏子才能进。”季林没有姜氏的符牌,自然也是进不了的。
姜通一手举杯,微微倚靠窗牖,看着海棠楼门前人头攒动,往日,还需要红珠立在灯笼下揽客,今日连揽客娘子都不需要了,那些姜氏氏子举着符牌恨不得将海棠楼的门槛都踩烂了,他往外扬了扬下巴:“就在这里瞧吧。”
这热闹直持续到三更天,寻欢作乐的男女这才疲累地歇下了,就是姜通也靠着窗牖睡着了。
“老爷!”季林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骇然。
姜通猛然惊醒,抬头看去。只见整条红袖街空荡荡的,不对,非常不对。
即便是三更天,这路上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一辆马车都没有,待他再朝海棠楼瞧去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颤抖:“那是什么?”
只见海棠楼门口停了十几辆板车,每辆板车上俱是放着一口巨大的漆黑棺椁,那棺椁竟然比平常的棺椁大个两三倍,那颜色黑得让人心慌。
“老爷,那些人是市井监的差役!”看到这么多奇怪的棺椁不可怕,可怕的是运送棺椁的人是市井监的差役,若是这些差役真的和戏子们狼狈为奸,这官到底是报还是不报?
若是市井监已经牵扯其中,那么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现在报官就是自投罗网。
姜通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若是真的是衙署出了问题,他连姜伯奎都不信任了,不仅是姜伯奎,这城中的大人物都不可信,墨涟居就是前车之鉴,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求见氏神,若是官场已经腐朽至此,唯有氏神能朽骨重肉。
“去神庙!”姜通说道。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季林立即去开门,见门口站着的是果子和红珠,两人俱是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忙将两人让了进来。
姜通已经轻轻地关上了窗牖,目光落到红珠身上:“吓到了?”
红珠浑身发冷,声音颤抖:“他们在酒水吃食里下了药,刚刚,楼里所有的人都昏睡了,我看见他们把那些人往棺材里丢,就像丢一块肉似的。”
有了姜通的叮嘱,红珠这几日都十分警醒,根本不敢吃楼里的东西,入口之物都是果子送来的。
“我害怕极了!”红珠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趁着他们抬棺椁的时候就爬窗逃了。”
姜通上前,揽过她的肩膀,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口茶吧。”